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賈寶玉能夠很清楚的注意到在自己的聲音傳出去之後迎春身體的顫抖,迎春在害怕,這讓賈寶玉有着重重的失落感。
迎春沒有說話,賈寶玉也同樣沒有說些什麼,坐在了迎春的對面,和迎春下棋,若是在以往肯定是賈寶玉大殺四方,但是今日卻是不同,形式完全是一個逆轉,賈寶玉被迎春殺的可謂是丟盔卸甲,一條大龍生生的被屠掉了。
這自然不是賈寶玉故意承讓什麼的,雖然現在不能到全盛時期,但賈寶玉每一次也都能想個十幾步,而是迎春今日實在是太強了,賈寶玉估摸着就算是自己拼盡全力也就是和迎春來一個平手吧!
由含蓄內斂變成了兇猛的進攻,這樣的轉變足以表明這兩日迎春心裡的壓力,不過表現在棋上面倒還是好了很多,若是表現在自身,賈寶玉會很頭疼的。
下棋贏了平時根本不可能的寶玉,這讓迎春也很驚訝,自己終於是有一項極爲厲害的事情了,這樣的情況讓迎春心裡舒服了許多,這樣的話就算沒有那些血脈的關係也是可以的。
不止是和賈寶玉和賈赦的關係,迎春所承受的很大一部分壓力是來自於探春她們的,這些相處了十幾年的姐妹,性格木訥的人不喜歡改變周圍的情況,一點也不喜歡。
“我喜歡寶玉。”迎春這突然地一句話讓賈寶玉稍稍有點不知所措,這不是迎春的性格,就在賈寶玉要回話的時候,迎春又是說道:“喜歡三妹妹、四妹妹、寶釵、顰兒、琴兒、岫煙、司棋,喜歡很多很多人,最喜歡的是寶玉,我想一直都和以前一樣,不發生任何改變。”說着說着眼淚已經是落了下來。
要是現在賈寶玉安慰說什麼都不會改變的話迎春怕是就能接受,但很遺憾,賈寶玉不能這麼說,迎春不是湘雲她們那樣,賈寶玉可以說很多事情都能夠實現,就算不能夠的也能努力去做,迎春的身份註定着無論如何都會有着巨大的改變。
無言,這也是不可能的,賈寶玉怎麼可能讓迎春一個人獨自承擔這種痛苦那,賈寶玉蹲下了身來,和迎春只有咫尺的距離,看着迎春的眼睛,幫迎春拭去眼角的淚水,“知道嗎?二姐姐,你救了我一命那,就因爲前夜發生的事情。”
“寶玉你明明好好的,我怎麼就救了你那,更何況那樣的事情是生小孩的,我知道的。”
“我說有就有的,在這樣的事情上我不會欺騙二姐姐,前天我受了很重的傷,不是二姐姐的話肯定已經死了,我現在活着,就是因爲有二姐姐在。”
“真的?”迎春的質疑之下卻是隱藏着一點歡喜。
“真的。”賈寶玉又是正色道:“我不想死,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如果能活着我會做任何事情,就算意識還在,就算二姐姐是大老爺的親女兒,我也是會做的,二姐姐要知道這些,你並沒有任何的過錯。”
迎春搖了搖頭,“我沒有自責,只是我接受不了,本來我就不如探春她們,現在更是什麼都比不上了。”
“這怎麼可能,二姐姐有二姐姐最好的地方,誰都比不了,而且我很開心,很開心二姐姐不是大老爺的女兒,因爲這樣的話我就能夠少揹負一些罪惡,如果因爲這樣二姐姐傷心的話,那我會很不安的。”
“對寶玉你很好嗎?”迎春問起話來有些遲疑。
“沒有比這再好的了,因爲只有這樣子我纔有理由讓二姐姐這輩子都離不開我,纔有權利讓二姐姐這輩子都離不開我,才能做很多自私到極點的事情,纔會更加的開心,或許這種開心是建立在二姐姐的痛苦之上的,但是我真的很開心。”
賈寶玉越說越激動,甚至於有些瘋癲的樣子,最後更是把迎春抱在了懷裡,“我果然不是一個好人,二姐姐。”
迎春在賈寶玉的懷裡並沒有動彈分毫,感受着賈寶玉身上的溫度,嗅着賈寶玉的氣味,迎春是想起了前夜發生的事情,當見到是寶玉的時候自己有的最多的都是期待,這樣的情緒也是讓迎春如此的原因之一。
“寶玉是個好人,我最喜歡寶玉了。”迎春在心裡如此的說道。
和張道士約定的三日的時間已經是到了,賈寶玉在這三日時間裡把所有需要安排的事情都是安排了一個妥當,家裡的大小事情也都交給了探春和李紈,順帶着拜託李紈看着尤三姐,讓她別和鳳姐有什麼大的矛盾,讓王夫人不喜歡了。
第三日的時候張道士的理由過來了,說是昨日榮老國公託夢給他希望見賈寶玉一面,張道士因此好好的解了他自己這個夢,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老國公思念家人,希望家裡人陪伴一段時間,今年恰逢榮老國公逝世二十年的日子,張道士提議最好是讓賈寶玉在清虛觀住上一個月。
張道士的名聲在外面,自然沒有人認爲張道士是信口胡說,更何況張道士還有一個身份是榮老國公出家的替身,他的提議受到了賈家上下的重視。
雖然對賈寶玉要在清虛觀住上一個月時間這樣的事情極爲不捨,而且張道士還說明這一個月是苦修,不能過那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要從家裡帶什麼東西過去,但是孝道的重要性不言自喻,最後賈母和王夫人還是同意了。
賈珍身爲族長,幫着賈寶玉親自呈交的摺子,這樣的理由華清帝也沒有可能不同意的,倒是水茯有些不滿,因爲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沒人做了,好在這段時間事情不多,小李子也能夠分擔一二,更何況華清帝有命水茯也不可能提出什麼異議。
如此賈寶玉在家裡呆了最後一日之後,第四日早晨便是穿着極爲樸素的衣服步行去了清虛觀,這也是張道士吩咐的,不用輕功,不騎馬,不坐車,不坐轎子,只是自己走這麼長一段距離,賈寶玉半路上思量了一下,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以往實在是太過於懶散了。
等到到清虛觀山門的時候,賈寶玉身上已經是出了一些汗了,呼吸之中的寒氣更加的重了,賈寶玉對身邊跟着的茗煙他們說道:“都回去吧!沒有我的吩咐或者是極爲重要的事情不要上來。”至於說什麼事重要的事情,賈寶玉相信茗煙是能夠把握好分寸的。
張道士看到賈寶玉點了點頭,“哥兒能夠按照我說的做還是很好的,接下來的一個月可就是真正的苦修了,哥兒要把握好纔是。”
賈寶玉點了點頭道:“張爺爺儘管施展吧!寶玉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話可不要說的太滿,先好好的修煉幾天吧!現在的你可不見得能夠受得了,而且我還要你幫一個忙那。”張道士笑着說道。
不過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賈寶玉在張道士的笑容之中感覺到了某種陰險,感覺自己好似是被算計了一般。
十日的時間,賈寶玉修行起來可謂是沒日沒夜的,這十日裡加起來也只休息了約莫十個時辰,精神什麼的倒是沒有問題,但是還是嚴重的不適應,似賈寶玉這種半路出家的,怎麼可能過這種苦修的日子。
這個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十日賈寶玉吃的都是張道士調配好的一些藥膳,說是藥膳就是各種飯菜裡面加了張道士調配的藥,不僅僅是飯原先的味道丟失了,就連某些原先吃着還不錯的藥也是比以往難吃了數倍.
味同嚼蠟,這對胃口早已經被養刁的賈寶玉而言着實是一個極爲難受的事情,十日的功夫,不過再難吃賈寶玉也都必須要吃完,倒不至於因爲吃不下東西而清瘦一圈。
賈母和王夫人極爲想知道賈寶玉在這裡過得怎麼樣,但是所有派過來要見賈寶玉的人毫無例外都被張道士拒之門外,連和賈寶玉說話都是人傳的。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修行上,這便是賈寶玉現在的狀態,不過效果還是很好的,賈寶玉感覺若是按照這個方法自己恢復的時間能夠縮減三分之一。
不過有一個問題到時讓賈寶玉極爲難受,十日沒有碰過女人,這在這兩年是根本不能想象的事情,《素女經》頗爲有些飢渴難耐,因爲這一點,風月和茗玉的恢復是慢到了極點,但爲了快速恢復自身的實力,賈寶玉也只能忍着,讓風月和茗玉再委屈一段時間,等自己回到賈府之後再努力。
除了修行,賈寶玉就是研究《抱朴子》的運用方法,如何才能把自身的實力提升到最大的範圍,那一日對方清韻的分析並不透徹,但是賈寶玉卻是憑着超強的記憶力記下了那時候的感覺,賈寶玉相信只要是好好的做,自己的運用定然不會比方清韻差的。
不過這件事情剛剛有一點眉目的時候張道士告訴賈寶玉要展開第二階段的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