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葉落歸根

韓將軍看着堂姐,花白頭髮,包着抹額,五十來歲的人,接連喪子喪夫,看着像是六旬老嫗。

吃齋唸佛半輩子的人,做着兇狠表情,只覺得可笑可憐。

亳州軍已經姓徒,不再姓柳,也不姓韓,韓夫人自己都要仰人鼻息,能滅誰滿門?

靠誰?

靠徒三那個姑爺?

還是靠柳彪那個侄兒?

這話是給他聽的,也不是給他聽的。

韓將軍閉上眼,心中帶了悲涼。

想起去年亳州舉事,至今不過一年的功夫。

亳州軍迅速擴大,佔了兩縣之地,還與其他四位元帥分了亳州。

柳、韓兩家的風光,似乎還在眼前,卻都是如夢似幻,不真切了。

……

靈堂之上。

徒三與柳彪說起柳元帥營葬之事。

“岳父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回滁州……上回送殯,曾指了唐將軍福地對面的坡地說話,不想確實一語成讖……”

徒三唏噓道。

誰能想到,柳元帥當初一句玩笑話,半月就過身。

倒像是預兆,使得柳元帥自己選了福地。

柳彪也很爲難。

柳元帥是滁州人氏不假,可在父母那一輩就遷居亳州,父母兄弟的墓地在亳州城外。

要是送回亳州祖地,那先要奪回亳州,否則有個孫元帥在,還不知會如何。

要是葬在滁州,倒是方便許多。

伯父生前確實是也說過,想要葉落歸根的話。

“要不然,問問伯孃那邊?讓伯孃拿主意”

柳彪想了想道。

他與堂兄弟感情不深,卻是常受韓夫人這位伯孃的照顧,對其頗爲尊重。

徒三自是沒有異議。

他只是姑爺,柳元帥的身後事,自然應該是柳家人自己做主。

柳彪不想拿主意,那韓夫人做主也是情理之中。

兩人就直接去內院,打算求見韓夫人。

兩人剛進院子,就見柳三從韓夫人房裡出來。

見了徒三,柳三卻是一哆嗦,招呼也不打,立時轉身進了屋子。

徒三見怪不怪。

不知誰在柳三跟前唸叨,將他嚇住,再沒有之前的自打魯莽,反而如同驚弓之鳥。

如此,倒是讓徒三省了許多事,卻也讓人無奈。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徒三怎麼欺負他。

柳三並不作僞,是真的怕了,見了屋子就帶了哭腔:“娘……徒三來了……還有柳彪……”後邊半句,卻是咬牙切齒。

他不敢恨徒三,就遷怒柳彪,覺得這個堂兄吃裡扒外。

要不是這個堂兄勾結徒三,也不會逼走自己二哥。

如今陵水翻了天,他這個柳元帥親子就跟前朝太子似的,成了徒三“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得忍辱負重,苟全性命。

韓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一頓,對兒子擺擺手,讓他進暖閣。

她也怕了。

怕韓家人落井下石,害了幼子。

對於徒三的人品行事,她倒是看在眼中,並不覺得他會容不下魯莽無知的幼子。

可是徒三不生這個心思,徒三的那些手下呢?

柳家有子孫在,這滁州軍就有柳家的印記,不能完完全全屬於徒三。

昨日柳氏不眨眼的盯着丈夫,恨不得將丈夫拴在褲腰上,生怕被人害了去。

韓夫人聽聞,還心中嗤笑。

今日就輪到自己,不敢讓幼子離了眼前,各種滋味兒,實是酸爽。

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婢子通稟。

“夫人,姑爺來了,侄少爺來了……”

韓夫人點頭:“請他們進來!”

婢子應聲下去,隨後挑了簾子,引徒三、柳彪進來。

“岳母!”

“伯孃!”

兩人躬身見禮。

韓夫人的視線落在柳彪手中的孝棒上,哽咽道:“幸好……有你,才能讓你大伯身後事沒有丟了體面……”

柳彪卻是往內室掃了一眼,道:“侄兒不過是代三弟行事……三弟孝順,服侍伯孃,卻也不好不露面……”

韓夫人神色一僵,望向徒三。

徒三亦點頭道:“岳父有子,就沒有一直彪兄弟出面的道理……別的時候還可,起靈那日,總要小舅子出來……”

要不然的話,滁州軍舊人眼中,他就有嫌疑。

別說是柳三,就是柳二不走,他都會留着,還會容不下一個不知事的柳三?

柳二拉走七千人馬,可亳州軍還有好幾千人在陵水。

韓夫人緩緩點頭:“那是自然,老身也會送老爺這最後一程。”

“岳母,前些日子去滁州,岳父曾有葉落歸根之意……是不是圓了岳父心願,在滁山爲岳父選福地?”

徒三道。

“滁山……”

韓夫人點點頭,道:“姑爺有心了,就隨了老爺的心意吧……老爺是念叨了幾回……”

她在內宅,卻也不是耳目閉塞,頓了頓道:“滁州來人奔喪了?”

“嗯,下午到的,因岳母在養病,沒有讓他們過來……”徒三道。

“霍寶也來了?”

韓夫人心情十分複雜。

上回見霍寶,她還生出讓柳氏收爲養子的念頭,實際上是想要留爲質子,牽制滁州軍。

誰會想到,滁州軍竟是勢不可擋,拿下淮南道三州府不說,還過江得了金陵。

就是丈夫生前念念不忘淮南策,也不敢做如此想。

看走眼了,霍五一個屠夫,竟是真正的亂世梟雄。

霍寶好好的滁州軍少主當着,哪裡會喜歡做什麼養子?

丈夫之死,對外說是舊疾復發猝死,可是親近的人都曉得,是聽了滁州軍得金陵的消息,嫉妒欲狂,氣死的。

丈夫亦是顯赫一時的人傑,竟是這樣死法,可悲可笑。

時也命也。

韓夫人認命了。

她不想在掙扎,只想要護住幼子幼女還有孫女,至於出奔的次子,沒有孝悌的東西,隨他去吧:“是個好孩子,難得他過來,讓柳氏好好看顧,莫要虧待了……”

徒三點頭應了,又問了兩句韓夫人起居飲食,才與柳彪下去。

曲陽縣到滁山,七、八十里。

即定下那邊選址,徒三就沒有耽擱,就要安排人往滁山去。

柳彪本要親自帶人前往,被徒三勸阻。

發喪是大日子,要是到時候柳三不妥當,還需柳彪這個親侄後備。

柳彪無奈,只能請了一位族叔出面,將選址點穴之事託付。

徒三則是在陳翼與江平之間猶豫了一下。

想起了今日過來的霍寶、水進等人,他還是叫了江平過來。

“如此大事,本當我親自前往……可陵水情況複雜,我不好輕動,就只能託付給你了!”

“三爺放心,我定辦得妥妥當當,圓圓滿滿。”

江平痛快應道。

這樣代表徒三的差事,難道他不去,還讓陳翼去麼?

至於滁州軍奔喪的幾位,昔日恩怨,江平眼下已經顧不上了。

他只曉得,徒三越來越重用陳翼叔侄。

要是他再不露臉,就要被陳翼取而代之。

如今厚葬成風,死了之後停靈日子多久的都有。

三天、七天常見,停三七、五七、乃至七七發喪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亳州軍還要北上,不可能耽擱一個半月爲柳元帥治喪。

就按照七日之例發喪。

今日是九月初四,發喪日在初七。

時間不多了。

江平與那柳家族親,就帶了風水先生與五百兵卒,連夜出發,過去滁州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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