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聽到賈母的教訓,趕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滿臉淚痕的說道:“這一次兒子確實是氣過頭了。兒子雖然覺得他不好讀書,但是心裡還是很好的。卻沒想到他竟然做出了這種沒有臉面的事。”
賈母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鴛鴦說過,賈寶玉爲什麼被打?其實她心中並不把這當做一回事。在她眼裡這個琪官不過是一個玩物吧。賈寶玉現在稀罕他,就讓他們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冷了,再收拾這個小妖精出氣,這樣也不會傷了賈寶玉。
賈母對於這些後宅的事情早就是駕輕就熟了,知道如何能夠不傷主子,又能控制奴才。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外面有丫鬟來報:“大爺和大奶奶,璉二爺和璉二奶奶來了。”
原來賈珂剛剛回到舞陽侯府,才和秦可卿說了幾句話,正說着蘭香馬上就要生產了,是不是提前預備上幾個穩婆,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這事,秦可卿又打聽起剛纔,榮禧堂上的事情
“大爺,我剛纔聽小她們來到,說是忠順王府來咱們府裡找事,現在怎麼樣了。”
“你放心,現在已經解決了,以後想來他們不敢再來。”
秦可卿這才放下心來,說真的他對忠順王府還是有些忌憚的,雖然賈珂現在已經爲位極人臣,但那忠順王畢竟是皇帝的親弟弟,得罪了他,賈珂也會有些麻煩。
哪知道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瑞珠就進來稟報:“大爺不好了,東邊府裡的人來說,老爺正要打寶三爺呢。太太讓你趕快過去看看。”
賈珂聽完這話就是一陣苦笑,自己朝廷大事都處理不完,每天回到家裡還要跟着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可卿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趕忙問瑞珠:“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老爺,爲什麼要打寶三爺?”
瑞珠不好意思的看了秦可卿一眼,紅着臉就是不說。
秦可卿見瑞珠不吭氣,就知道是有什麼不好聽的,但是賈寶玉捱了打,他們不好不救,於是趕忙對賈珂說:“那大爺你還不趕快去勸一勸,萬一打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賈珂並沒有起身,而是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慢慢的說:“我看他該打,他每天在後宅廝混,我也就忍了他了。這次辦的這糊塗事,如果再不教訓教訓,我看他就該造反了。”
賈珂覺得自己還是不去的好,自己去了,恐怕寶玉挨的打更厲害,再說一會兒老太太和王夫人必定得了消息,也用不着自己去勸。
秦可卿和瑞珠,見到賈珂並沒有起身,所以也不敢繼續相勸,不過主僕二人卻眉來眼去,互相傳遞着消息。
“你們倆幹什麼?當着我的面就眉來眼去,當心我吃醋,把你們兩個都打一頓。”
秦可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呀是我們不對,在這裡給大爺賠罪了。”
賈珂這纔好像是原諒了,他們一樣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還不過來給我捶背,就當是罰你了。”
秦可卿含着笑站起身來,來到賈珂的背後,輕輕地給他敲打。
賈珂閉着眼睛享受着秦可卿的服侍,都快有些睡着了。
秦可卿見賈珂的火氣平息下來,這才輕輕地說道:“大爺難道真的不過去?一會兒老太太也要過去的,如果到時候見不到大爺,恐怕要挑理了。”
賈珂愣了一下,心中開始沉默下來,老太太雖然十分的看重自己,也就是看重自己對賈家的貢獻,要說是親疏遠近,那老太太的心中賈寶玉還是頭一份的。
於是賈珂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對,不過咱們不能先去,你派人探聽一下,等到老太太和夫人都去了,咱們在過去求情。”
秦可卿聽了賈珂的話,臉上都是笑容,然後對旁邊的瑞珠使了個眼色。
瑞珠馬上就明白了秦可卿的意思,然後含着笑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瑞珠就回來了,“大爺,大奶奶,旁邊府裡傳來的消息,老太太已經動身前往榮禧堂了。”
秦可卿聽完瑞珠的話,立刻從後邊把臉貼在了賈珂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大爺,怎麼樣?咱們現在是不是也動身?”
賈珂停了好一會兒,這才睜開眼睛說:“走吧,別遲了,讓他們挑理。”
於是這二人,帶着一羣丫鬟婆子離開了舞陽侯府的後堂,穿過月亮門直奔榮禧堂而去。
二人剛剛來到榮禧堂的後宅,就看到王熙鳳和賈璉二人說說笑笑的從他們的小院裡出來。
賈珂看到他兩人現在纔來,就皺起了眉頭。要時候他們兩個離榮禧堂是最近的。自己從舞陽侯府都趕過來了,他們兩個纔到榮禧堂院外。莫非他們兩個對賈寶玉有什麼意見?故意躲了?
賈珂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面上卻不露出來。對着賈璉說道:“璉二弟,你也過來了。看來裡面鬧的是不輕呀。”
還不等賈璉說話,王熙鳳就湊到秦可卿身旁,對她輕輕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寶玉爲什麼被打?”
秦可卿對於前一段時間的事情並沒有忘懷,想着眼前這個人曾經勾引過自己的丈夫。心裡就有些不自在。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只能敷衍着說道:“我剛纔倒是問瑞珠那個死丫頭了,結果她紅着臉,一句話也不和我說,我現在都是一臉的糊塗。”
王熙鳳聽到這裡神秘的一笑,然後把嘴抽到秦可卿到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秦可卿你聽完王熙鳳的話,臉馬上就變得通紅,她沒想到賈寶玉竟然能幹出這樣的齷齪事來。但是又一想自己剛成婚那會兒,賈寶玉就盯着自己看。現在想來果然是一個色中的惡鬼。
王熙鳳見她滿臉通紅,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結果惹的秦可卿嬌羞不已,伸手要打她。
賈珂和賈璉看她倆在那裡說悄悄話,在你這兒等了他們一會兒。可是看她兩人在那裡竟然說笑起來。
“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既然說完話咱們就一起進去吧。”最後還是賈珂開了口。
這時候秦可卿和王熙鳳兩人這才收住笑容,跟在賈珂和賈璉身後一起進了榮禧堂。
等他們進到榮禧堂的時候,正看到賈政跪在賈母身旁苦苦的道歉。
賈珂作爲大兒子也趕快過去,一起跪在賈母的身旁,“老太太,你就饒過我父親這一回吧。他不過是看着上帝不爭氣,一時怒火攻心罷了。現在想來他也後悔了。”
賈母這時候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趕快走過去看賈寶玉的樣子,這一看眼淚就馬上又流了出來。
王夫人同秦可卿,王熙鳳趕快在一旁勸阻,勸了好一會兒,賈母這才收住眼淚。
賈母慢慢止住哭聲之後,趕緊吩咐人說:“來個人把寶玉回去,趕快再請大夫來看一看。”
賈母一聲吩咐,馬上就有幾個小丫鬟過來要攙扶賈寶玉。
秦可卿一看賈寶玉這樣子,哪裡是能行動的?被人罵道:“糊塗東西,也不睜開眼瞧瞧,人都被打成這樣了怎麼攙着走的?還不趕快把旁邊的軟榻擡過來,把寶玉放在上面擡着回怡紅院。”
衆人聽了,連忙飛跑進去,果然擡出軟榻來,將寶玉放上,衆人擡着回道了怡紅院中。
這時候賈珂沒有跟着進去,而是對自己的親兵吩咐,拿自己的帖子到太醫院把太醫院的掌院陸瑾老太醫。
辦完這件事之後,賈珂這才進了大觀園前往賈寶玉的居所怡紅院。
賈珂進了怡紅院之間,這裡已經人滿爲患了。薛姨媽、寶釵、香菱、襲人、都在賈寶玉房中忙活。
而林黛玉這時候坐在賈寶玉的牀前,拉着她的手,滿臉都是淚痕,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秦可卿在旁邊不停的勸她,讓她不要如此的悲傷,萬一她的身體再出了事可怎麼辦?
而賈母坐在怡紅院的正屋裡,正在那裡數落着賈政,大致就是他父親在的時候怎麼教育賈政的。現在賈政又如何教育賈寶玉的?
賈政跪在那裡好像是虛心的認錯,其實他心中卻不以爲然。他認爲在他身邊親自教育的兩個兒子。一個在武事上特別突出,現在已經是舞陽侯軍機處領班大臣。另一個雖然差一些,但也只是差在身體不好,運氣稍差,就這樣現在也已經是舉人功名。要說他不會教育兒子,他是不服氣的。但是他向來孝順,也不敢和賈母頂撞,只在那裡順着賈母認錯。
賈珂看到賈政在那裡的窘境,趕忙上去給他解圍,“老太太,我已經下帖子去請太醫院的掌院陸瑾老太醫了,一會兒他老人家來了,還得您前去知應一聲。”
賈母聽到賈珂這麼說,這才把注意力轉開,滿臉欣喜的說道:“你真的下了帖子去請?那陸老太醫會不會找理由不來。”
賈珂滿臉堆笑的說:“以咱們家現在的身份,將來這陸老太醫還是會來的。”
賈珂心中卻想到,如果這個太醫敢不來,那他就永遠也不用再來了。
不一會兒外面就有人來傳報,陸老太醫已經進了榮國府,只是不方便進內院,所以來向老太太回稟一聲。
賈母聽到這話,呵斥那些家人們說:“沒見識的東西,陸老太醫連皇宮內院也是隨便進的。哪有咱們府中就不能進。還不趕快請過來。”
旁邊的賈政正想將功補過,趕忙說道:“老太太,既然路老太醫來了,不如我親自去請。也顯得咱們的尊敬。”
“這原該你去請的,誰讓你闖下如此的禍來,還不趕快去,寶玉還疼着呢。”賈母對賈政的討好,也就全盤收下了,畢竟這件事賈寶玉也是不對在先,賈政一時發怒手上沒有分寸,也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