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題

“薔兒,你祖父說承爵的事已經批示下來了,正五品的雲騎尉,如今你已是勳貴了,還要科考嗎?”

李夫子走進書房,捻鬚微笑地問道,正在埋頭讀經的賈薔,擡起頭來疑惑地反問道:“先生好好的問這話幹嘛,大丈夫豈能躺在父祖餘蔭下苟活,學生不考還讀書幹嘛啊。”

“好,這纔是我的好孫兒,祖父就放心了。”

隨着話音賈敬隨後走進來,讚許地點頭,問了一些經史文章,滿意地拍拍賈薔的後背,叮囑他注意身體後,搖頭晃腦地走了。

出完殯按制是要送回江寧祖墳的,但賈敬怕影響賈薔科考,拍板決定下來,等賈薔孝期滿回江寧府考試時,再一起送回祖墳,暫時先寄放在家廟鐵檻寺。

賈敬放心的回山修煉去了,鬱悶的賈薔現在要爲將來做打算了,他可不願意被拖下水,等着抄家問罪。

先是在府裡委任自己信得過的人監督,防止下人亂伸手,接着在後院讓秦氏協助尤氏管理內府,這當然要有說道,不然尤氏不哭死纔怪。

叫不慣母親的賈薔,在內院還是叫尤氏嬸孃,爲此尤氏暗地裡哭了幾回了,尤老孃見到這情形,明白自家閨女現在要看賈薔的臉色過活,再也不敢生事。

送完殯尤老孃就要帶着兩個閨女回去,但二姐兒不願回去,她這次來是想着讓尤氏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她畢竟年紀漸大了,再不嫁人日後哪裡還能嫁的出去。

十三四歲嫁人這是富貴人家的規矩,尤二姐已經十六歲了,即使是窮人家要爲父母幹活,這年紀也該出嫁了。

賈薔前世看紅樓,以爲這裡面的人年齡都比較大了,來到這裡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賈珍和賈璉同一輩,而且還是經常一起玩的。

年紀不可能相差太大,否則玩不到一塊啊,賈珍是婚後就承爵,賈敬偷懶自己跑去修道,如今死了也才三十多一點。

嫡子一般早婚,特別是勳貴家的嫡子嫡孫更早,賈璉娶王熙鳳時,鳳姐才十三歲,還沒生養的鳳姐結婚不可能超過十年,否則即使她再潑辣,宗法制度也不容,不能生子可是要被休的,管你孃家多大的勢力,誰也不敢出這頭。

如今的鳳姐兒也才二十歲上下,賈璉大不了她幾歲,二十七八頂天了,相差太大王家也不會答應嫁人的,所以賈珍就算比賈璉大,也不過是三十五六歲,才能玩到一起去。

尤氏是賈珍原配死了再娶的,家世並不好,十幾歲嫁人還要色魔賈珍看得上,年輕漂亮是毋庸置疑的,故而尤氏現在也不過二十多歲。

書中交代賈薔慫恿鬧家學時是十六歲,賈寶玉十二歲,賈蓉大不了賈薔幾歲,故而秦可卿不過十七八歲,或許更小纔會被賈珍糟蹋不敢反抗。

賈薔穿越時元春還沒冊封,大觀園也還沒建造,這是紅樓故事剛剛開始,但賈薔知道紅樓故事其實沒幾年,賈寶玉剛結婚不久就被抄家,即使他不是嫡子,老太太再寵愛,結婚年齡也不會太大,十七八歲正常,也就是說留給賈薔的時間最多不過五六年。

頭疼抄家的賈薔,此時根本沒心思去想尤氏的心事,直到細心的秦可卿發覺婆婆不對勁,跟賈薔說起才突然醒悟,自己忘了尤氏尷尬的身份了。

想和尤氏談談,又不知從何談起,爲難間只好問秦可卿道:“大嫂子,你說嬸孃如此年輕就守了寡,不如給她尋個好人家再嫁,朝廷可是容許寡婦再嫁,甚至連繼婚制都沒取消。”

(按紅樓夢主要以明清時代爲大背景,但又不等同於明清,繼婚制一直到清皇太極才下令禁止,但一直拖延到康熙時期才真正禁止,民間卻一直到了新中國成立後,才真正絕跡。明朝中後期寡婦再嫁是合法的,甚至劉瑾掌權時還下令,寡婦必須再嫁,否則是違法的。)

“這...”秦可卿一聽說要尤氏再嫁本來就吃了一驚,再聽他後面說的繼婚制沒取消不由得羞紅了臉,更是不敢回答了,心頭惴惴的,她自己現在就是寡婦,不知道這小叔子是想把她嫁出去,還是他自己續娶了。

卻說王熙鳳自從賈薔繼承了寧國府,就經常過來串門,和秦可卿親密是一回事,看重賈薔的前程纔是更重要的原因。

當家榮國府幾年,鳳姐兒算是知道這國公府看着繁華,裡子早就掏空了,滿眼看去兩府沒一個人能撐得起來的,寶玉是聰慧,可他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面。

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賈薔,未雨綢繆的要打點好關係,若是賈薔真能有個好前程,自己那邊最不濟也能讓他照顧到,等到下一代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今天她也來了,正巧看見賈薔去了天香樓,那是秦可卿的住處,賈薔未婚,這個長孫的住處還是秦可卿住着,他也不會要求騰出來。

以爲秦可卿聽了自己的話,和賈薔勾搭上了,暗暗啐着這兩人白日裡也不遮掩一下,果真是年輕人不知收斂。

後面跟着上了樓,阻止丫鬟的彙報,站在外間聽着,也好到時候阻止他們,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聽着賈薔問秦可卿的話,再也忍不住。

直接推門進來,張口就罵道:“放你孃的屁,朝廷雖不禁止寡婦再嫁,但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只有進來的媳婦,沒有出去的理,除非被休出去,你嬸孃犯了七出了,值得你趕她出門啊。”

被推門嚇了一跳的兩人,見到是鳳姐兒舒了一口氣,被她罵一頓也沒啥,賈薔本來就和她關係很好,平日裡打情罵俏都有,只是自從穿越後的賈薔再沒去她那兒罷了。

但原來的記憶都在,知道他兩的所有秘密,幫着鳳姐在外面處理許多事,說出來恐怕都不是好事,所以鳳姐兒絕不會出賣他和可卿私會的。

貴族家內院除了男主人,是不許七歲以上男人進入的,即使是親人也不行,男隨要進來稟報事情,得由侍女僕婦領着,眼睛不許四顧,低着頭報告完事,再被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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