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寶玉回過頭看向寶釵:“你在威脅我?”寶釵平淡地應對道:“我沒有威脅二爺,二爺也知道老太太還沒斷了這心思,若二爺只一味的抗拒我,只怕老太太更會讓林妹妹進府。二爺仔細想想吧。”

寶玉冷笑道:“你怕林妹妹進府,只怕也是怕她搶了你手中的權力,而我不想讓林妹妹進來,也正好趁了你的心。你正經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讓老太太斷了這念頭,若真讓林妹妹進府,我定會讓她管家。你休想要任何管家之權。”

寶釵沒想到寶玉會這樣說。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寶玉又接着說道:“怎麼了?寶姐姐一向不是都能說會道,這會子倒說不出話來了?別以爲有忠順王替你撐腰,我就會怕你了,我本就無意仕途,他又能奈我何?”

寶釵便明白了寶玉只怕什麼都知道了,怪不得不願再碰她。寶釵慘慘笑道:“二爺既然都知道了,那二爺打算怎麼辦?”寶玉淡淡說道:“你繼續做你的寶二奶奶,只不許再動林妹妹的念頭,這個家由你擺佈。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只要你有動林妹妹的心思,就別怪我無情了。”說完後,寶玉頭也不回的走了。

寶釵一時腿軟癱到了地上。自己現在已有把柄落在寶玉手裡,只能按寶玉的意思走了。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結果。這都是媽媽和哥哥害得。現在自己什麼也沒有了。連丈夫的愛也得不到。而媽媽還只爲哥哥打算,那麼自己就要爲自己打算了,就按忠順王說的辦。得不到愛那就把錢和權都抓在手裡。誰也別想奪走。

寶釵眼中現出堅毅之色。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略整了整衣服。平靜地將文杏喚了過來。讓文杏去看鶯兒休息了嗎、如果沒有就讓她過來一趟。

鶯兒一聽是寶釵叫她也不敢耽擱。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文杏過來了。寶釵讓文杏先下去只留下鶯兒一人在屋裡。

寶釵這才說道:“這幾日怎麼樣了?身體好些了嗎?”鶯兒點點頭,說道:“讓奶奶費心了,我的身體好多了。沒事了。”

寶釵這才放心說道:“沒有你在我身邊,好多事都不太順,如今你身體也好多了,就幫着我點。”鶯兒點點頭說道:“一切都聽奶奶的。”

寶釵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也知道太太那兒急着想讓我有孕。我原也讓大夫瞧了的,大夫只說讓我調理就好。沒有事,我想着這定是寶玉的事了。可是因爲你的關係,總不能給太太說,我想着不如你想辦法再懷上一個。只要有個孩子,太太那兒總好交差。”

鶯兒大吃一驚。她明白寶釵的意思,可是這可以嗎?鶯兒有些膽怯。寶釵繼續鼓勵道:“你且放心,二爺那兒是不會說什麼的。咱們只用瞞着老太太和太太這邊就沒事。而且有了孩子,也不用擔心老太太再讓寶玉納姨娘,咱們也就安全多了。”

鶯兒只得答應了下來。可是心裡還是不情不願的。寶釵知道鶯兒只要答應就不會改了。所以也不再說這事。

這天忠順王又派人來叫寶釵。寶釵便帶着鶯兒去了。進了王府後,鶯兒照例被那人帶進了自己的房子。鶯兒想着寶釵的吩咐,只得曲意奉承。讓那人滿足了。

而寶釵也伺候好了忠順王,這才說道:“王爺原先說要將薛家給我,可是沒有辦成,不知王爺還有別的打算嗎?”

忠順王捏了寶釵的臉說道:“你放心,如今你不是正當着賈府的家嗎?你悄悄地拿他們的銀子出來,看能不能將薛家盤過去,再改成別人的名字,這樣一來,你不就有了。”

寶釵有些爲難道:“賈府裡能經我手的銀子並不多,也只夠着裡面發月銀,如果拿出來,只怕不妥。王爺能不能先墊着些。將薛家盤過來,日後有了進賬再還給王爺?”

忠順王一聽寶釵這話,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說道:“怎麼你連這點銀子都沒有嗎?讓你拿銀子出來,自是有本王的道理,若是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本王另找別的去辦這事。”

寶釵一聽忠順王生氣,心裡有些害怕。只得說道:“那王爺可否容我一些時間。讓我將銀子湊足?”

忠順王答應後,便說還有別的事,讓她先回去。寶釵答應了一聲。就退了出來。鶯兒已以外面候着,寶釵看見鶯兒便輕輕問了句“成了?”鶯兒紅着臉點了點頭。寶釵就放心了。

等寶釵回去後,忙完了家裡的事,這才抽空打開賬冊算了算,官中的銀子連零頭都不夠,更別說要支付那麼多了。寶釵明白忠順王是要讓自己動用嫁妝了。可是那嫁妝一旦動了,只怕以後就收不住了。

可是若是不動,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能拿出幾十萬兩。寶釵有些爲難了。王夫人那兒肯定有許多私房,但是沒有合理的理由,王夫人是不會拿出來的,

可如果自己知道那些東西在哪兒,若是讓忠順王幫忙將東西拿出來,只怕儘夠了。可是玉釧兒與自己並不交好,鶯兒幾次接近她,她都淡淡的。讓寶釵也沒有辦法。

寶釵覺得有些煩悶,便說讓鶯兒陪着去走走,可是沒想到竟走到了王夫人的院子。寶釵本想着不進去剛要轉向,就聽見玉釧叫了聲:“二奶奶來了?”寶釵只得帶着笑道:“太太可在屋裡?”

玉釧點了點頭說道:“太太在佛堂裡。”寶釵說話間也跟着玉釧來到了佛堂。王夫人突然見寶釵過來,有些不自在。眼睛不自覺地瞧着佛龕。寶釵發覺到王夫人有些怪異。順着王夫人眼神看過去,覺得佛龕像是動過了。寶釵並不說出來,而是說起別的來。

王夫人一聽是家事,這才恢復自然。又交待了些別的事,就讓寶釵先回去。寶釵答應了一聲,正往出走時,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頭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沒想到寶釵回頭,正巧站起來去挪佛龕。

寶釵只當沒看見地說道:“太太,今兒外面來報說老太太的人蔘養榮丸快沒了。他們查了下家裡的參,都已經不行了。得在外面先買些。不知太太的意思如何?”

王夫人這一驚竟然手一歪,差點將旁邊的供品掃落地上,只是那尊佛像卻紋絲不動。王夫人皺着眉說道:“那就去買一些就是了。只是如今家裡的光景也不太好,就別買那些上好的。”

寶釵心裡有了計較答應了一聲就帶着鶯兒出去了。回到家後,她按王夫人的意思說了下去。便想着第二天再去見見忠順王,請他幫忙。

忠順王沒想到寶釵這麼快就來找他。以爲寶釵是帶了銀票過來。等寶釵把來意一說,忠順王有了一絲興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萬一東西不在那兒,又被你們府上的人發現了,本王豈不吃虧了。”

寶釵信誓旦旦地說道:“請王爺放心,我們家太太是誰也不信,絕不會把東西放在別處的。那佛堂也是專門爲她所建。我們輕意進不去,正是藏東西的好地方。只是我一介女流,也無法拿出來,所以只能請王爺幫忙了。只是請王爺不要馬上就去,過些日子等她不提防時再去。這樣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忠順王略想了下這個計劃倒不錯,便答應了下來。寶釵見忠順王肯幫忙,也就放下心來。又與忠順王歡愛一場這才離去。過了幾天,忠順王便叫來暗衛命他找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去榮府。

暗衛領命而去,當天夜裡,王夫人處的佛堂就被盜空。而院裡的人因爲吸了迷煙,人事不知,等天亮後才發現。玉釧忙進了王夫人的屋子叫醒王夫人。王夫人悠悠醒來,聽玉釧說時她還沒有回過神。

等過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收拾扶着玉釧就去了佛堂。看那裡是一片狼籍。王夫人登時沒有挺住暈了過去,玉釧也不敢叫人,只得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她,這纔將王夫人弄醒。

王夫人讓玉釧先去守住佛堂。自己剛進去看看還剩些什麼。結果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了。王夫人癱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她不知道平日裡誰也不能進的佛堂。有誰能知道里面放着都是她的私房。

她大半輩子的積蓄都沒有了。是誰這麼缺德。王夫人越想越恨。她站了起來,將佛龕恢復原位。這才叫玉釧進來命她叫人去將裡面收拾一下。而丫頭婆子知道王夫人的厲害,根本不敢亂嚼舌頭。

收拾好後,就下去了。王夫人冷靜下來,想了想看有誰能知道時,便想起了前些天寶釵曾來過。不過她來時自己已經出來了,她應該是不知道的。下來就是玉釧了。玉釧也跟了自己好些年。她不會出賣自己的吧?王夫人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玉釧。

玉釧有些緊張,替王夫人倒茶時,手也有些抖。王夫人無意地問道:“你怎麼了?手這麼冰?”玉釧忙答道:“沒什麼,只是剛纔有些怕了。”王夫人點點頭讓她先下去休息。

玉釧走後,王夫人陰狠地望着玉釧的背影。玉釧也知王夫人這是懷疑上她了。只怕自己是不能再見爹孃了。

可是玉釧也有些不甘,自己的姐姐是那麼個下場,難道自己也要走姐姐的路嗎?不行,一定要去讓老太太知道。

玉釧想好後,並沒有馬上回房,而是來到賈母處。賈母見玉釧過來有些奇怪。便問她有什麼事。玉釧跪在賈母面前將王夫人的事如數告知。當賈母聽說昨晚王夫人處有小偷,將東西都偷光時。賈母大吃一驚,問玉釧可知裡面有什麼東西。

玉釧搖搖頭說道:“回老太太,每次放東西或拿東西都只讓我守在門口,而且先前一直是我姐姐跟着太太,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賈母知道那裡面的東西不會少了。自己這邊有好些東西都沒了,只怕也是她拿走了。賈母有些心痛了,若這些東西在官中,也丟不了。如今可好,也不知裡面有什麼。更不敢報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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