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入賈家這麼多年來,一直可以穩壓大房的邢夫人一頭;不就是憑藉着自己的出身要比邢夫人好,憑藉着自己有可以依靠的孃家;說來說去,王氏最大的依仗就是王子騰;這個在朝中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好二哥。% し
所以在面對王子騰的怒火時,王氏壓根就不敢開口去反駁。
嚶嚶嚶……這樣的二哥好嚇人的說,王氏這會子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聽賈老太太的話,眼巴巴的跑回王家;送上門來讓自家的二哥罵。
“荒唐,這就是賈家的家教嗎?賈璉最近是越來越荒唐了,左右不過是個小妾而已;居然爲了一個下賤的玩意對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動手,怎麼?難不成這廝還打算寵妾滅妻不成?”
王子騰越說越怒,伸手指着王氏一臉怒氣衝衝的說道:“當初我就說了,這榮國府沒有一個有擔當的人;賈赦爲人好色,平日依官作勢行爲不檢;雖是世家子弟,襲一等將軍之職;在朝爲官,卻貪淫昏暴;算是賈門中不肖子孫的罪魁禍首了。”
王子騰頓了頓,連賈政這個嫡親的妹夫也一樣不放過:“賈政呢?說好聽一點是其爲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喜讀書人常禮賢下士濟弱扶危有其祖之風;說的不好聽一點,賈政爲人迂腐不知變通;實屬頑固不化之輩。”
王氏又羞又惱,忍不住開口替賈政辯解了一句:“二哥,怎麼說賈政也是你妹夫……”
“正因爲賈政是我的妹夫;我纔會說他幾句;不然的話你看我會不會理他。”王子騰餘怒未消的看着王氏,冷冷的開口說道。
“這賈家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落敗;到時候有的你哭。”
“老爺!”
面對王子騰的怒火王氏不敢吭聲,不過張氏卻是王子騰的夫人;有些話王氏不敢說,但是張氏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王子騰的衣襬,張氏風韻猶存的美麗臉龐上帶着些許的擔憂;柔柔的對王子騰說道。
“現在不是發火追究責任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將鳳丫頭給找回來;適才二妹她不是說了嗎?鳳丫頭帶着大姐兒那孩子,比她還要早離開榮國府大半個時辰;居然到了這會子都沒有看到人影,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
張氏雖然自己也有女兒,但是對於從小就在自己膝下長大的王熙鳳;心裡面多少也還是非常的疼愛,一想到王熙鳳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現在連人都不見了,張氏的心裡又怎麼可能真的不擔心?
張氏看着王子騰,愁眉不展的說道:“鳳丫頭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老爺;妾身真的很擔心,你說鳳丫頭會不會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萬一這孩子……”
張氏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話裡的意思王子騰自然有聽了出來,事實上不止王子騰聽出了張氏話裡的意思來;就連王氏也同樣聽出了自己二嫂的言外之意。
張氏這麼一說,王子騰也不由得擔心起來;當下便大喊了一聲:“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
一直跟隨在王子騰身邊伺候打點的長隨王平,腳步匆匆的從花廳外走了進來;垂眉順目神色恭敬的站在王子騰的面前。
王平是王家的家生奴才,其父王東是王家的大管家;王平從小就在王子騰的身邊伺候,是王子騰十分信賴的心腹之人;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王平以後會接替其父王東的大管家一職。
“王平,你帶上府裡頭的小廝跟護衛;去京城打探一下,看一看有沒有鳳丫頭的消息?”王子騰吩咐了王平一句道:“如果找到了鳳丫頭立刻將人給帶回府裡來。”
王子騰黑着一張臉對王平說道:“這件事情應該不用老爺我教你,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剛纔王子騰也有仔細的分析了一番,以自家那侄女的性子;恐怕那丫頭多半是因爲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覺得沒有臉回來見自己;而特意躲開的自己。
故此纔會有了王子騰後面的那句,如果找到了人立刻帶回府裡的話。
王子騰壓根就沒有想到,王熙鳳還是王熙鳳;依舊是那個名字那張臉,但是那具皮囊裡面住着的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靈魂;人家哪裡是不好意思回來見你,人家那是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回來見你好不好?
說法不一樣,這意思自然也就有着天壤之別!
“老爺您放心,奴才知道應該怎麼做;奴才一定會將大姑娘完好無缺的帶回來。”王平恭敬地應道,跟來的時候一樣;腳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二哥,那賈家那邊我回去後要怎麼說?”王氏這會子倒是學乖了,沒有在擅自自作主張;而是將問題扔回給了王子騰解決。
“怎麼辦?”
王子騰冷笑着輕哼了一聲說道:“現在鳳丫頭沒有找到,我暫時也沒有心思去收拾賈璉;你回去跟賈老太太說,別以爲我們鳳丫頭沒了爹孃就好欺負;她二叔我還沒有死,只要有我王子騰一天;我們王家的女兒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筆賬早晚我會親自上門討回來。”
呃……聽完王子騰的一番話,王氏是徹底的懵了;這話如果她當真回去後一字不漏的說給賈老太太聽,恐怕這王家跟賈家立刻就會由親家變成仇家了。
“二哥!”王氏一臉尷尬的叫了王子騰一句,陪着笑臉小心的說道:“話也不是這麼說,賈璉跟鳳丫頭兩個人都還年輕;小兩口吵吵鬧鬧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依我看這件事情鳳丫頭也有錯……”
爲了自己以後在榮國府的日子跟地位,王氏自然不希望看到王家跟賈家鬧翻;不過很顯然王氏錯估了王子騰的怒火。
實際上,賈璉對王熙鳳動手的這件事情王子騰之所以會這麼的憤怒;這裡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這就是面子問題。
在王子騰看來,賈家賈璉的這種行爲;不亞於在他的臉上狠狠地給了一巴掌,沒有錯;也就是俗稱打臉!
自己被人打臉了,事關面子跟自尊;這場子自然是要找回來,當然……王子騰對於王熙鳳的疼愛也是確有其事。
王子騰沒有等到王氏將話給說完,立刻冷冷的瞪了對方一眼;有幾分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二妹,你可不要忘記了;你自己也是王家的女兒,只要你說一句;以後你有事情不需要我這個做二哥的出頭的話,那麼今天的事情我自當輕輕揭過。”
王子騰一句話,立刻讓王氏變得啞口無言。
開什麼玩笑?
自己如果當真這麼說了的話,豈不是向世人宣告;自己以後沒了孃家的依仗,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王氏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
“你回去之後,也不用隱瞞;就將我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跟賈老太太說一遍。”王子騰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交代了王氏一句。
“我知道了二哥!”
王氏垂下眼眸,遮掩住了自己眼底那抹晦暗未名的神色;對着王子騰點頭應道。
“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也早點回賈家去吧!”王子騰有幾分疲倦的開口說道。
天還沒有亮就起牀上早朝,回來之後又空着肚子折騰了大半天;這會子的王子騰何止是感到疲倦,根本就是又累又餓好不好?
“那二哥、二嫂,我就先回去了。”
王氏心裡明白,如今自己的二哥跟二嫂暫時還在氣頭上;自己即便是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先回去好好的合計合計;看一看事情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她估摸着,這件事情恐怕這會子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恐怕京城裡面那些世家大族,侯門公府;特別是跟榮國府關係比較好一些的王府侯府,應該已經都知道了;一想起這個,王氏就感到自己的太陽穴一陣一陣抽着痛。
同時王氏也恨得牙直癢癢,這明明就是大房鬧出來的事情;回頭收拾爛攤子的偏是她這個二房的二太太,一想到這裡;王氏心裡越發記恨起賈璉這個始作俑者來。
甚至就連王熙鳳這個嫡親的侄女,王氏這會子同樣恨得牙直癢癢;不就是被自己男人打了一耳光嗎?多大一點事情,居然動不動就說要和離;甚至還離家出走來着,都已經是人家的媳婦;也早就做了孩子的娘,居然將、都給拋到了腦後忘得一乾而盡。
盛怒之下王氏早就忘記了,王家的女兒不識字這一點;什麼、,什麼三從四德;這些對於王家的女兒來說都是一些屁話。
王氏臉色難看的走出了王家,她更加不知道;在她離開了之後,王子騰跟張氏夫妻兩個人有了一番讓人意外的對話。
“唉……這個二妹倒是越發的不懂事了。”王子騰看着王氏消失不見的身影,略帶感嘆的說了一句。
有些事情王子騰沒有說,並不代表他就不知情;只不過王子騰念在王氏畢竟是自己嫡親的妹子,多少還是給對方留了幾分面子。
“老爺,以妾身看來;二妹她應該是越發的會算計了纔對。”張氏看着王子騰掩嘴而笑,只是拿笑意讓人感覺到有幾分冷意;而且並沒有達到眼底就是。
花廳裡面就只剩下王子騰跟張氏夫妻兩個人,仗着有王子騰對自己的寵愛;張氏並沒有打算遮遮掩掩的意思,一開口就將話給挑明瞭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