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習字

紅樓之穿成皇帝

七公主蕭子嫺下了學徑直回了建福宮,如今她與賢妃住在一起,並沒有住在公主們住的珠玉館。如今宮裡已經六年沒有皇子公主出生了,她是年紀最小的公主,一個人住偌大珠玉閣難免冷清淒涼,所以在六公主去年出嫁後,賢妃就向皇帝請旨讓她回建福宮居住。

蕭子嫺生母生她時難產死了,她自小就是被賢妃掌上明珠一般養大的,跟親生女兒也不差什麼了。難得的是她性情溫和寬容,沒有一般公主們的驕縱習氣,跟她的名字一樣無愧於“嫺”。

蕭子嫺進了主殿,就看見一個小小的可愛孩童在與她母妃閒話,時不時語出驚人逗得賢妃呵呵笑,自家少年老成的四弟坐在一旁半天插不進嘴,只得拿着塊點心慢慢的吃。

“四弟,這個就是林家的孩子?”蕭子嫺給她家母妃行了禮,轉眼看向蕭子虞問道。

“給七姐請安。”蕭子虞抹抹嘴上沒有點心渣渣,纔不急不緩起來與蕭子嫺見禮。

林璧本來正聽賢妃說話聽得認真,此時纔看見蕭子嫺,趕忙跳下凳子給蕭子嫺行禮。

蕭子虞道:“可不是麼?他叫林璧,方纔父皇已爲他賜名文淵,七姐以後呼文淵便是了。”

蕭子嫺笑道:“這可了不得了,文淵,林家豈不是又要出一個探花郎了?”

賢妃道:“嫺兒過來,剛還誇你嫺雅文靜,怎麼一來就跟個皮猴兒似的,我都替你臊得慌了。”話雖如此,臉上的笑意卻不減,比方纔更添一抹慈愛。

蕭子嫺走上軟榻靠着賢妃坐着,聞言抓着賢妃手臂搖晃,道:“女兒這不是看見個可愛的孩子,一時高興忘了形麼,母妃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女兒,我不依。”

“好啦好啦,你母妃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搖散了。剛下學來餓壞了吧。秋雁,傳膳。”賢妃一疊聲喚宮女。

秋雁連忙答應,轉身出了殿。

蕭子虞道:“母妃哪裡老了?您跟七姐出去說不定還有人認爲你們是姐妹呢。”這話雖然老掉牙了,但是絲毫無損它的價值,賢妃笑的合不攏嘴。

“瞎說,一大把年紀了都,你這話傳出去該惹人笑話了。”

“誰敢笑話我母妃?而兒臣打得他滿地找牙。”

用過晚飯後,蕭子虞牽着林璧回了聽風院。

這時候才申時,離睡覺還早的很,蕭子虞便領林璧去了書房。

“父皇既然賜你字文淵,你便不能辜負他一片期望,以後每日申時到戍時這兩個時辰你就與我一起看書習字,可不許懈怠。”

林璧認真點頭,父親經常說,林家以詩書傳家,讓他以後不求高中狀元,起碼不要墮了林家的臉面。

蕭子虞滿意點頭:“人常道:字如其人,可見寫一手好字重要的很,你就先來寫幾張大字練練手。”書房裡靠牆新擺了張大案,是爲了貼合林璧的身高特意做的,正好能讓他站着寫字。

林璧抓着毛筆不知所措,好一會才道:“我還不會寫字。”他好笨,子虞哥哥都已經能寫那麼好了,他都不會。

蕭子虞這纔想起來林璧還是個才五歲的小童,哪裡學過習字。忙道:“是我記岔了。不會寫沒關係,我教你便是了。”

比起端正嚴謹的楷書,蕭子虞更喜歡飄逸灑脫的行書,尤其喜歡飛白。但是他當然不能現在就教一個小孩子寫行書,所以蕭子虞握着林璧的小手,寫的是闆闆整整的顏體。

蕭子虞帶着他寫了幾個字,又糾正了了林璧幾個錯誤的手勢,就讓他自己臨摹。林璧居然也能靜的得下心來,中途也沒喊停,一直站着練了一個時辰,終於將幾個字練得似模似樣了。

蕭子虞一認真起來就心無旁騖,不知不覺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天色已暗,房內不知何時已掌起燈來,再看林璧,他身邊已經寫了一摞寫完的宣紙。

這孩子乖的讓人心疼,蕭子虞暗歎,趕忙讓林璧停手歇歇,又親自幫他揉僵掉的胳膊。

“累了就歇歇,你還是個小孩子,做什麼這麼用功?”蕭子虞忍不住埋怨,這小孩小腿都在打顫了還硬撐着。

林璧抿着嘴巴不說話。他想歇一歇的時候就看見蕭子虞寫的一臉投入,心裡便慚愧自己的懶惰,然後就繼續寫,誰知反而捱了罵。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林璧自她母親死後就沒了庇佑,一夜之間懂了事。林家的下人都是聽嫡母的,要麼對他無視,要麼背地裡陰陽怪氣的,林如海又怎麼會知道他背地裡的哭泣。他也不能告狀,因着賈敏對他只是冷着,穿的用的卻都是上好的,有什麼好東西全緊着他使,他若向父親告狀,父親反而會覺得他不知好歹了。

現在能與蕭子虞一起,他心裡高興又自卑,子虞哥哥什麼都會,可是他還什麼都不懂,甚至連蕭子炳都比不上。蕭子虞說過,蕭子炳已經學到四書了。

兩人坐在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蕭子虞很喜歡林璧一頭的捲髮,摸得愛不釋手,林璧同樣很喜歡被撫摸的感覺,不一會就昏昏欲睡。

畢竟還是個孩子,睡就睡了吧。蕭子虞放下手,小心起身,林璧一下睜開眼,看見蕭子虞起來了,也要爬起來繼續練方纔的字。

“你不困麼?先睡吧。”蕭子虞疑惑,剛纔不是已經睡着了麼。

林璧揉揉眼睛,堅定道:“我答應子虞哥哥申時到戍時學習,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蕭子虞意外又讚歎,他一個小孩子記得還挺清楚,不像蕭子炳那小子似的,當時答應的好好地轉眼就能忘到耳後。

“好。乖孩子。”也不再勸,向門外候着的韓成子吩咐,讓他打盆水給林璧洗臉。

林璧就真的練字練到戍時,在蕭子虞的催促下才去睡覺了。

第二日,林璧寅時正便被新來的伺候他的小太監楊福生喚醒,這時候天還是黑的一塌糊塗,只點綴着幾顆少的可憐的星星。林璧有些哀怨,太陽的影子都還沒出來啊。

他迷迷糊糊被宮女伺候着穿上衣服走進廳裡看見一臉笑意的蕭子虞的時候纔有些清醒了。子虞哥哥都能起得來,他爲什麼不能?這麼一想,林璧又鬥志昂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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