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因着今日放假,所以張柳恆一賴牀了,林殊和易朝早飯都吃完了,張柳恆一還未起牀。

林殊有些無奈,只能將被子掀了。

“一一,你不是說今天要回家的嗎?”林殊看着死命拽住被子一角的張柳恆一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過。

“反正我爹孃不在家,晚些回去也沒事。”張柳恆一不在意的說道,若不是他爹帶着他娘出去談生意了,昨日他怎麼可能不回去,雖然他祖母在家,可他和祖母又不親。

“你昨晚沒回去,你祖母肯定不高興,今日怎能不早點回去賠禮道歉。”林殊一用力,將被張柳恆一拽着的被角拖下。

到底是秋天了,既是天氣溫和,這早晨也是有些寒涼的,張柳恆一蜷縮着身子,很想再賴牀一會兒,可架不住冷,不得不起牀。

不過因爲林殊的討厭行爲,張柳恆一要林殊給他穿衣服,不要丫鬟伺候,到底是讓林殊寵了幾年,絲毫不擔心林殊會生氣,林殊看着還眯着眼睛的張柳恆一,倒是無奈的幫他穿好了衣服。

“我知道你跟你祖母不親,可那到底是長輩,禮不能不到位。”林殊看着銅鏡前的張柳恆一,摸了摸剛幫他紮好的頭髮說道。

林殊自然不會扎複雜的頭,只是用一根綢帶,將張柳恆一的頭髮半扎半散,看起來倒是個翩翩公子了。

“你既然知道我與她不親,還讓我討罵做什麼?”張柳恆一嘟着嘴道。

“你啊,還真是小孩子。”林殊看着嘟嘴的張柳恆一笑道。

張柳恆一站起身看着林殊義正言辭地說道:“可我這個小孩子還比你高,你豈不是小小孩子了。”

“就會貧嘴。”林殊伸手敲了敲張柳恆一的腦袋,“快點去吃早飯,小心餓壞胃。”

磨磨蹭蹭的吃完早飯,這太陽都快到頭頂了,張柳恆一還想留下來蹭完午飯再走,被林殊一腳踹上了馬車。

“日後要麻煩你照顧他了。”看着遠去的馬車,林殊輕聲道。

“嗯。”易朝輕聲應道,同樣注視着遠去的馬車。

作爲帝師柳澤天的外孫,蘇州首富張玉的幼子,張柳恆一可謂備受寵愛,即使張柳恆一認爲和他不親的祖母其實對他也是非常好的,畢竟是張家的嫡孫。

張柳恆一之所以認爲和他祖母關係不好還源於張柳恆一的名字,張柳恆一的兩個哥哥叫張明溪、張明澤,唯有張柳恆一帶上了外家的姓,這使得他備受兩家人的歡喜,但是他祖母卻是覺得有些不爽。

老太太並非蠻不講理之人,只是到底深受傳統思想的迫害,覺得要多子多孫,想要給兒子多納些妾,再多生些孩子。

然而張玉是個癡情的,唯獨愛張柳恆一的孃親,沒娶之前,房內倒是有兩個丫鬟伺候,但自從娶了柳家的女兒,便是捧在懷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老太太也能理解,畢竟柳家身份不凡,他兒子能娶到柳家的女兒簡直是燒了高香,而且是新婦,所以兒子寵些她也不介意。

只是後面幾年,張玉獨寵嬌妻,之前伺候的兩丫頭早就送出去了,而今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就是怕有丫鬟對自己有不軌心思,讓自家媳婦不高興。

原本老太太也沒覺得怎麼樣,尤其是媳婦給他生了兩個嫡孫了,可架不住出去溜達一圈,姐妹們便說他兒子懼內什麼,老太太自然不高興,便是積極給張玉納妾,張玉簡直要瘋,不知道他老孃發什麼神經,而那個時候張玉媳婦恰好懷孕了,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只是脾氣不大好,一怒之下便是回了孃家。

柳家人也簡單,既然閨女不高興了,那便和離吧,至於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跟柳家姓了。

張玉在柳府是各種裝可憐,賣萌,才讓媳婦回心轉意,不過柳家人到底是不高興,還是要孩子姓柳,最終是張玉媳婦自己說了姓張,張玉惦記着媳婦的好,便是在張後面加了一個柳字,而恆一代表着他對媳婦的愛永恆。

雖然張柳恆一的名字不倫不類,遭受了岳父和大舅子、小舅子狠狠的嘲諷,但實際上他們心裡都偷着樂。

自那以後,張玉便是出門做生意也帶着媳婦,至於歹徒什麼的,不用怕,媳婦武功槓槓的,何況他也不是吃乾飯的,花錢請了一大堆高手,他別的沒有,但有錢。

這世上,便是高手也是需要花錢的。

所以老太太最初不大待見張柳恆一,當然了,老太太不僅僅是因爲兒子對媳婦的寵愛,更是因爲這是讓母子離心了,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真實寫照,老太太覺得心寒,其實只是她自己自艾自憐了,張玉哪能真不孝順老孃,還不是嚇唬一下他娘,免的閒的沒事亂來,張玉覺得他娘要是再亂來一次,他媳婦可真是要丟了,他也真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綜上所述,張柳恆一就是金湯裡養大的,雖然是個好孩子,卻也同樣是個簡單的孩子,林殊和易朝都不自覺的會多照顧他幾分,誰都喜歡簡單的人,可誰都擔心簡單的人受到傷害。

午飯過後,林殊和易朝淺談日後打算,易朝雖然在學文,可他到底是武將之後,自然會從軍。

至於林殊,已經開始佈網了,藉着快遞,告訴撒眼線。

雖然年少之時的感情最真誠,但林殊到底沒有交代的一清二白,若是易朝隻身一人,林殊倒也不必防着,可易朝身後還有易家,尤其是易將軍那種忠君愛國之人,林殊很敬佩,可這種人往往有個缺點,便是愚忠。

儘管林殊已經接受了古代的等級制度,但是不代表他內心會遵從那些君爲臣綱,父爲子綱之類的約束,當然了,面子上誰都會做好。

傍晚的時候張柳恆一又來了林府,不僅人來了,更是給林黛玉帶了一堆好東西,說是給妹妹的禮物,手筆有些大,林殊倒沒推辭,若是給他的,他倒是可以推辭,不過是給玉兒的,他倒不想推辭,日後給張柳恆一補上就是了,何況兄弟情可是千金難買。

“行了,快點上車,再不走,書院要關門了。”看着還在喋喋不休的張柳恆一,林殊翻了個白眼催促着他們上馬車。

“告辭。”易朝一躍上了馬車,與林殊告別,張柳恆一也想瀟灑的一躍翻上去,可惜他沒有易朝的好身手,只能踩着凳子上去,那樣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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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遠去,林殊似乎還能聽到車內張柳恆一的嘀咕,不禁莞爾一下,雖是男子,倒是有着別樣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