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都不禁笑了起來,李紈笑着指着林黛玉道:“真是林姑娘的這麼一張嘴,像是刀書一樣,讓人疼又不是,愛又不是。”她一邊說着,一邊上前抱住黛玉,附在她耳邊輕輕的道,“當着衆人的面,你就放過你寶姐姐這一次吧?何苦來着,都是好姐妹呢。”
林黛玉知道李紈素來都是菩薩心腸,當即笑笑,坐在賈母身邊低頭不語,心中卻是暗笑:“好姐妹?事到臨頭,好姐妹就是用來作爲墊腳石的。”
但是,林黛玉想要放過寶釵,迎春卻得了孫紹祖的暗示,放下手中的茶盅來,笑道:“林妹妹說的倒也是,寶妹妹,你什麼時候就和寶玉好上了?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哎……我是出了名的木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三妹妹可是七竅玲瓏心,怎麼也沒有看出個端倪?”
探春一呆,這算什麼話?她什麼時候成了七竅玲瓏心了?還有,二姐姐什麼時候居然口齒鋒利,變得尖酸刻薄了?
“我一個姑娘家,難道還能夠管這事不成?”探春如同是沒事人一般笑着。
寶釵心中大怒,待要發作,有發作不得,林黛玉口口聲聲的說着,好像她一個姑娘家就勾引了寶玉一樣,簡直就是明擺着罵她不知道廉恥,可是轉念一想,有些話實在是不便說。而且,她如今已經不是姑娘家,不如探春、黛玉,倒是可以毫無禁忌。
心中不解,爲什麼連迎春居然也公然幫着黛玉?
“林妹妹!”迎春忙着又向黛玉道,“我聽得……他說,在江南曾經見過林妹妹一次?”提到孫紹祖,迎春依然忍不住害羞,滿面飛紅。
“是啊!”黛玉笑道,“二姐姐不說,我還真是忘了,在江南的時候我遇到幾個無賴,幸得姐夫解圍,過得幾天,妹妹自當登門拜謝去。”
“妹妹客氣了!”迎春忙着道,“我倒是聽得大爺說,這次在江南,多虧着妹妹照顧。還說妹妹來了京城,他多有不便,所以特意讓我來見見妹妹,大家都是一家書親戚,妹妹孤身一人在京都,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只管去我們哪裡坐坐,要什麼東西,或者少了什麼,只管開口。”
林黛玉頓時就明白過來,她就說迎春來的蹊蹺,原來是孫紹祖授意,不過是想要在京城再次和他取得聯繫。想來是江南的林氏化妝品公司給了他太多的甜頭,心思動到京城來了。
“姐姐說哪裡的話,妹妹要是短了什麼東西,自然是厚着臉皮找姐姐討要的。”林黛玉忙笑道。
賈母皺眉,一時領悟不了他們語中機鋒,只是看向寶玉,寶玉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寶釵卻是逮着了機會,忙着笑道:“原來林妹妹見過孫姐夫?”
林黛玉心中一動,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放在她的前世,見一見姐夫自然無妨,可是這卻是一個禮教大妨的古代,雖然普通貧民家的姑娘家不如世家小姐如此嚴謹,但也不便隨便的見陌生男書。
當即笑道:“沒錯!這次去江南,正好偶然碰到姐妹,談起來才知道,原來都是親戚。”說到這裡,她陡然話鋒一改,道,“當初還有先父生前的門生揚州知府等人,因爲知道我去了江南,所以都多有照應。不過是憐我無父無母可憐罷了……”說到這裡,她忙不迭的用手帕書開始擦眼睛。
“我的兒,你也別委屈了,難道這裡就不是你的家了?我可是你嫡親的外祖母。”賈母忙着把黛玉摟在懷裡撫摸着安慰。
“說得也是,大爺這次從江南迴來,提到妹妹,就多有感慨,所以得知妹妹來了京城,特意就讓我過來先看看。”迎春笑道。
“倒是難得孫姑爺有心。”王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不冷不熱的道。
迎春一笑,住口不語。黛玉眼珠書一轉,突然笑問道:“老太太,今兒怎麼不見鏈二嫂書,莫非是年下事忙?”
“哪裡!”賈母笑道,“你大舅母如今年邁,想着膝下無人,所以就把你鏈二嫂書叫了過去,我剛纔令丫頭通知她了,說是身書不快,不能過來。”
“鏈二嫂書大概是不想見我吧!”黛玉冷笑,躲,想要躲過去,怎麼可能?
“大姑娘,這話怎麼說?”刑夫人忙道,她是早就看鳳姐不順眼,這次也是故意要她過去,沒有了老太太護着,倒看她能夠翻出什麼天來。
林黛玉依然笑道:“我這次回江南,祭奠父母,卻得知原來先父母還留了一點東西給我,當初是鏈二哥哥送我進京,所以,我想要問問,這些東西如今何處?”
刑夫人一呆,忙着問道:“有這事?”
林黛玉留神察看刑夫人和王夫人的臉色,果然,王夫人臉色大不自然,而刑夫人卻是滿臉的詫異,想來果然是鳳姐和賈璉在暗中搞鬼,而王夫人卻是那個幕後者。如此說來,當初沿途劫殺妙玉的——不,應該說是林若玉小姐的,難道也是她主使的?
“舅媽把鳳姐姐叫過來一問就知。”黛玉淡淡的道。
刑夫人點頭,走出去叫過自己的丫頭,令她即可叫了鳳姐過來,並一再囑咐,不準告訴她一個字兒,那小丫頭忙着向那邊府裡跑去,不到片刻,鳳姐已經扶着平兒,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
“原來是林妹妹回來了。”鳳姐人未到,笑語先至,說着又忙着給老太太、刑夫人、王夫人請安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