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在旁乾着急,勸又勸不下,攔又攔不住,只好叫跟着的小廝都來擋着。這幫淘氣的小廝哪能老實聽話,當下演變爲混戰。寶玉拉着秦鍾躲在屋角,屋裡碗盤與菜餚齊飛,來做客的都躲到門外看熱鬧,薛蟠仍眼裡冒火,嚷着多叫些人,豈不知,他薛家下人本就沒幾個,哪能敵得過主場作戰的寶玉小廝呢。
好在有那機靈的趕緊去叫了李貴等長隨來,又報與賈母王夫人知曉。這小廝本是在院子裡伺候的,只知道寶玉的小廝跟薛蟠的小廝打起來了,還當是寶玉跟薛蟠起了衝突,便屁顛屁顛的去報告,把賈母跟王夫人嚇得忙喚人去接寶玉回來。
薛姨媽跟寶釵在房裡做針線聊天,忽聽外面有人嚷嚷着又是寶玉又是打起來了,忙叫人問怎麼了,丫鬟回來說是大爺跟寶二爺打起來了。薛姨媽登時氣的直哆嗦,顧不得換衣服,扶着小丫頭就去了薛蟠書房,唬的小廝們迴避不及。這時,李貴等人已是拉開了兩方人馬,在各自勸解。
薛姨媽進去一看,好傢伙,屋裡杯盤狼藉,桌歪椅斜,寶玉的小廝也有傷的不輕的,兀自罵聲不絕,寶玉跟秦鍾站在一旁,倒是沒見受傷,薛姨媽鬆了口氣,又看薛蟠坐在地上,滿身酒氣,污言穢語不絕於耳,已是大醉。氣的薛姨媽上前去擰了薛蟠耳朵,拎到寶玉面前讓他賠不是,薛蟠酒勁未退,呆霸王脾氣上來連老孃的話也不聽。
寶玉本沒有喝多少酒,也知這中間礙着兩家的親戚情分跟王夫人的臉面,見薛姨媽動怒,便笑道:“姨媽無須生氣,不過是喝多了酒有些誤會罷了,待明日薛大哥酒醒了自然就明白了。”當下也不多言,便攜着秦鍾告辭了。
寶玉回去剛好跟賈母派來的人走差了,到了賈母院門口,守在門口的丫鬟們都朝裡喊:“寶二爺回來了”走到賈母正房門前,賈母跟王夫人都迎了出來,賈母一把拉住寶玉上下左右的看有沒有傷到哪,又叫丫鬟去請太醫,寶玉忙笑道:“不用請太醫了,我沒傷,就是秦鍾嚇着了,需得壓壓驚。”
賈母又忙吩咐丫鬟去端解酒湯來,攜了寶玉的手問長問短。王夫人默默的跟在後面,連話都沒插上一句,只在心裡咬牙暗恨。
待秦鍾喝了解酒湯告辭時,賈母便囑咐叫人好好的送了他回去。
三春都在黛玉這裡說笑解悶,見秦鍾走了,便都過正房來探寶玉。見寶玉安然無恙,黛玉笑道:“怎的去拜壽也能打起來,真是奇了”
賈母也道:“好好的,怎麼就打起來了,還攪了人家的生日。”嘴上如此說,心裡卻氣薛家沒一個省事的,一個借住的竟也能跟主家打起來,真是沒道理。
寶玉笑道:“不過是薛大哥喝多了,有些口角,便動了手,姨媽已是教訓了他,想必明日酒醒了就明白過來了。”
過後賈母問了在場的人,知道是薛蟠對秦鍾動手動腳,兩人才打起來,更加看不上薛家,連帶的竟也不大喜歡秦鍾了,此是後話不提。
翌日薛蟠被薛姨媽和寶釵押着給寶玉賠不是,大家又都和和氣氣一家人,除了寶玉沒人想起他真正該賠不是的是秦鍾,寶玉只願薛蟠從此不再想起秦鍾,自然也是閉了嘴不說。
且說揚州這邊,幾個大鹽商俱已定罪抄家,漕幫也有幾人入獄,甄家上下打點自以爲逃過一劫。林如海照常辦公不說,蘇雲恆天天被被程夢星跟着,實在不勝其煩,偏偏自己武功不如他,又甩他不掉,每天加班加點把漕幫的調查報告快馬加鞭送進宮裡,就只等着皇帝舅舅趕緊下旨讓自己回京了。
想到回京,蘇雲恆知道黛玉的外家是榮國府,恨不得立即把黛玉搶出來。榮國府名聲赫赫,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過以前是威名,現在是臭名罷了。榮寧兩府的子弟沒一個成材的,吃喝嫖賭一道卻很是精通,聽聞這兩府的家業都快被敗光了,離衰敗僅有一步之遙。這樣的人家好似泥淖,怎麼捨得讓黛玉呆在裡面
好不容易接到回京的旨意,蘇雲恆先去拜別林如海,又回吳園收拾了個小包袱,給安惟清留個口信,便帶着幾個暗衛快馬回京了。安惟清從書院回來聽說蘇雲恆自己走了,大罵他不講義氣,卻也無可奈何。
一路快馬加鞭,不幾日便到了京城,蘇雲恆去宮裡覆命後,便回了定國公府,小廝趕上前來替他牽馬,一旁門子便殷勤道:“世子爺一路辛苦了。”
蘇雲恆問道:“父親母親在府裡嗎不跳字。
門子道:“國公爺跟長公主殿下去了公主府小住。”
蘇雲恆心道:“定是父親又惹母親生氣,母親一氣之下就回公主府去了。”也不當回事,就回了自己的松風軒。
松風軒上下都是小廝伺候,是因爲蘇雲恆還未滿十歲時,伺候他的大丫頭爬牀勾引他,卻被蘇雲恆乳母發現,報給了公主。公主一氣之下把松風軒所有的丫鬟都發賣了,換上的全是小廝。本打算這兩年蘇雲恆大一些再給他換成丫鬟,蘇雲恆卻不樂意了,他從小看慣了父母恩愛的樣子,只想自己也找一個真心相愛的,而且小時候那個爬牀的丫鬟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他不能跟異性接觸。一次去給母親請安時,丫鬟上茶時碰了他的手,他大腦還未來及反應,手已經大力揮出去,他自幼習武,那丫鬟被打的直飛出去,躺在地上呻吟。長公主嚇了一跳,忙去看寶貝兒子怎麼了,卻見蘇雲恆渾身顫抖着,臉都發綠了,衝到屋外大吐特吐,後來直把那雙手洗了七八十遍纔算完。從此以後,府裡上下的丫鬟婆子都自動自發的離世子爺遠遠的。長公主恨毒了那個爬牀的丫鬟,真後悔當年輕輕放過她。
松風軒四周都是高大松樹,夏天涼爽,冬天下雪時又極美,又有許多松鼠就靠這一片松林過活,有時還能看到松鼠在林間跳躍。院裡的四個領頭小廝都是鬆字輩的,分別叫松葉、松針、松子、鬆塔,雖然這幾人都抗議過自己名字太沒創意,不過都被蘇雲恆無情鎮壓了。
蘇雲恆進京時早有人先來府裡報信,故此到家時色色都已準備齊全,幾個鬆字輩傳飯的傳飯,催水的催水,服侍他換衣,收拾他的包裹,忙碌起來。
松子整理着換下的袍子,從內摸出一張紙,像是一幅畫,正好奇是什麼樣的精品才值得讓世子爺貼身收藏時,一旁收拾包裹的鬆塔猛衝他擠眉弄眼打手勢。松子看世子爺正洗臉,便悄悄走來,問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鬆塔把一幅畫軸打開一點,正露出一幅人像的頭部,是個少女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妙目,鬆塔竊笑道:“世子爺喜歡的是女孩子,你不用擔心以後世子爺通人事以後非禮你了。”
松子是個眉清目秀白皙面皮的少年,聞言急的臉紅道:“誰誰擔心這個了你別亂說話”聲音大了點,蘇雲恆轉頭一看,好小子正偷看美人圖呢當下大步走過來一人頭上鑿了個爆慄,沒好氣道:“是不是想去馬廄洗馬啊”
鬆塔機靈些,看世子爺不是真的生氣,忙拍馬屁道:“世子爺,真不是我們偷看,是我一收拾包裹,這畫就自己攤開了,實在是因爲這上面的美人像仙子一樣,我忍不住就叫松子來開開眼。”
蘇雲恆本來在想夜裡去探榮國府的事,心情正好,也不想計較,聞言忍不住微微一笑。鬆塔察言觀色,一看有笑模樣,又加大力度道:“世子爺您畫的好,這姑娘也長得美,天底下再也找不出這樣般配的一對兒了。”
蘇雲恆佯怒道:“亂說話,小心我發配你去打掃馬廄”便轉身出去了。
鬆塔跟松子做個鬼臉,小聲道:“我敢打賭世子爺喜歡這姑娘。”松子斜眼看看他,搖了搖頭,徑直走了。鬆塔急道:“嘿你還別不信我賭五兩銀子”
蘇雲恆信步走到院中,朝上一招手,眨眼間,一個暗衛單膝跪在他面前,蘇雲恆道:“你帶兩個人去榮國府”轉念一想,又道:“不用了,你下去吧。”又回屋去了。
跪在地上的暗衛滿頭黑線,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蘇雲恆的背影,腹誹道:“不就是去榮國府探林家小姐,說個話至於這麼費勁嗎不跳字。
初夏的夜晚靜謐而涼爽,黛玉歪在窗前的紫藤榻上一動不動,水晶拿了個薄毯蓋在她身上,又把燈移的遠些。珊瑚正就着燈光繡個荷包,看姑娘睡了,小聲八卦道:“你聽說了沒,寶二爺屋裡的丫鬟被襲人弄走好幾個了,虧得寶二爺脾氣好不跟她計較。”水晶也小聲道:“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珊瑚道:“姑娘讓我教晴雯姐姐雙面繡,是晴雯姐姐不小心說出來的,這還能有假”
正說着,紫鵑進來悄聲道:“姑娘好不容易睡着,別吵了姑娘的覺。”水晶珊瑚吐了吐舌頭,都不再說話。
蘇雲恆:作者那個渣說了,求不到推薦票就不讓我見黛玉,嗚嗚嗚求推薦票
作者:居然敢罵我,小心我讓你被安惟清爆菊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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