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等人走後,如意看着菜地,嘟起了嘴:“才種了菜!”
對於賈環回榮國府,不論是如意還是鴛鴦和晴雯在她們內心深處是拒絕的,但鴛鴦和晴雯年齡大些,更明白賈環的爲難之處——人情難卻!
但田園小院卻是心頭之夢
……
在第二天賈環就把派小廝把韓山、孫候子、杜仲叫了過來,囑咐他們有事去榮國府,然後便邀請李牛兒的母親和褚健一起回去。但李牛兒的母親飽經人事,很明事理,說是老婆子能住這麼大的院子已經很好了,說什麼也不去;而褚健剛上來也不願意去,但賈環力邀,最後猶猶豫豫的答應了。
待鴛鴦、晴雯等收拾好細軟之後,杜仲放了鞭炮,賈環上車而去……小小的車廂正可以依紅偎翠,賈環感覺很舒適的,但奈何前面趕車的豪氣干雲:“環哥兒,你這次回去可要好好收拾一下他們,個個都不是東西,吃裡扒外,吃着嘴裡的看着鍋裡的,你可不能讓他們啃你,這幫子蛀蟲……”
賈環輕輕的‘恩恩’着……
繁華過後是蕭索,而後又春發……但冷子興曾將說過榮寧二府敗落的原因:主僕上下,安富尊榮,運籌謀劃者無一。
冷子興是說到了根子上,實際上這些僕人,特別是高級僕人個個都是富翁,比如賴大不僅有院子,鋪子、奴僕,甚至還花了銀子給他兒子賴尚榮買了官,作爲一個僕役,這些銀子還是從你哪來的?
而有鋪子的何止賴大一人!
別說榮國府現在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己經用不着這麼多人,就是繁華依舊,要是賈環掌家也不會允許這些人這麼喝他的血!而現在既然以前的主子已經不在安富尊榮,那下面的僕役也就沒了安富尊榮的權力,不然豈不是主僕倒置了!
更爲重要的是以前讀紅樓時,感覺大觀園應該是一片那女孩兒的淨土,容不得而這些污垢,既然來了,自然要守護!
所以在春發之前賈環打算把那些枯枝敗葉掃掉!
晃晃悠悠的想着,一個端莊嫺靜的麗影卻突然間浮現在賈環的眼前……
……
時間回溯……
當賈母后,賈環將要回府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府邸,一時之間羣情振奮……後來又聽說,榮國府以後由賈環主掌,衆僕的勢力眼依然如故,一時間紛紛去給趙姨娘請安,趙姨娘爲人一項被人看不起,哪裡受過這樣的尊崇,見此,嘴笑的都合不上來。
而至於三春和黛玉回到榮國府後則忙着給賈環找安置的地方——他原來住的地方在修建大觀園的時候早就被折了!
這時衆人己經搬進大觀園,由於賈環的身份地位,這安置也不能隨便了,東爲上,在靠近大觀殿的旁邊有蓼風軒、紫菱洲、荇葉渚、綴錦樓等樓閣都適宜賈環居住。
剛上來探春不知道應該選哪一處,但轉而一想暗呼自己太笨——有黛玉在讓她選就是!
而黛玉的選擇是紫菱洲,原因是在烏莊時賈環喜邊到伸到潭裡的水榭漫步,另一個原因是‘紫’字貴氣,她也喜愛。
隨後又是佈置桌、椅、牀、幾、櫥、案等,因爲是賈環要用,衆僕從倉庫裡盡檢好的搬弄,而運到之後三春和黛玉就指點着擺弄,這些雜事,不必細述。
而衆僕役更知道賈環到來,必然新人新氣象,這榮國府上下僕役的位置只怕要調動調動——畢竟在他們想來賈環爲了好使用,好位置肯定要用自己的人。而好位置就是銀子!
因此在第二天一早,衆僕打掃庭院之後,又都穿戴一新,頭面洗的乾乾淨淨,想給賈環第一個留下好印象,同時他們心裡也都有些後悔——以前他們對賈環太忽視了,不知道賈環還記不記得他們!
當然也因此他們對‘四大門客’嫉妒入骨,恨不得他們立刻死了,好讓他們取而代之,以便在賈環面前露個臉兒。
而四大門客更是連夜又趕製了一身新衣,又早起薰了香,修了眉,塗了白粉。
隨後他們便眼巴眼望的等着賈環的到來,要不是賈赦、王熙鳳等還在獄中,凡事不宜張揚,他們都很不得自掏腰包賣幾十掛炮竹放起來。
時間接近中午,四大門客脖子己伸的發酸,這時他們纔看到賴大趕着馬車緩緩而來。
賈喜眼尖,又後悔以前攔過賈環一回,見此第一個迎了上去……然後滿臉堆笑着跟着馬車小跑了一陣子,等鴛鴦、晴雯、如意下車後,見賈環從車廂彎腰出來,他急忙彎腰,並加深了幾分笑意:“三公子你終於來了!小的賈喜給三公子請安。”
說話之間,一股薰香的味道直衝賈環腦門。
“果然是安富尊榮啊!這麼盼我來……呵呵!”
賈環本身就不喜歡塗脂抹粉的男子,見賈喜趨炎附會這個樣子心頭是沒由來一陣厭惡,又想到這薰香的價值,當即理也懶得理了,只是在鼻子裡‘哼’了一聲,扭頭向褚健招了下手,就往裡走。
“三公子現在果然有了些官氣!”
見此賈喜心裡對賈環的冷淡有了另一種解釋,同時心裡擔憂着:“也不知三公子記着我沒有?是不是在生我以前的氣?!哎!我那天真犯暈!”
而這時賈福、賈壽、賈祿也迎了上來,點頭哈腰,滿面堆笑的喊着三公子回來了,小的賈福(祿、壽)給三公子請安。
“錦衣呀!三姐姐都說府裡已典當過日了……”
薰香撲面,賈環再次皺了皺眉,或許是位置的轉變,這次賈環連哼都不想哼了。
而這時賈喜已經一溜小跑的往府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着:“三公子回來了,三公子回來了!”
神情頗爲激動。
而三春和黛玉、王夫人、邢夫人、趙姨娘等都在賈母的房間裡等待着,他們也正等的心焦,聽到賈喜的喊叫聲,賈母心中立刻大石落地,長長的喘了口氣。
而趙姨娘聽了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對着探春喊道:“你弟弟來了,咱們快去迎迎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三春和黛玉急忙跟上,賈璉也站起來跟了過去。
而天下間哪有母親迎接兒子的道理!看着趙姨娘的背影,賈母深深的嘆了口氣——爛泥扶不上牆!
……
衆人見面,賈環倒是沒什麼歡喜,只是和賈璉打了個招呼,見賈璉神情落寞,便請他回去休息了。而鴛鴦、晴雯、如意、吉祥見到碧痕、琥珀等昔日的玩伴卻很是不由得高興了起來,嘰嘰喳喳的敘禮。
而在賈璉走後,趙姨娘立刻眉開眼笑着對賈環說道:“環哥兒,你住的地方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怎麼成她收拾的了?”聽此探春和惜春和黛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