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探春的迴歸,讓賈家終於又熱鬧了起來。全家人聽說妹妹們回來了,紛紛趕到了邢霜這裡,看到兩個妹妹,又是一陣歡笑熱鬧。
賈璉忙着,只顧着和兩個妹妹打了招呼,便又回工廠去了,王熙鳳這邊倒是放下了手裡的事情,留下來聽這倆姑娘說在英吉利的近況。
說到這一次的提前考試,探春解釋道:“法蘭西又要開戰,英吉利那邊開始徵兵了,咱們學校不少學子都報了名,學校這才調整了時間,提早了三個月的考試季。”
黛玉也道:“雖咱們不必受此影響,可想着萬一晚了,路上正遇着開戰,會有麻煩,便也提前考了。本傑明早早就備好了商船,一拿到成績,咱們就動了身。海上的時候咱們還收到了訊報,說是咱們走後一週,英吉利和法蘭西就宣戰了。”
邢霜聽了擔憂的道:“怎麼沒帶上你四妹妹一道回來,這兵荒馬亂的,她一個人留在那兒,怪嚇人的。”
黛玉攤了攤手無奈道:“舅媽去叫叫看,也保不齊叫不回她呢。她如今玩得瘋了,膽子越發的大了。說什麼戰亂只在海上,並不幹內陸什麼事兒。又說咱們家在皇室也是有頭有臉的地位,諒誰也不敢把她如何。”
探春也道:“可是仗着父親的身份了,她如今倒成了社交圈裡的寵兒,那些個貴族姑娘都繞着她轉。她也是個不肯消停的,說什麼要引領女子運動,給女子爭取更多的權利。
“日日帶着那些貴族姑娘做些膽大的事情,不是今兒用男子的姿勢騎馬,便是明兒穿着西裝西褲上街。還要領着人去百貨大樓裡鬧事,說什麼要爭取什麼平等的工作待遇。”
西方的女子地位雖然比東方的好些,可也確實存在嚴重的不平等的情況。聽說惜春居然成了個女權主義的領頭人,倒是讓邢霜驚訝不已。
“她小小年紀……就敢做這些?”王熙鳳聽了都忍不住咂舌:“我那會兒膽子都沒她大呢,真真看不出來,咱家最小的一個姑娘,竟是最厲害的一個。”
黛玉聽了掩嘴直笑道:“可不是,就是我都對她刮目相看了。咱們幾個雖也接受了西方的思想,可都沒她這麼先進的。每日只說什麼自由平等的,倒把咱們都顯得老古董了。”
邢霜心中感嘆,那就是最小人精,對什麼都一清二楚。當她無力抗衡時,她選擇的是明哲保身,遠離泥潭。正如書中所寫一般,最後的惜春選擇常伴古佛青燈。
整個家裡,最清醒的是惜春,最決然的也是她。可當她如今有底氣有能力抗衡時,她又一改前態,表現出了與別人不同的戰鬥力。
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小姑娘,就連邢霜都打從心眼裡佩服她,自愧不如。
“且不說,那邊還有寶姐姐給她撐腰,如今她更不把別的放在眼裡了。便是天塌了下來,寶姐姐也能給她撐着呢。”探春突然道:“寶姐姐現如今,在倫敦可是大大有名。母親可知道,她開了兩家百貨大樓了,甚至連她的助手,都有自己的百貨大樓了。”
王熙鳳聽到,激動不已,忙問探春:“快跟我說說,你寶姐姐在那頭如何。”
探春和黛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兩人竟給大夥描繪出一個商業女巨頭的發家史來。
要說寶釵也是個傳奇,自她要本傑明進了一次貨,就再沒讓本傑明進貨,因爲那些調料,她居然找到了原產地,讓人直接購入。
而她在倫敦那兩個買賣,餐廳那塊居然已經成了次要,一開始她讓人售賣東方調料,隨調料附贈東方食譜書籍。但這書籍只簡簡單單記錄了兩三種東方食譜,剩下的她按着春夏秋冬,每年都會出版幾本全新的食譜書籍。
如今這食譜書籍,反而成了大頭。不少人都是先去買書,再去買調料按着書裡的配方來做。
這還只是其一,她那繡坊的生意,更是與以前不同。一開始她利用拍賣行拍賣了幾份繡品,兩年之後,她竟利用拍賣得到的英鎊,直接買下一棟大樓,開了她第一家百貨公司。
百貨公司裡面,不賣任何西洋貨物,只出售東方絲綢以及東方瓷器茶葉等物。售價公開,物美價廉。成了當地有名的“東方商廈”,也成了第一個在西洋成立的東方商行。
以往都是西洋在華夏開設商行,這一回竟成了華夏最早在西洋開設了商行,還真真是給咱們華夏女子長了臉面。
說起別人的成就,令王熙鳳紅了眼睛,一想到寶釵以前的窘狀,再一想到自己一手把寶釵救出苦海,她就更加覺得自己不能輸人了。
“我可沒時間家長裡短的,我那廠裡還有事呢。”王熙鳳說着站了起來,跟邢霜告了別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邢霜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來,這有了比較,就成了動力,只希望她能守住初心,別走歪路就好。
探春和黛玉又問起迎春的近況來,當得知姐姐先回來竟已成了知名的譯者,令這兩人都羨慕不已。
迎春被妹妹們誇得有點羞澀,便對她二人道:“你們若羨慕,自個也翻譯幾本出來,家裡正跟書局合作着,想出書並不難。”
探春和黛玉竟異口同聲的拒絕了,探春更是笑道:“我這性子可閒不下來,讓我坐在那兒安安靜靜的,不如要了我的命去。”
黛玉也笑道:“我性子跳脫,叫我翻譯定是不行的,保不齊自己天馬行空的一頓亂寫,書都被我翻譯的沒正形了。”
邢霜這還是頭回聽說黛玉性子跳脫,忍不住笑着道:“你還跳脫,別人就沒老實的了。”
探春忙道:“母親可別被她矇蔽了,她真真就如她自個說的一樣。您看着她人前秀氣老實的樣子,實則最是讓人頭疼的傢伙。”
邢霜哦了一聲,好奇的問:“怎麼這麼說?”
這一問,就連迎春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邢霜一頭霧水,難不成黛玉還真的是個跳脫的性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