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實在拿女兒沒轍,只得隨了她去。好在她也知道女兒有分寸不會亂來,加上寶釵和惜春也都不是軟弱的人,在英吉利的時間比女兒還長,早就習慣了騎馬打獵這種事情。
而且聽女兒說了,這是圍獵,圍獵是最簡單的,獵物都是現成的,就算山上沒有,也會有人往山裡放些活物,供主子們獵取。
於是到了吃過了茶,探春便帶着寶釵和惜春走了。倒是王熙鳳這邊留了下來,對邢霜道:“有件事好叫太太知道,我的人回來了,說是甄家那事兒已經了了。”
邢霜驚訝道:“這麼快?”
王熙鳳苦笑了一聲,在一旁坐下道:“紅玉的人才剛到呢,那邊就已經沒事兒了。”
邢霜納悶了,這怎麼會這麼快?
王熙鳳見太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才聽時,跟太太一樣兒糊塗着呢。這事兒說起來,還是寶丫頭的功勞。”
接着,王熙鳳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邢霜,邢霜聽完恍然大悟。
她都忘了,王氏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以前是她在家裡,什麼事兒都由她扛着,又爲了軟化王氏,這才什麼都寵着王氏,不讓她擔心。
可如今她都不在家裡了,王氏自然要什麼都扛起來。甄家的事情,她不會不知道。既然她都拒絕了,還能不想着防備嗎?
加上當時寶釵還在,那丫頭更是自幼就有心計的,更別說賈母后腳也跟着到了,這三人加在一起,可比自己強多了。
實際上王熙鳳後頭派去的人,也是準備跟賈母她們一樣,做同樣的事。不過是以王熙鳳下人的身份,在外悄悄傳播。
雖然也有效果,但效果反而不如賈母王氏親自帶着寶釵現身說法。王熙鳳的人雖然沒有派上用場,可這件事也完美解決了。
邢霜聽完整件事後,笑着道:“咱們這也是多此一舉了,有老太太和你姑媽在,哪有這麼容易被人整了。”
王熙鳳也笑道:“可不是,聽了回信,我也是鬆了一口氣呢。就是寶釵這丫頭,不聲不響的把她母親給揭發了,回來也不跟咱們說聲。結果咱們全矇在鼓裡,看她從馬場回來了,我不收拾她?”
邢霜大笑,指着兒媳婦道:“你再收拾不了她,她可比你厲害了。”
至此,邢霜心中的石頭,也徹底放下了。
任何抄家的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無論是放高利貸,是害人性命,還是石呆子的扇子事件,或者是王氏私藏贓物,全都被躲了過去。
元春沒有封妃,賈赦沒有糊塗,賈敬的祭奠上沒人孝期淫亂,這一世甚至連太妃都沒那麼早。
沒了省親別院,賈家沒有入不敷出,更沒有什麼貪墨過重。
賈家老實了,王家也不會倒,王家不會倒,薛家也消停了。史家,則是跟書中一樣,早早就明哲保身,更沒什麼事。
邢霜鬆了口氣,想起各個姑娘的命運來。
從元春開始,就不一樣了。自家的三春更是大不一樣,更令人欣慰的,是林黛玉和薛寶釵這兩人的命運也有了極大的轉變。
李紈,王熙鳳,香菱等人,也與書中不同。
看來她一開始沒有做錯,救下香菱就是一個正確的開端。改了這書的開端,就能改了這書的結局,所有的事,都是一環套一環的。
邢霜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讓王熙鳳看見,還當她是爲了三家沒有受牽連而感到高興。
“這下可好了,咱們都可以安心睡到大天亮了。”王熙鳳笑着對邢霜說:“如今咱家也是喜事將近,再加上這事,可算是喜上加喜了。”
邢霜回過神來,看向大兒媳說:“是該好生慶賀一下,不過也得有個由頭。你生辰將近了,是不是擺個酒什麼的?”
王熙鳳掩着嘴輕笑道:“好太太,拿我生辰做由頭,是不是遠了?我可是九月初二的生辰。我倒是知道個人,是八月的生辰,過不了幾日就是了。”
邢霜忙問:“哦?是誰?”
王熙鳳合掌笑道:“本呀!他自來了咱們這兒,可還沒正經過過生辰呢。既咱們要找個由頭,不如正好叫他擺酒請客。”
邢霜大笑起來:“你這臉皮,怕是比城牆還厚。我叫你擺個酒,你倒把妹夫給推了出來。也罷,你去同他說,看他答不答應。”
王熙鳳道:“萬沒有不答應的,他年輕時可是最愛熱鬧的。回回咱們聚會,他都跟着去。不過來了這兒定居,一時忙碌,又怕太太老爺說他輕浮,纔不敢飲酒作樂罷了。我這就去說,太太只管瞧着,他一準答應。”
王熙鳳還真不是說笑的,當天下午就去了洋行。跟本一說,本果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我都憋了幾年了,每年想請客不是這個沒空,就是那個不在的。加上岳父之前一直忙,我也不敢開聚會。既然是岳母發話的,那你只管回去說,我保證辦的讓她喜歡。”
王熙鳳對他道:“你可記着自個的話啊,莫說我不提醒你,我們太太什麼沒見過,你若辦的不夠新奇,可是要被她笑話的。”
本被王熙鳳將了一軍,等王熙鳳一走,就愁眉苦臉起來。
辦聚會可是他最喜歡的,以前是別人辦,他參加。到後面他跑商,家境好了,也經常辦聚會了。
可那都是英吉利的聚會,講究的是美酒音樂舞蹈和交際。同這邊的酒席完全不一樣,岳母真的會喜歡嗎?
想了半天頭疼,本傑明乾脆翹班跑回家去了。
迎春聽了他的訴苦,忍不住大笑,指着他打趣道:“該,叫你不用腦子想想再答應!我嫂子是個即興的人嗎?她哪件事不是都計劃好了才說的?
“你想辦的新奇,其實用英吉利的法子就行。這裡是華夏,英吉利的老法子,在這邊不就是新奇的了?
“再有,你來這些年了,一個生辰都沒過過,許是我母親心疼你,你也不要多想,只好好玩上一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