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見她面‘色’着急,心裡擔憂,問道:“這般着急找我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媽媽,我昨日聽那榮國府的大老爺過來和相公說了要分家的事情。,他想和姨媽他們分家。”
“分家?!”薛姨媽臉上也有些着急了。
雖然之前因爲她這姐姐算計自己閨‘女’進不了宮,心裡怨恨,有心和她生疏了一些。但是到底都是同氣連枝,有着打不斷的血脈。日後閨‘女’在這寧國府上面,也少不得要這位榮國府的二太太照顧呢。
若是這次分家了,日後哪裡還指望的上?
“媽媽,相公那邊也讓我莫要出去和人家說,若不然定不饒我。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薛姨媽想了想,道:“‘女’婿那邊現在是什麼想法,他若是不同意,這家也不好分。畢竟如今是‘女’婿管着府上呢。”
“這個……”薛寶釵想了想,心裡也不是很確定。“他倒是許了那大老爺,說是到時候會去幫着和族裡那些人說道的。”
“那‘女’婿這是同意了。”
薛姨媽嘆氣,“既是他同意了,咱們也莫要‘插’手了。若不然,也傷了你們夫妻的情誼。”
薛寶釵一聽,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媽媽說的是。我倒是急糊塗了。只擔心日後少了依仗,相公就看輕了我。”
“你好生過日子,他哪裡能看輕你,雖說有些影響,日後少個人照顧,但是好在你舅舅在,日後也虧不了你的。”
薛姨媽自然是聽‘女’婿的了。她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只要閨‘女’過着和睦就行了。至於姐姐那邊,也就罷了。靠不上,日後也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被薛姨媽說了這番之後,薛寶釵心裡也通透了。
所謂關己則‘亂’,她只覺得這公侯家,多個依仗總是好的。如今這個狀況,她倒是先把自己的相公給籠絡好了纔是首要的。
還來不及用晚膳,薛姨媽就要回去了。
“媽媽不坐坐?”
薛姨媽擺手,“你哥哥這幾日總是不安生,我得回去看着。說不得這會子已經跑出去玩了,待會還要讓人去尋他呢。”
聽着家裡的情況,薛寶釵心裡免不了替自己母親心酸。
如今爹爹早早的去了,只有哥哥頂‘門’立戶,但是哥哥卻總是這樣不安生,徒惹母親傷心難過。
薛寶釵這邊雖然做的隱秘,但是府上到底是賈蓉做主的。
他如今也不像以前那樣不管事,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便是不過問,心裡也必然通透的很,再也不像往日裡那樣,容得下人們胡作非爲了,所以這次薛姨媽進府的消息,他只一回了府上,就有人過來稟報了。
若是往常,他倒是不想多了。如今卻容不得他不多想。
白日裡叔公那邊纔來說了分家的事情,這邊媳‘婦’就把岳母請過來了,這也太巧合了。
不過他也不‘逼’問,如今不管該不該說,他也沒法子管了,只能看她到底能做出什麼幺蛾子來。若真是敢忤逆了自己這邊,到時候定要讓她知道,這府上到底是好誰做主的。
這邊賈赦已經讓人寫了帖子,用的是賈璉的名號,說是請徐府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過府上來熱鬧熱鬧。
爲了顯示自己的尊重,賈赦又加了一封自己的親筆請柬,雖然知道岳父岳母大人肯定是不會看的,但是好歹也顯出自己的誠意了。
府上過去送信的人回來之後,只說兩個老人家收了請柬,也沒多說別的。
沒拒絕?那應該就是同意了。賈赦心裡有些發憷。他這邊比不得老二家那樣,有個手握重權的王子騰做後盾,如今宮裡有有了娘娘,府上還有個偏心的老太君護着。
如今他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自己的兒子,還有原配夫人的母家了。
想了想如今的艱難處境,他突然涌起了一股辛酸淚。這些年來,日日艱辛,忍氣吞聲的也過過來的。只不過如今要自己再回去過上那樣的日子,是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了。
“這個家,是非分不可了。”
老太太的生日宴,往常也不大辦的。只不過王家如今起來了,再加上宮裡的娘娘正得聖寵,聽說不如還要省親,所以京都的高‘門’貴‘婦’們,也都到了賈府來湊湊熱鬧。
賈母向來愛熱鬧,加之這是府上的榮耀,自然少不得又囑咐兩個兒媳‘婦’,這場面一定要大,辦的東西一定要好看,不能丟了宮裡娘娘的臉面。
邢夫人眼看着這‘花’錢如流水,心疼的不得了。
“娘娘,娘娘,這整日裡都爲了娘娘的顏面,這一大家子就不過日子了。先前還說着要給宮裡娘娘蓋宅子,如今有要大辦壽宴,這府上的銀子難不成是天上落下來的不成。”
她這些話也質感在賈赦面前說說,圖個爽快。
賈赦道,“她要辦,你就好生辦,反正也只不過這一次了。”
“老太太這是不當家,不知財‘迷’油鹽貴。”邢夫人不高興嘟囔了一句。
榮國府老太太壽宴這天,寧榮街兩邊的馬車,從街頭停到了車尾。那些做小生意的商販們,也早早的被安排到了另外一邊了。
徐儒領着老太太坐着馬車到了府‘門’口的時候,還很是不高興。
老太太見他這牛脾氣又犯了,笑道:“左右都是看着孫子的面子上面。你和她鬧着不好看,也是璉哥兒在中間難做,今日就只是去看看孫兒,你這拉着一張老臉,是給誰看?”
“哼。”徐儒輕哼一聲。“要不是看着那臭小子的份上,我是一腳都不踏入這府上的。”
“好了好了。”老太太素知他和那榮國府的老太太不和,所以難得的哄了幾句。
等下了馬車的時候,已經有人來迎接了。
兩人一看,正是自己那不着調的‘女’婿賈赦。
賈赦雖然害怕見着自己這岳父岳母,但是爲了體現自己的敬意,愣是咬着牙過來接了兩人,“小婿見過岳父大人,見過岳母大人。”
他乖乖的躬身行禮。
”哼,無事獻殷勤。”徐儒對着他擡了擡下巴,就領着老太太入了府裡了。大‘門’裡面又有轎子在等着,兩人又一起入了轎子。
賈赦在後面抹了抹汗水,暗道這老泰山還和過去那樣‘精’明啊,竟然知道自己這招是有所求。
賈母這邊早就在後院的‘花’園裡面擺了宴席了。老太太素來愛雅興,這次專‘門’挑了這麼個地方,倒是讓一衆貴‘婦’們歡喜的很,大傢伙都圍着老太太說話。
徐老太太在邢夫人親自攙扶下過來的時候,賈母正和寧安侯夫人說着閒話。
見她過來了,賈母眯了眯眼,笑着道:“說來好些年未曾與你見面了。可真是貴客、稀客。”
“是收了璉哥兒的帖子,纔過來看看的。”徐老太太冷冷淡淡道。
賈母輕輕抿嘴,暗裡冷笑。這些年不來府上,如今宮裡出了個娘娘了纔到浮上來,她這心思路人皆知。
兩人雖然是親家,但是素來是面不和,心不和的,所以也沒有在一起說什麼體面話。倒是邢夫人聽着賈赦的吩咐一直陪着徐老太太說話,讓賈母很不快。
這邊徐老太太聞着賈璉的日常起居之事,事無鉅細,一一問了一道。
末了才拉着邢夫人的手,“難爲你了,璉哥兒虧了你照顧。”
“這是妾身的福分。”邢夫人順着道。
徐老太太點點頭,對着邢夫人也有了幾分好感。畢竟如今是孫兒的繼母,日後還要跟着孫兒一起過日子呢,她也給了好臉‘色’。
過了一會兒,宴席就開始了。
因爲不是整歲,所以倒是不用子孫們拜壽。
男客們的宴席擺在院子外面,‘女’客們則在園子裡面。
這邊連伺候的下人們也是男‘女’分開了,倒是講究的很。不過大夥看着坐在賈母那一桌上面的賈寶‘玉’後,都紛紛的側目,好些夫人們都囑咐跟着一起過來的‘女’兒,讓他們不要‘亂’跑,免得到時候起了誤會。
這些人心裡又埋怨,本是來給榮國府老太太熱鬧熱鬧的,結果這府上竟然不注重未嫁千金的名聲,竟然讓一個男子在‘女’客裡面,真是丟人現眼。
因是主角,老太太要去前面給賓客們說幾句場面話。
酒過中旬的時候,賈赦就讓邢夫人過來請老太太去前廳見賓客了。
賈赦和賈政在前頭宴席賓客,等着老太太出來的時候。大夥已經熱鬧開了,說着好聽的吉利話,哄着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兒。
老太太說了兩句話,讓賓客們坐下來吃酒。又把前廳的事情‘交’給了賈政來主持。
“今日賓客們都來爲我祝壽,這是我們榮國府上的臉面。你是娘娘的父親,理當來招呼賓客們。”
“是。”賈政低着頭恭恭敬敬的應了。
‘交’代完了事情,老太太就要回園子裡去。
賈赦突然笑道。“請母親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