伊斯蘭堡總統府前,來至全世界各地的記者們在總統府的南側大門前排起了長龍。
鄭興,原來是中華**電視臺駐索馬里記者,如今他已經成爲一名鼎鼎有名的戰地記者,每一場索馬里參與的戰爭,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許多索馬里軍事行動,都是他首次對外披露。
李嵐到訪巴基斯坦,剛剛從肯尼亞戰場退下來的他,第一時間趕到了伊斯蘭堡,因爲他不單單是一個駐外戰地記者,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近距離與李嵐面對面的外國記者。
李嵐所參與的重要外交工作,他都可以近距離進行拍攝,因爲時間檔期的關係,他並沒有跟着李嵐的團隊前往莫斯科,李嵐首犯巴基斯坦,他可不想錯過。
不過,當他來到伊斯蘭堡的時候,兩國公開會談已經過去,草草嚥下午餐,他就急急忙忙來到總統府,因爲下午還有最重要的簽字儀式,早上會談確定下來的合約,都會在下午簽署。
已經錯過一半精彩內容的他,也沒有心情去享受巴基斯坦美食,所有的念頭都是記錄下下午的簽字儀式。
下午的簽字儀式,也吸引了很多的目光,當他來到總統府的時候,記者們已經排起的長龍,急忙將自己的攝像機交給總統府的工作人員,便走到的隊伍的最後面,拿出他的記者證書和邀請函。
這一路上過來,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拿出自己的證件了,從伊斯蘭堡機場到這裡,沿途佈滿路障、檢查站,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反覆盤查,幾經倒拐。
而在總統府大門前,還有更加嚴格的盤查,至於記者們的攝像機也一切電子設備。都必須由工作人員帶進場,然後幫助記者們安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採訪之後,再由工作人員把攝像機交還給他們。
像這樣的規矩,到哪裡都差不多,特別是中東國家,記者面對的盤查會更加嚴格。安保的步驟也會更多。
下午一點半,進場的時間到來。門前的巴基斯坦內政部隊的士兵開始檢查證件放行。
排隊中的鄭興粗略數了一下,這場簽字儀式吸引了將近八十個記者,這與他猜測的數量差不多,因爲這不是一場普通的簽字儀式,在簽字儀式之後,兩國元首會當場回答記者們的提問。比起簽字儀式,真正的新聞價值是在後面的記者問答期間。
檢查的速度並不慢,輪到鄭興的時候,也就過去了不到十分鐘。
隨着隊伍走到門口。鄭興拿出自己的護照和邀請函,迎面的巴基斯坦內衛士兵拿出底單,一旁的士兵則是對比計算機的數據庫,雙重檢查,一一覈對,在確認無誤後,鄭興這才走進總統府的大門。走過金屬探測器,在進行全面的搜身檢查後,他這纔可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慢慢的踱步在總統府內,鄭興細緻的看着總統府的佈局,他就聽過前輩們介紹巴基斯坦總統府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他可不想匆匆而來卻什麼印象都沒有。
目光過處,總統府建築物色調淡雅,毫無俗豔之氣。它是由三個層次的長方體建築物重疊起來的宏大建築羣,外部輪廓以直線、長方形爲主調,幾乎沒有什麼弧線、圓形。從長度、寬度、高度上講,下面一層最大,第二層次之。第三層又次之。府門門洞成長方體,高約七八米,寬約二三米,深約三四米,門洞盡頭纔是大門。
總統府內部宏偉華麗,一下子讓人感覺到一種帝王宮室的非凡氣派。大廳左右長約五六十米,前後寬約三四十米,上下高約二三十米。天花板上有吊燈,地面上有地毯,牆上有肖像。左側牆上懸掛着歷屆總統的肖像,每幅肖像下面都插陪了簡短的文字介紹。
在這些肖像中,也包括了佩爾韋茲.穆沙拉夫的。穆沙拉夫曾任巴基斯坦總統、陸軍總參謀長,上將軍銜,是著名的政治家。五年前巴基斯坦反恐法院向他發出逮捕令,指稱他涉嫌參與了對總理貝娜齊爾.布托的刺殺行動。
去年他結束4年的“自我流放”生涯回國,擬參加國會大選,但又遭到逮捕並將遭遇流放。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失敗了的英雄,其肖像也以昔日總統的身份掛在了總統府的牆上,多少體現了巴基斯坦文化中不以成敗論英雄、客觀公正地評論一個人的價值觀念。
總統府大廳左側正中,又是一道大門,高約4米,寬越3米。走過大門,便進入另一個寬敞、高大的長方形廳堂。進大門左手邊靠門、靠牆的是一個長方形的講臺,大約一二十平方米,上面鋪設了地毯,還擺放着幾把椅子,講臺下面就是活動的椅子。進大門右手不靠門的牆上,高高懸掛着巴基斯坦國父穆罕默德.阿里.真納的巨幅油畫肖像,莊重肅穆。看樣子,像是一個演講、報告廳。
總統府大廳正中央的位置,沿着正門與正門正對的大門之間的地方,架設好了大概十來個攝像機,攝像機正對着左側。攝像機對着的大約十米開外的地方,擺放了一張桌子,桌上安放着索巴兩國微型國旗,桌子後面擺設了兩把棕黑色的皮革靠椅。
傍邊一個鄭興不認識的人指點着遠處的桌子低聲對另一個人講:“等一會兒索巴合作協議就要在那兒簽署。”
攝像機背後十多米遠的地方,有兩個供站立演講之用的演講臺,上面已經擺好話筒,估計是爲李嵐、侯賽恩出席合作協議簽字儀式後接見新聞記者而準備的。
在鄭興進入大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大概一兩百人了,還不停有人從正門進進出出,但看樣子,好像進來的要多一些,出去的要少一點。在大廳裡一兩百人中,有記者、官員、工作人員、衛兵,這些都是容易從外表上進行初步、簡單的識別的。
見到如此多形形色色的衆人後,鄭興忍不住想到,在這一兩百人中。估計也有以各種身份作爲掩護的各個國家的情報人員,這是難於從外觀上作出科學、準確的識別的。
而在衆人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身着制服的擔任站崗工作的巴基斯坦衛兵。在擬作索巴合作協議簽字之用的桌子後面,站立着兩名衛兵,身高大概180多公分,高大魁梧,氣宇昂揚。古銅色膚色,白色制服。手握長長的標槍,標槍的頭上裝飾着小旗與羽毛,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衛兵持標槍而立,身體筆直,莊重優雅,目不斜視,紋絲不動。
時間一到,大廳正門緩緩打開,李嵐和侯賽因兩人的身影同時踩着紅地毯走出來。一次落座在桌子前。
簽約儀式開始後,雙方的工作人員開始將一份份合約放到兩人身前,簽好後雙方手持合約面對各大媒體。
簽約工作進行得不是很快,數十份正式打印出來的合約,整整簽署了快一個小時,等最後一份合約,也是關於造船基地這份最關鍵的合約簽署完畢後。鄭興可以清晰的感覺身邊衆人各種變換的情緒。
欣喜者有,擔憂者也有,莫名的幸災樂禍者也有。
至於鄭興自己,他還是挺高興的,因爲他多少清楚一點,這個造船基地在很早之前的談判中。自己的國家也花了不少心思,今天這份合約終於簽署了,國家的目的也達到了。而且他還知道,真正出資建造這個造船基地的是自己祖國。
他不清楚國家這樣安排有什麼深意,爲什麼把一個花費如此巨大的造船基地放在巴基斯坦,但他明白,國家戰略不是兒戲。也不能情感用事,此舉必然與國家的戰略攸關。
最後一份合約簽署完畢,就意味着記者提問的時間已經到了。
工作人員將合約帶了下去後,便有人宣佈記者提問時間開始,有問題的記者可以舉手提問。
衆記者幾乎都在第一時間舉起自己的手臂,由工作人員指定的記者出聲。
一開始都是一些國家政治和國際問題,李嵐和侯賽因兩人也是對答如流,最初的幾個問題熱場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很快就指向了肯尼亞和烏干達以及聯合國應對索馬里發動戰爭對索馬里的制裁。
侯賽因自然是站在李嵐這一邊,而面對這種問題的李嵐,也只能繼續強調道:“出兵接到南蘇丹並不是要攻打烏干達,這次是由南蘇丹牽頭在南蘇丹和烏干達的邊境上進行一次三國聯合反恐演習,我們也是順道訓練下部隊的長途拉練能力,至於索馬里國防部對烏干達的警告,那只是國防部語言中過激了,在前往巴基斯坦的路上,我已經和烏干達總統進行了電話交流,大大加深了雙方的友誼,穆塞韋尼總統先生還邀請我國防軍部隊,前往烏干達境內,我也要求烏干達派遣軍事團隊來索馬里,以加強兩國的反恐合作。
索馬里是一個非洲國家,在非洲一體化的問題上,原則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我們堅決反對外來勢力干擾非洲的一體化進程,阻止非洲走向和平的夙願。對於非洲的朋友國家,索馬里一直都是掏心窩子的,穆塞韋尼總統也願意將索馬里當成朋友,既然是朋友進行軍事交流,也屬於正常的事情。
此次軍演,我也是爲了讓南蘇丹和烏干達存在的一些問題而尋求決解渠道,加強鄰國間的和睦關係。對於外界的種種猜測,我只能說嘴站在別人身上。外人想要干預非洲一體化建設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像類似的言論我已經聽得夠多了,希望全世界的媒體,在發表文章的時候,能夠客觀一點,多求證。不要爲了吸引眼球,而失去了新聞的公正性。”
臺下的鄭興看着李嵐凱凱而談,心中頗有幾分佩服,他與李嵐也算是老相識了,這幾年來他單獨給李嵐做了很多次專訪,交情也算不錯。
看着這幾年在政治舞臺上呼風喚雨的李嵐,他看到了成長,或者說更像一個政客了,他心中真的很佩服。不是佩服李嵐的手段和權勢,而是佩服當他離開政治舞臺的隨和性和不斷的要求自己。
臺上,李嵐的回答還在繼續:“聯合國是作爲世界各國共同決解問題的組織,一旦它成爲別人手上的工具,那聯合國就真的沒有太多存在的必要,因爲它已經失去它存在的意義,這也是爲什麼它爲什麼會失去約束力。
一直以來,西方國家一直都沒有停止對索馬里的制裁,聯合國下達對索馬里的制裁決議,對索馬里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爲還有很多國家不滿意近年來聯合國的決議,不滿意它成爲別人手中的政治工具,否則現在的索馬里也不會有這麼多朋友國家。對或者錯,自然有眼睛在看,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隨着李嵐的回答完畢,下一個問題很快就接着出現,臺上的兩人依然對答如流,其中一些西方媒體,自然難以避免在問問題時,帶着幾分刁難色彩,不過,這些都沒有難得倒兩人。
鄭興都沒有舉手,而是注意聽着一個個問題的出現,聽着臺上兩人的回答,記錄下重要的信息。
很快,一些衆人比較關注的問題都問完了,鄭興這才停下自己記錄,舉起自己的右手,正好他也被點到。
微微拉了下自己的衣角,鄭興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看着眼前的李嵐問道:“尊敬的李嵐總統,其實我的問題很簡單,也涉及到總統的隱私,如果不便回答,就當我沒問過。請問,之前牽着第一夫人手下飛機的小女孩,她是您的什麼人?”
“她叫莎莉,是我認的女兒,一個老人在他人生最後的時間中將莎莉委託給譚雅將軍,我見她十分的乖巧,起了愛惜之心。”臺上的李嵐,對着鄭興微微一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