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韃靼與瓦刺聯合入侵大幹的戰爭,剛剛抵達邊境,都沒有開始進攻就被大幹大敗。
雖說損失的只是韃靼與瓦刺的先頭部隊,但在見識到大幹恐怖的火炮威力後,韃靼與瓦刺的最後一點想法也消失了。
瓦刺退的最快,反正瓦刺與大幹之間還有韃靼部相隔,有着韃靼部的緩衝,就算大幹再怎麼厲害,也是由韃靼部承受着。
李薔是悄悄來,也是悄悄回京的,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知曉他就在戰場旁觀看。
幾天後,宣府鎮大捷的八百里加急就到了京城,讓京城陷入了歡慶之中。
所有人都爲大幹的強大而自豪,這一次韃靼與瓦刺來襲,卻是被大幹輕易打敗,這讓所有人清楚了大幹軍隊的強悍。
同時,李薔這個執政的太子名聲大漲,這種大勝在人們看來都是太子李薔的功勞。
李薔又一次缺席了早朝,依然是由林如海代爲主持。
他這一回正在東宮的側殿內,這裡有着更爲重要的事,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
側殿內豎立着一臺高達三米的巨大機器,這就是新打造出來的蒸汽紡織機。
三位正五品大匠站在李薔身旁,驕傲的看着面前的大傢伙。
工部爲了這臺蒸汽紡織機,可以說是調動了極大的資源,這到底是太子李薔關注的重要任務。
蒸汽紡織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但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在乎。
李薔驚歎大幹工匠的能力,眼前的蒸汽紡織機已超過了前世第一代蒸汽紡織機的水平。
前世第一代蒸汽紡織機只省去了上下挑線這一繁瑣環節,還是需要人工投梭,這使得一名工人最多隻能操作兩臺蒸汽紡織機。
但眼前的蒸汽紡織機除了需要人工安置線卷外,可以做到完全自動化。
李薔也可以理解,眼前的蒸汽紡織機,已經算是動用了整個大幹最好的能工巧匠,整合了大幹多行業的頂尖人才參與制造。
這種舉國之力製造出來的蒸汽紡織機,自是比某個企業製造的蒸汽紡織機要更爲精巧。
“蒸汽紡織機產量可測算過?”李薔向一旁的大匠問道。
“我等試驗時,這樣一臺蒸汽紡織機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的情況下,一天可以生產差不多30匹布!”吳大匠躬身回道。
大幹的計算方式,一匹等於十丈,等於一百尺,換算成前世差不多33米。
也就是說,一臺蒸汽紡織機一天的產量差不多在一千米左右,這個產量已是超出了李薔的預想。
“蒸汽紡織機可能穩定工作?”李薔又問道。
這纔是最爲重要的,如果蒸汽紡織機不能穩定工作,那還不能投入工作,還需要很長時間改進。
“這臺蒸汽紡織機連續工作了二十日,纔敢上報殿下的!”吳大匠回道。
李薔終於明白爲何蒸汽紡織機的研究時間長了,這是連測試的時間都算上了。
“很好,本宮需要一千臺蒸汽紡織機!”李薔滿意的點頭說道。
三位大匠被這個數字嚇住了,要知道蒸汽紡織機在他們看來是極爲龐大的機器,製造十臺他們都認爲是不小的工作量了。
誰知道太子李薔一開口就是一千臺,這讓他們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說了。
“也不是要你們一下子就將一千臺蒸汽紡織機全部造好,可以一臺臺的交付,借這次機會,在京郊建一座專制造蒸汽紡織機的加工作坊,招收大量人手進行培養,以後還有更多的機器需要製造,正好培養人才!”李薔見他們被嚇着了,笑着說道。
三位大匠想象到那種場景,能夠製造一千臺蒸汽紡織機的工坊,需要多少人蔘與,那將會是何等的壯觀。
他們細細想來,其實李薔需要一千臺蒸汽紡織機的任務,也不是什麼太過艱難之事。
有着李薔設計的測量工具,只需要讓人將每一個零件根據尺寸製造出來,合格的就可以進行組裝,核心部分由經驗豐富的匠人來製作,其餘就由學徒來製作。
“此事本宮會讓大通錢莊出面建造工坊,招收人手,你們與大通錢莊配合好就行了!”李薔想到面前的只是工匠,他決定道。
“聽殿下吩咐!”三位大匠鬆了一口氣,躬身說道。
李薔將目光重新落在了蒸汽紡織機上,這是世界上第一臺蒸汽紡織機,將會留在皇宮之中,當成一件紀念品。
雖說有些浪費,可以他的財富,這點浪費算不得什麼。
“製造蒸汽紡織機之事,交給你們的弟子來辦就可以了,相信有了圖紙的情況下,他們能夠做好!”李薔接着說道。
“我等一共有十二名弟子參與了蒸汽紡織機的研究,在製造蒸汽紡織機上不成問題!”江大匠這時出言肯定道。
“那就好,本宮還有任務要交給你們,你們的任務更爲重要!”李薔點頭說道。
三位大匠眼睛中發着光,他們自從參與到了蒸汽機與蒸汽紡織機的研究製造,就知道他們所製造出的機器,絕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遠遠超出大幹的水平。
這對於一直鑽研這方面知識的他們,有着無法想象的吸引力。
“看看此物,本宮稱之爲蒸汽車!”李薔取了一張設計圖出來說道。
他這一回給出的設計圖,只有一些重要的部分,比如軸承、萬向節、剎車、離合器、方向盤等等比較成熟的技術。
特別是軸承,如果不將這個研究出來,以後很多機器的運轉都很難順利。
其實李薔現在所做的,就是通過這種研製工作,強行讓大幹工匠掌握機器製造的技術。
真正將蒸汽車製造出來,那麼大幹工匠們再製造其它機器時,就會輕鬆很多,也減少了李薔的參與。
三位大匠接過了蒸汽車的設計圖,這個設計圖的複雜程度超過了蒸汽紡織機。
蒸汽紡織機中紡織機的部分,可是有現成的紡織機可參考的,還有着製造紡織機的工匠參與其中。
而蒸汽車就完全是重頭開始,沒有半點可以參考的經驗。
不過三位大匠還是興奮的帶着設計圖離開了,他們如同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東宮側殿的蒸汽紡織機也停止了工作,已織出的十餘米布匹就留在了蒸汽紡織機上。“主子,兩位中堂大人來了!”金冬進了側殿,輕聲通報道。
“讓他們到這裡來!”李薔自是知道兩位內閣大學士來的原由,他笑着吩咐道。
很快田大學士與林如海進了側殿,他們還沒有行禮,就被眼前巨大的機器驚住了。
“拜見太子殿下!”兩人緩過神來,向李薔行禮道。
“可是因爲本宮沒有上朝之事來的?本宮可是有着比上朝更重要的事要辦!”李薔笑着說道。
“殿下,這朝會可是官員們向您彙報政務,治理大幹的重要會議,您不參加朝會會讓臣子們寒心的!這天下還有比朝會更重要的事?”田大學士躬身勸說道。
“田中堂,看看這臺機器,你可知道它的厲害!”李薔用手輕拍着蒸汽紡織機問道。
“老臣不知!”田大學士從蒸汽紡織機上殘留的布,大體判斷出這是一臺織布機,但要說有什麼厲害的,他是真不知道。
“它能夠一天織三十匹布,一個人就可以操作至少四五臺!”李薔不無自豪道。
田大學士倒吸一口涼氣,他用驚駭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大傢伙。
“此物真能日產三十匹布?”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林如海之前聽李薔說過,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並且這產量可比李薔當初說的更多。
“本宮準備製造一千臺,就在揚州設立織布工坊!”李薔在蒸汽紡織機研究出來後,才向田大學士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事實上揚州那邊林如海已在做準備工作,只等蒸汽紡織機了。
“以一千臺蒸汽紡織機的產量,會讓江南的織戶再無生計!”田大學士想到了一千臺蒸汽紡織機投產後的問題說道。
“可以讓這些人進入工坊來工作,揚州的工坊只是第一批,本宮還打算在各產棉花之地均建差不多規模的織布工坊!”李薔接着說道。
對於一些人失去生計之事,站在他的立場上,並不會因這一點而去改變計劃。
“以這種機器的產量,殿下真要實現了設想,怕是大幹吃不下這麼多的布匹!”田大學士搖頭說道。
要知道現在手工紡織的產量,都夠大幹對布匹的需求了。
要是全換上這種高效的機器,那布匹將會多的在倉庫中堆積。
“不會,本宮會將這些布匹賣到大幹之外,賺取外邦的錢財!”李薔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標。
“殿下之想法,老臣有些跟不上!”田大學士苦笑着回道。
“這纔是布匹,以後還會有其它物品,都可以通過機器來大批量的生產,用機器生產的物品價格上極爲低廉,完全可以讓外邦本國的同類物品無法競爭!”李薔又說道。
“外邦怕是不會同意,極有可能加收關稅!”田大學士對此很是清楚,指出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
李薔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想到了後世某個國家,就是將自家的東西賣到其它國家,哪個國家敢於加關稅,那就派大軍過去威脅。
“那就是大幹軍隊的事!”李薔笑着說道。
田大學士張口結舌,哪怕他常年處理政務,也從未想過如此處理。
他想到了前幾日的捷報,韃靼與瓦刺聯合大軍被京營的一通火炮轟擊直接打殘了。
他不得不懷疑,太子李薔是不是設計好了的,先是發展軍隊,讓軍隊擁有強大的武力。
軍隊在有了強大武力後,就爲了推銷太子李薔生產的商品,哪個國家敢於阻止商品的售賣,就要考慮大幹軍隊的威脅。
這與田大學士所學的儒學產生了強烈的意識衝突,他很想對太子李薔說一句,這不是流氓行爲嗎?
“此物是大幹所有,還是殿下所有?”田大學士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他問道。
“當然爲本宮所有!”李薔淡淡的回道。
“如此財富怎能繫於一人之身,應當成立專門衙門來管理!”田大學士搖頭說道。
他這會兒想到了蒸汽紡織機帶來的巨大財富,這可是壟斷大幹布匹行業,甚至是壟斷大幹鄰近國家布匹行業的超級生意。
太子李薔原本所掌握的財富就已是極其驚人,再有這等財富,加上按照如此下去,還會有更多的這類機器出現,單是太子李薔的財富就可能超出大幹的收入。
這筆財富實在是太過驚人,田大學士更希望掌握在內閣手中,天下用銀子的地方實在太多,多出這筆持續的財富,大幹民衆將會過的更好。
“這些生意都會由大通錢莊來管理,一切收入也會按照大幹的規矩交足稅,總不能其他商人能夠賺取布匹上的利益,本宮卻是需要將屬於自己的財富交出來吧!”李薔不滿的說道。
他內心很是不舒服,這銀子還沒有賺到,田大學士就惦記起了收入,還想將這生意收歸朝堂。
“本宮想要在大幹律法中加上一句,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李薔想了想說道。
“老臣現在無法答應,需要與內閣商量!”田大學士感覺自己頭有些昏,他躬身說道。
李薔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在大幹做出改變的難度。
他倒也沒有着急,反正他有手段慢慢來改變。
內閣的權力也只有處理政務的權力,還需要加蓋大幹皇帝之璽才能夠生效。
他也就是給內閣面子,真要是他強行使用手中權力,強行發佈律法,內閣也無法阻止。
內閣可是能夠幫他做事,讓他輕閒的機構,不能真讓內閣離心。
所以李薔並沒有逼迫,由着田大學士施展拖延手段。
林如海並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他的立場十分微妙,自身是太子李薔的岳父,又是內閣大學士,等於是站在內閣與東宮的中間,他非常清楚自身的定位,是內閣與東宮的融合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