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看着這陣仗,一下子給嚇住了,“你這是怎麼了?”
賈珍老淚,“老太太,剛剛老爺讓人傳了話來,讓我這些日子把府上的事情給‘交’代了,就去鐵檻寺裡陪他老人家出家修行。”
“這,這怎生沒有聽他提過,之前你去廟裡看他,他也沒有說過呀。”賈母也覺得很是突然,況且賈珍身爲賈府的族長,當着寧國府的家,這說去就去,也確實不合理。
“侄孫也不知是何故啊,嗚嗚……”賈珍這下子真是急的完全不注重形象了。
原來賈敬最近心裡很不得勁。他已經出家多年了,卻一直緣法未到,說他塵緣未盡。眼看着年紀越來越大了,若是不能在臨死之前昇仙,便又要受那輪迴轉世之苦,這輩子豈不是白白遭了罪?
他日思夜想的,憂思過重,身子骨越發不行了,沒幾日裡,終於病倒了。
寧國府上得了消息,賈珍自然忙不迭的帶着人來看自家老爹。
看着榻上形容枯槁的賈敬,賈珍突然哭了出聲,一副大孝子的模樣。其他下人們也跟着抹淚。賈敬看着鬧得慌,揮了手讓他們都回去,莫要擾了他的清修。
賈珍自然求之不得,抹着淚給賈敬磕了頭,就帶着人走了,走之前不免又添了許多香油錢,讓寺裡的師傅們多多照顧。
寺裡最德高望重的大師看着賈敬那副模樣,忍不住搖頭嘆氣。
賈敬哭道:“師父,我這如何是好,若真是這一下子去了,不能昇天,只能去哪地府了。”想到這裡,不免心裡酸澀悲痛,老淚起來。
大師搖了搖頭,“當年你來此地出家,我便看出你塵緣未了。只是出家人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害他人。如今你已經這副光景,我便只能透‘露’天機了。”
賈敬忙道:“師父,不知是和天機?還請師父點撥。”
“當年你出家之時,我便看出你命格帶煞,不能得道。若是強求,便只能尋一親近之人爲替身替你擋住煞。只是那擋煞之人當時正值盛年,如今他亦是垂垂暮年,便無大礙了。”
“不知那擋煞之人是何人?”賈敬言語很是急切。此時他恨不得立即抓了那人過來自己跟前擋住煞,讓自己早日得道昇天。
大師回過頭來,滿臉肅然道:“正是你凡間的親子賈珍。”
寧國府的大家長賈珍此時並不知道他老爹已經惦記上他了。他當時正抱着他的美‘豔’的兒媳‘婦’秦可卿在天香樓裡‘私’會。秦氏的美‘豔’和嬌嫩讓他這顆已經日漸蒼老的心又活過來了。況且她身份又是那般顯赫,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得到這麼一位出身天家的嬌‘女’。所以在她進‘門’那日看了她的容顏後,就再也不能忘懷了,幸好這秦氏‘性’子弱,被他哄上幾句,就再也不離不開自己了。至於兒子那邊,也和自己一樣,共同享用這個兒媳‘婦’。和天家貴‘女’有肌膚之親,再加上父子共用之,這種變態的心理讓賈珍徹底的淪陷了。
秦可卿穿着一件水藍‘色’的撲蝶抹‘胸’,溫順的靠在賈珍懷裡,“老爺,太太那裡好像知道了。”
她現在每次見到尤氏就心裡慌,之前每次和婆婆相處的都不錯,但是自從婆婆開始懷疑後,她就避而不見,每次都小心翼翼的。
賈珍冷笑道:“哼,她知道有何妨?!”
“不可讓太太難受。”秦可卿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婆婆尤夫人。
“放心,你這般喜歡她,我自是捨不得。”隨即伸手‘摸’着她水嫩的臉頰,整個人都陷入那雙柔媚水潤的眸子裡。
“可卿……”
“老爺……”秦可卿笑的很是嬌媚。
就在兩人正濃情蜜意的時候,天香樓的‘門’被狠狠的敲響了,驚的兩人一大跳。“老爺老爺。”說話的是賈珍的心腹,賈長福。
賈珍扭着頭怒聲呵斥,“何事?”
“老爺,老太爺從鐵檻寺傳話來了,是大事!”
一聽是老太爺的事情,賈珍也不敢耽擱,忙從秦氏身上爬了下來,披着衣服就開‘門’出去了。後面到了大廳就見到了賈敬身邊的隨從,那隨從遞了賈敬的親筆信。
賈珍打開一看,整個人都驚住了,急忙送走了隨從,就匆匆忙忙的來了賈府求老太太了。
賈母一看完那信件,也覺得很玄乎,“你可曾去見過你那父親問清楚?”
“沒有。”賈珍搖頭,哭喪着臉,“我哪裡敢去,只怕去了就回不得了。”
“這……我親自去一趟問問清楚便是。你先回去吧。”
賈珍見賈母肯幫他,忙磕頭謝恩,“老祖宗,侄孫兒就指望着您了。”說完就起身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王夫人看了那又落下的簾子,“只怕老太爺這是知道了東府的事情了。”賈母撇了她一眼,她就閉嘴不說話了。
“這事得管。”
“這……聖上最重孝道,若是這般,只怕賈珍這邊倒是落着個不孝之名。”
賈母瑤瑤頭,“我自有思量。”
賈珍和那秦氏的醜事賈母自然清清楚楚。她原本是知道這賈珍爲人糊塗,卻沒有想到有了雄心豹子膽,竟然連那皇家出生的郡主都敢動。眼下着賈珍若是走了,那蓉哥兒只怕留不得這郡主,到時候豈不是功虧於潰,所以這事她還真的管了。
有了這番思量,賈母當即就讓人安排出行的儀仗,準備去寺裡去看賈敬了。
邢夫人正在賬房裡查着這些日常‘花’銷,發現自從賈璉回來後,這府上雖招呼來人‘花’了些銀兩,但是收的禮倒是多了去了。這麼一算下來又是一筆進賬。當然,這筆賬她是不會放在公家的,她單獨放在了賈璉的小賬本里記着,以後讓賈璉自己‘花’銷用。邢夫人當然想不到這麼周到,這還是賈赦給提點的,賈赦愛重兒子,總擔心別人把兒子的東西給貪了去,再加上老太太還在上面壓着,萬一哪天開了庫房看上了什麼東西,可就不好了。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賈璉的小庫房只進不出。鑰匙正別在賈赦的‘褲’腰帶上。
剛整理好賬本,柳大家的婆娘就來了,“太太,老太太那邊讓安排依仗出‘門’,說是要去鐵檻寺。”
“好生生的去那地幹嘛,這纔算了府上虧損了,這出行又是一筆‘花’銷。”邢夫人忍不住抱怨起來。老太太整日裡‘花’銷已經是最多的了,偏偏還愛玩,年紀大了不出‘門’,時不時的也要叫幾個戲班子唱上幾場。這也就罷了,一高興還要賞賜這個賞賜那個。這‘花’的錢還不是自己這邊的啊,她可是知道老太太那邊的小金庫可是滿滿的呢。
老太太要出‘門’,邢夫人也不能攔着,撇嘴撇的都歪了,還是咬牙吩咐柳大和她家婆娘一起伺候着。
長長的儀仗隊總算是給安排好了,出行的丫鬟婆子們也方便,主要是賈母房裡的,邢夫人再另外找了幾個模樣周正的丫鬟婆子穿着新衣裳跟着去充場面。看着那些出行要用的單子,邢夫人覺得自己頭都大了,這出一次‘門’就得流掉多少銀子啊,她自己可爲了省錢,連孃家都不敢回了。上次去御史夫人家裡,還是人家找人過來接的呢。
賈母的出行隊伍出了寧榮街,邢夫人才領着人進了大‘門’,正要關‘門’,就見賈璉穿着一身武將的常服從青‘色’的馬車上下來了。她趕緊讓人把‘門’打開,“璉兒回來了。”
“嗯。”賈璉點頭,然後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太太,剛剛我看到府上有人出行了,排場也大,不知道這是何事?”
聽到這個,邢夫人就來事了,‘揉’了‘揉’腦袋,“哎,是老太太要去鐵檻寺看看寧府那邊的老爺。”
“哦——”賈璉黑眸中帶了幾分神秘莫測的笑意。
“哎,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麼突然想到的,這一出去,賬房裡又要頭疼了。”邊說着邊還‘揉’了‘揉’太陽‘穴’。
賈璉聞言,臉上‘露’出笑容。有邢夫人管錢,府上的銀錢可真就不用擔心‘花’如流水了。
剛回到榮禧堂,就在院子大‘門’口碰到賈赦了。
賈赦興沖沖的拉住了賈璉,兩撇鬍子笑的連連打顫,“璉兒璉兒,正好有好事和你說呢。”
賈璉挑了挑眉,“老爺有何事?”
“走,就去說。”賈赦轉身就拉着賈璉進了主屋裡面。
剛落坐,賈赦就哈哈大笑起來,“璉兒,你知道剛老太太去了寺裡見東府那邊的老太爺嗎?”
“剛聽母親提起過。”
“哈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賈赦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接着彎着身子湊到了賈璉身前,滿臉神秘道:“適才我得了消息,說是那寺裡的那位想讓你珍大哥去出家修行呢,哈哈哈哈哈”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賈璉臉上‘露’出三分笑,亦是神秘莫測的問道:“這等機密之事老爺從何處得知的。”
“哈哈咳咳咳咳。”笑到一半,賈赦就猛的咳嗽起來,然後假裝着轉身去桌上端茶喝,喝完了才慢悠悠道:“我也是聽人說的。”
“不是老爺手下的什麼人吧。”
“咳咳,親戚之間總要多關心關心。”賈赦的臉有些漲紅。他承認自己自從投靠忠順王后,就安‘插’了人盯着東府那邊,就擔心他們突然做出什麼事情來連累了自己這邊,不過他可不能告訴自己兒子這些,要不然兒子還不得找他拼命啊。
賈璉瞭然於心,也不多問。只是讓賈赦這邊莫要摻合進去就行,這件事情順其自然。
賈赦拿着扇子擋着一張洋洋得意的笑臉,“放心放心,咱們就純粹看着玩,纔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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