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過渡

賈元春自被太后娘娘降了位分之後, 她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就下降了許多,原來宮裡的那些人看她是皇后娘娘的表姐,多少都還給她些面子, 儘管她第一次就被掌了臉, 但怎麼說林皇后都是在賈家長大的, 如今看來兩人的關係還真不怎麼樣, 甚至還不如徐皇后和吳貴妃, 最少林皇后對這兩個人是客客氣氣的。

中宗的后妃那裡的太監宮女還是以前的那些舊人,他們可是最會捧高踩低的,賈元春的日子越發的艱難起來, 原有的待遇是直線下降,食物用品常常被剋扣。而大權在握的徐皇后和吳貴妃本來就對賈元春很有意見, 現在見林黛玉不待見賈元春, 她們雖不至於落井下石, 但對她常常被那些太監宮女的刁難她們還是比較喜聞樂見的。

不如意的賈元春只得求助於賈母,她賄賂了一個小太監, 幫她帶了一封信給賈母、王夫人,向她們哭訴自己在宮裡的遭遇,讓賈母王夫人想辦法去求求林黛玉,讓她的日子能夠好過些。

賈母看了信,嘆息一聲:“當年這件事原是我們娘娘做差了, 對不起皇后娘娘, 唉——”

王夫人卻有些捨不得賈元春:“老太太, 可憐我們娘娘很早就離開了家, 這十幾年娘娘爲了這個家在宮裡實在不易, 如今先皇已去,我們娘娘又沒有子嗣, 如果皇后娘娘不能念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對我們娘娘照顧一二,我們娘娘……”

王夫人想到年紀輕輕就孤身一人在宮中守寡的女兒,忍不住淚流滿面。

賈母嘆息一聲,卻不大想去爲了賈元春求林黛玉。因爲她知道賈元春早已將林黛玉得罪死了,她自己最近又因爲一時的糊塗,將薛寶琴帶進了宮,再次地得罪了林黛玉。現在賈元春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再爲她求林黛玉幫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現在要緊的是如何好好地修補和林黛玉的關係,不相干的事最好不要去麻煩林黛玉,這樣當將來寶玉或賈家真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林黛玉也許能夠相幫一把。

“老二家的,娘娘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現在這樣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我們已經麻煩皇后娘娘太多了,如果我們什麼事都去求皇后娘娘,那就太麻煩皇后娘娘,等我們真正遇到大事的時候,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要求皇后娘娘的幫助呢?那樣的後果我們大家都承受不起。”

賈政在一邊卻不以爲然:“老太太,林皇后畢竟在我們府裡生活了許多年,我們爲了她的成長也付出了許多心血。再說了如果不是當初我們娘娘建議她去和親,她能成爲皇后?說到底總是我們府裡、我們娘娘有恩於她,現在不過是請她辦這麼一點小事,我想皇后娘娘是不會推辭的。”

賈母望着賈政,滿是失望地說:“老二,你說這些話虧心不虧心?林丫頭雖說在我們府裡多年,可你們夫妻可曾爲她做過什麼?林如海活着的時候每年送的那麼多銀兩,她自己根本用不完。她沒有用過你們一文錢。跟着三丫頭去和親的侍書回來了,老二你去問問侍書三丫頭是怎麼死的,你們就知道皇后娘娘沒有把你們處死是多麼的仁慈了。”

事實上賈母也是剛知道探春死了,還是趙姨娘想從賈母那裡爲賈環求得一點好處,向賈母哭訴的。

“郡主死了?怎麼死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王夫人當時因爲忙着賈寶玉,早忘了和她們一起回來的侍書,見賈政如此問,不免有些訕訕的,在一旁侍立的趙姨娘早哭了起來:

“老爺,我們三姑娘死得好慘啊,死的時候,那些殺千刀的倭寇他們硬生生地折磨死三姑娘,最後連件衣服都不給她穿,就這麼赤身裸體地扔進了大海,屍骨無存啊,老爺。”

探春是頂替林黛玉去和親的,如果當初林黛玉沒有跳海,那麼探春的下場就是林黛玉的下場。想到這些,所有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戰。

史湘雲卻不太相信:“雖說倭寇兇殘,但三姐姐好歹是上國郡主,和親的對象也是他們那裡身居高位之人,哪裡會到如此地步?”

“把侍書找來,我們一起問問她。”

侍書很快被找來了,如今的侍書早已自梳,做了一個針線房的婆子,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紀,穿着粗布衣衫,一塊藍色的布包着的是已經花白的頭髮,一點也看不出當年那個俏麗的模樣。

看着這樣的侍書,湘雲先吃了一驚:“你是侍書?你怎麼變得這麼老了?”

“雲姑娘,一個在地獄生活了的人,一天就是一年,甚至更多,奴婢在那個人間地獄整整生活了四年,四年吶,奴婢都不知道那時是如何活下來的。”

“那是不是你們每天都沒有好的吃?還要幹很多活計?他們難道還打你們不成?”

侍書也不想和史湘雲這種人多話,她一言不發地脫下上衣,露出雪白的皮膚和雪白皮膚上斑駁醜陋的累累傷痕,尤其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左□□缺了一大塊,一個褐色的醜陋的瘡疤覆蓋在上面。

“嘶——侍書,這些傷疤都是那些畜生弄的。”

“是的,是那些畜生用手摳,用嘴咬的。我們姑娘因爲抵死不從,拼命地反抗,結果受到的折磨更多,當天就被折磨死了,姑娘身上的傷疤比我的還要多,還要重。”

“嗷——”趙姨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其他人也無不掩面哭泣,侍書面無表情的重新穿好衣服,一聲不響地走了。

賈府的人被侍書震撼住了,他們一時再也沒有找林黛玉要求這、要求那的了,相反,他們還有些懼怕林黛玉,生怕林黛玉跟他們算賬。

水溶自登上皇位後,就關注着位於大華東北的大清鄰國,果然這一世的康熙帝依舊是雄風不減,他雖然還沒有打進山海關,但西邊的蒙古東邊的高麗都已經被他打敗了,已經臣服於他。他現在已經親征葛爾丹回來,正對着富饒的大華厲兵秣馬虎視眈眈呢。

這可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水溶可一點也不敢輕視。而且西北的蒙古雖然不像大清這樣強大,但他們也會時不時的派兵南下搶劫我大華邊民,蒙古的騎兵來去迅速,如果不是城牆和天險等屏障,不是忠勇親王帶領的將士勇猛和忠於職守,我邊民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在海的另一邊,據海外歸來的人說,海的那邊雖然還沒有進入工業時代,但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始,他們將來的實力和野心可是更不容小覷。

外面的隱患如此的多,而在朝中還有許多軍權掌握在一些平庸的勳貴之手,他們的父祖雖然是個英雄,但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有不少早就把祖宗的威名丟得乾乾淨淨了。

林黛玉看着水溶緊鎖的眉頭,不由得擔心起來,水溶笑着說:

“唉——這西海那邊現在還是南安王的天下,東北又是史家兄弟在掌管,這總有點不讓人放心。”

“皇上所慮甚是,只是這史家在東北已經好幾代了,皇上不能貿然把他們去掉。”

“可不就是這個,那南安王更是難纏,大華的水軍幾乎都在他手裡。”

“皇上,如今高麗早已經成了大清的附屬國,爲了我大華的安全,皇上應該在天津衛附近組建一支新的水軍;而東北那裡可以派一些能力出衆的年輕將領去東北學習學習。”

“哈哈,皇后真是我的好軍師啊,好,好。”

第二天,水溶果然召集內閣商議起來。這些人都是久經官場的老狐狸,知道新皇帝是要去掉史家和南安王這兩個國家的隱患了。

這些官員對那些自己毫無本事只是靠祖宗世襲的勳貴早就有意見了,現在別的官員都有一整套的考覈方案,而這些人只是因爲手裡掌握着兵權,還有太上皇給的恩典,一個個把他們內閣不放在眼裡,現在皇帝的這些提議正合了他們的心意,他們是一百個擁護。

這些人口裡稱頌着皇帝英明,心裡早就謀劃了一個又一個的措施,保證皇帝的方略能順利實施。

於是那些曾經送水溶和林黛玉回來的一部分船艦就成了新的水軍的戰艦,而且朝廷還開始在松江府建一個大型的造船廠,同時朝廷也在唐山等地開採煤礦、鐵礦,在漢陽等地建設鍊鋼廠、水泥廠等,和水溶一起回來的孫明等開始作爲朝廷官員籌劃指導督辦這些項目。

除了這些關乎這些新興的工業,水溶還委任一些主管農事的官員,在御田試種從海外帶回來的糧種玉米、土豆等等。

在忙碌中春闈開始了,同時新的學校也準備就緒。

這個新的學校水溶把它定在了原來的忠誠和忠信的兩個別院,這兩個別院連在一起,裡面房舍整齊,假山、名貴花木、池塘以及亭臺樓閣一應俱全,是個不錯的所在。

這兩個別院在京郊,離京城也就五六里路的樣子,京城的守備師就在附近,安全、保密都不成問題,而且附近還有空置的豪華別院,將來學校擴建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