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走了一會兒,回頭看向寶釵,寶釵會意走到王夫人旁邊,王夫人皺着眉問道:“這麼些日子了,你也沒有消息嗎?”
寶釵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回太太,還沒有。”王夫人接着問道:“寶玉可都到你房裡去?”寶釵雖有些羞澀,但還是答道:“二爺如今正發奮着呢,總是在書房裡休息,隔幾日纔來。”
王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雖說讓寶玉發奮是好事,可是總不能讓他老歇在書房,這樣,你又如何會有消息。”
寶釵低下頭說道:“媳婦明白了。這就回去請二爺回屋休息。”王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纔好。你且回去安排吧,等明日得了閒,你到我屋裡來一下。”
寶釵答應後,望着王夫人遠走後,這才帶着鶯兒回到了絳芸軒。回去後,鶯兒不無擔心地問道:“二奶奶,剛纔太太是什麼意思?”
寶釵冷笑道:“只怕這事要讓襲人稱心了。”鶯兒也明白了“那二奶奶真想給二爺納了襲人嗎?”寶釵嘆道:“如今,我也沒個消息,也不好反對。”“不如,明日咱們去瞧瞧?”
寶釵聽了正合自己心意。可是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了。只怕媽媽還要找來的。寶釵想想真是頭痛。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和寶玉成親後,自己做什麼事都不順,好像後面有人故意拆臺似的。
寶釵對鶯兒說道:“明日只怕我母親要過來找我,可是這事卻不好辦。林妹妹不肯答應,忠順王那邊。”寶釵說起忠順王便停住了口。不想再往下說。
找忠順王,寶釵本就不願意。可是如今只怕是只能找他了。可是上次已然錯過機會。寶釵又不願主動送上門。更何況還有鶯兒。
寶釵也有些擔心。鶯兒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這幾日鶯兒總有些魂不守舍。而這院子裡的人,雖然現在都有些厭煩襲人,可是王夫人的耳目肯定也不少。寶釵害怕萬一有人傳給了王夫人,鶯兒也保不住。
寶釵想到這裡,便沉吟着對鶯兒說道:“鶯兒,我也知上次你受了委屈。爲了我,你沒有說出來。如今這情況,只怕也不允許你再嫁給別的小廝了。”
鶯兒聽寶釵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不免一驚。可是細想想,姑娘說得何嘗不是這個理兒呀。自己的身子已被那人佔了。如果姑娘再替自己找賈府的小廝,只怕那人還會壞了姑娘的事。
鶯兒衝着寶釵跪了下來說道:“奶奶的話是有些道理,可是求奶奶答應我,就讓我一輩子不嫁,伺候奶奶。”寶釵輕輕搖了搖頭,將鶯兒扶了起來。
寶釵帶着一絲憐惜之色說道:“當初老太太身邊的鴛鴦也只能藉着大老爺的事才能拒婚。可是你若是要找這個理兒,只怕太太都不答應你去壞二爺的名聲。”
鶯兒有些不解看着寶釵。寶釵好心地解釋道:“你細想想,鴛鴦是因爲大老爺要讓她做姨娘,鴛鴦不願,這才鬧到老太太那兒,賭咒發誓地不肯再嫁人。如今是要將你給了二爺,如果你不答應,豈不是讓太太面上無光。那還不恨死你呀。”
鶯兒一想寶釵所說也有道理,便着了急說道:“二奶奶想法子不要讓我跟二爺。”寶釵也不想讓鶯兒跟了寶玉,可是襲人並不爲自己所用,眼下只有鶯兒還牢靠些。
寶釵想清楚後,便對鶯兒說道:“其實跟着二爺也不錯,二爺雖無擔當,但他也不會太渾,這樣我也能放心些,而且你留在我身邊,到底也能幫着我。不至於讓別人算計了。你我就效仿鳳丫頭和平兒不好嗎?”鶯兒聽寶釵這樣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況且寶釵一向待她不錯,這樣還能幫着些。
鶯兒心裡雖不情願,可是還是順從地點點頭,但她還是不放心地說道:“雖說奶奶有了這個打算,但是太太那兒不一定會答應,只怕太太還是想讓襲人做姨娘的。”
寶釵冷笑道:“那也得能做成纔是。”寶釵細想了想,此事是不能再拖了,還得快些想法子纔是。寶玉肯定不會爲了這事和自己生氣。但是也要尋個由頭纔是。
黛玉這邊看寶釵走後,自是吩咐以後若是寶釵再來,便直接擋了。雪雁聽黛玉這樣吩咐快快地說道:“姑娘早該這樣了。”黛玉笑而不語,
這時水涵也來看黛玉,黛玉只簡略地說了說寶釵來過的事,水涵一聽便問道:“那她沒有爲難你吧?”
黛玉淡笑道:“怎樣算是爲難呢?不過求情出主意倒是說了不少。”水涵一聽便知她是爲了她哥哥來的。水涵說道:“只給了她三天的日子,也不知她想了什麼法子?”黛玉就將剛纔寶釵所出的主意說了一下。說完後,看着水涵有什麼想說的。
水涵聽了後,便嘆道:“難爲她竟能打聽出這個來,而且還想出這麼個主意。”黛玉點頭說道:“可不是,原先在那園子裡,我也知道,她雖不多說話,可是她那主意卻令人防不勝防,二舅母那邊多少事情,都是她出的。原想着那些總不關我的事,所以從不在意罷了。”
水涵忍不住說道:“怎麼不關你的事,那銀子不正是她出的主意嗎?到還讓你在那裡擔着白吃白住的名聲。”黛玉驚訝地看着水涵。可是想想以前水涵曾說過的話也就不意外了。
黛玉有些無奈地說道:“當初總以爲她們會看在那銀子的份上對我好些,況且父親也曾遺命,所以我也不想多事,看來也竟是我錯了。”
水涵搖搖頭,便說道:“你現在明白也就是了,不過,這次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幫她說情的。”黛玉聽水涵這樣說,忍不住斜睨了水涵一眼說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難不成我竟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嗎?”說完後,黛玉扭過頭去不理水涵。
月影和月如從未見過水涵如此吃癟。竟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又怕水涵太過難堪,生生憋住。水涵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着玉兒你從小在那府里長大,怕你一時心軟罷了。”
黛玉還是不理,只是一味的拿起書來看。水涵本就不太會哄女孩子,見黛玉這樣更是着急。但又怕自己說錯什麼更讓黛玉生氣。
黛玉瞧着水涵手足無措,不覺中竟露出一抹笑容,水涵正着急着,卻沒有發現。還在那兒想着該如何讓黛玉不生氣。
黛玉到底還是不忍心,笑了出來。這時水涵才鬆了口氣,黛玉說道:“雖說我在那裡長大,可是到底也分得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放心吧,我也吩咐她們了,以後若是她過來,就直接擋了不見。可是鳳姐姐也真心對我一場,不見也說不過去。”
水涵從月影那兒也得知鳳姐曾幫過黛玉,以前在那榮府裡,鳳姐是明着暗着都幫黛玉,所以水涵也就放心。
水涵想着今日皇上說的話,心裡也有些爲難,黛玉見水涵像是有心事一般,便問道:“怎麼了?看你滿腹心事的?”水涵聽黛玉這樣問,便將皇上的意思說了出來。
黛玉聽到皇上、皇后想見她,心裡不免有些奇怪。聽水涵之意,皇上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像一般君臣,而是有着另一層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父親爲何從未給自己說過。不過現在想來,當初父親能收水涵爲徒卻也另人奇怪。
水涵看着黛玉,想聽她的意思。黛玉想了想問道:“如今你正查着這事,如果我此時進宮,只怕會給旁人留下念想,到時,會不會讓你爲難?”
水涵說道:“這倒不妨事,你放心吧。”黛玉便點頭說道:“既這樣,那就請王爺安排吧。”
水涵聽黛玉還叫自己“王爺,”盯着黛玉說道:“玉兒,還和我見外嗎?”黛玉先是不解,看着水涵,又想了想,這纔想到水涵的意思,黛玉紅了臉卻也不說,只說道:“如今咱們都大了,怎能依小時的稱呼。”水涵纔不聽黛玉的這套說辭。
看着黛玉說道:“那涵哥哥和默予隨你選一個叫,就是不能再叫王爺。”黛玉聽水涵如此霸道的話,也不爲怪。
但是如此選擇讓黛玉也不知該如何叫了,只想着先過這關纔是。黛玉含淚的雙眸凝視着水涵,讓水涵看着心裡着實心痛。可是還是忍着不理會。
黛玉見這樣也是不行,只得低着頭輕輕叫了聲“默予”。饒是水涵學過武,竟也是隻聽得如蚊子般地聲音,水涵雖有不滿可還是摞了過去。算是放過黛玉了。
黛玉見過關了心裡長出了一口氣。水涵搖搖頭,寵溺着看着黛玉。黛玉嗔道:“怎麼這樣看着我?像個呆子是似的。”此話一出,黛玉突然想起當初與寶玉說那呆雁之語。
一時愣在那裡,卻也不再說話了。水涵不解其意,問道:“玉兒怎麼了?”黛玉搖搖頭,水涵見剛纔黛玉還好好的,只說了這句話便有些消沉了。水涵試探地問了句:“可是想起在賈府裡的事了?”
黛玉睜大了眼睛望了水涵一眼,雖沒有說話,可是這也表明水涵猜對了。水涵心中一沒,可是細想想,黛玉在賈府裡住了那麼長時間,在加上那隻老狐狸刻意讓玉兒和寶玉在一起。
水涵只暗暗將這賬算在了賈母身上。賈母在家裡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只道是人年紀大了,禁不住冷了。
水涵陪着黛玉又說會兒話,因爲明天就要去處理薛蟠的事,所以水涵坐了會兒,也就走了。
等水涵走後,黛玉又和紫鵑幾個說了會兒話,只吩咐月如明日悄悄地去打探一下,月如答應後,黛玉這才放心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