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緩兵城外練騎術

出了榮府大門,秦如煙連向外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塞進了轎子。一進轎,她的嘴角就擒上了一絲冷笑。看看這些花團錦簇的人,或笑或嗔,可有誰真的在乎一個家人離去呢?

正想着,就聽身後一陣喧譁,秦如煙挑起轎簾探身向後看,卻見寶玉瘋瘋癲癲的往外衝,被幾個家人拉拉扯扯的擋在門內。

秦如煙長嘆了一聲,對侍書道:“叫寶哥哥來,我和他說一句話,他就回去了!”對賈寶玉,她除了憐憫,還是憐憫。

片刻,寶玉走過來,淚流滿面的道:“三妹妹,你也要去了,林妹妹走時,我不能親見,你要走了,他們也不肯讓我出來送一送,我這日子過的還有什麼趣兒!”他傷感的抹着眼角。

秦如煙含笑招招手兒叫近寶玉:“寶哥哥你過來,我給你說一句話,”她用帕子掩住嘴,附在寶玉耳邊,“我不過是路上走走,便會離了這火坑,你放心好了——倒是你,還有一場磨難,待過了,你也就能見你想見的人了!”《紅樓夢》的結局,雖然被高鄂改了許多,可她也知道,悲劇終究是悲劇——她心一軟,情不自禁提醒寶玉。

賈寶玉怔住:“你說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裡?”他對秦如煙的話似信非信,頓了頓他又問,“你……你是說……我還能見她?”狐疑多過了驚喜。

秦如煙笑着點頭:“我的命運我做主!你回去吧,日後你自然會明白我的話!”在她看來,賈寶玉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吹吹打打的鼓樂響起,送親隊伍上路了,轎子晃悠到城外,賈璉過來說:“三妹妹,下轎換車吧,我們還要再趕一陣路呢!”他的聲音聽起來倒也和氣溫厚。

秦如煙應了一聲,婷婷嫋嫋的從轎子裡扭出來:“有勞璉哥哥了!”不是她想扭,實在是她在轎子裡被閃的快斷筋骨了。

賈璉命侍書上來扶住秦如煙,又笑道:“三妹妹就帶了這一個丫環,只怕不夠使用,不如到哪裡給你再買一個吧!”他迎面對上秦如煙的臉。

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子女,秦如煙看着賈璉俊雅的面孔感慨萬端——想要好收成,自然要有好種子,大戶人家選妻都選漂亮的,優化的結果就是……一代比一代俊俏!

看到秦如煙盯着賈璉不放,侍書連忙手上用勁:“姑娘可是乏了?”她的臉倒飛紅了。

秦如煙這纔回過神來:“哦——這半天忽閃的我頭疼!”她微微一笑,“一路上人多了鬧的慌,因此我纔回了老太太,帶着侍書一個上路的!”出園前,她放了秋爽齋所有的小子丫頭,還給翠墨些銀子,讓她找心上人成家去了。

賈璉點點頭,等秦如煙進了馬車後,他才暗想——怪道鳳姐和平兒總說三妹妹是個有主見的,今兒一看,果然如此。

侍書放下車簾略帶羞澀的說道:“姑娘,你怎麼就把璉二爺看住了呢?”想想剛纔秦如煙直愣愣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

秦如煙笑道:“我不記得璉二哥長什麼樣子了,所以一時看住了!”她不過是聯想了一下優生優育的科學性,怎麼就丟人了呢?她的臉也有點紅了。

想了想秦如煙又說:“侍書,這一走可能還得好幾天,我給你搞個短期培訓吧!哦——就是教你一些應該知道的事情!”侍書疑惑的目光一過來,她趕緊解釋道。

鑑於侍書對敵臨陣時的樣子,如果沒有指導提高,她們一定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侍書不知道秦如煙打的什麼算盤,只聽說姑娘肯教自己學東西,很是興奮:“好啊,姑娘說我學些什麼好?”她笑嘻嘻的問。

秦如煙正色道:“事到如今,你也大概知道我做要什麼,若你還是園中嬌小姐的做派,不說我不要,你也無法跟我去!”看清事實,纔有方向。

侍書果然笑不出來了:“我打小兒入府,服侍姑娘多年,別說出府,連話也不曾和府外的人多說過幾句,我……”她可憐兮兮的看着秦如煙。

秦如煙點點頭:“我倒也不是怪你,只是我們必須都要變一變,若只管這樣下去,我與你也沒什麼指望了!”她掃了侍書一眼,嚴肅的說。

侍書很乖巧的應道:“姑娘說吧,我該學些什麼,我一定好好學!”她知道,她家姑娘一定胸有成竹。

秦如煙思忖片刻:“就拿昨兒來說,遇事不驚才能脫身,你不僅驚嚇無度,還露了女兒身,好在有人過來,若是沒有,我看你怎麼辦!”太高的理論性的東西不好講述,她便就事論事。

“我……我看到姑娘一本正經的跟人家商量對打,自然急了,姑娘弱不禁風的身子,怎麼能捱得住呢!我一急就……才叫喊起來的!”侍書低頭道,眼角偷偷瞄着秦如煙。

秦如煙笑道:“若那人不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捱得住了!”關鍵時刻會她是變成超人滴!只是不會內衣外穿。

她突然發現,以後她會給侍書無限驚喜——比如自己怎麼突然會拳腳了,又怎麼臨危不懼,而且還敢從送親途中逃跑……這些行爲,對一個古代女子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說:“姑娘,璉二爺叫小的來問,前面歇息片刻可好?”恰到好處的卑謙。

秦如煙一手微擡車簾:“哦,你回二爺,他只管安排,我照做就是了!”車外一人做了個揖,轉身去了, “侍書,這個是誰?”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侍書看着遠去的背影小聲道:“那是二爺的貼身小廝旺兒,二奶奶查二爺,都是從他身上查的!”旺兒的精明能幹和見風使舵,一般人望塵莫及。

秦如煙雙手一拍:“好,那他就是你的老師了!學了他,你便沒有小女兒態了!”天上掉下個老師來,她美的顛顛的。

侍書疑惑的看向秦如煙:“我學他?那姑娘豈不是要學璉二爺了?”她微微撇嘴,“我們學他們做什麼!”女兒態有什麼不好,她又不想當男人!

秦如煙心裡一動,擡頭向賈璉看過去,只見他指點着僕役,隨意裡自有沉穩,掩不住的氣度讓他不怒自威。

她滿意的點點頭,放下簾子:“侍書,你說的對,我就要學璉哥哥!我們來比比,看誰學得得象!”她拉拉衣衫,爬下了車——這次,她沒有再往下跳。

侍書也忙跟下了車:“姑娘,你不是說笑吧?難道真讓我學旺兒?”她轉頭看過去,卻見旺兒正在樹邊挖鼻孔,她差點嘔出來。

秦如煙嘿嘿偷笑:“這個就不用學了!我就是要你學學他怎麼接人待物,最起碼,見了人你得大大方方的!”沒想到侍書運氣這麼不好,她爲她笑着悲哀。

歇罷上車,秦如煙問侍書:“你學了幾分?我學得差不多了!”她盤腿一坐,挺直胸背,雙臂虛做出端茶喝的樣子,竟然學得四平八穩——她果然沒白當特工。

侍書一行笑一行說:“姑娘學得真像!我就看到旺兒對誰都和氣,逢人就帶三分笑!”止住笑,她擺出旺兒的笑容。

秦如煙點頭讚歎:“好!不遠不近,不即不離!就該如此!”原來侍書也是可雕之木。

“對了,我們陸上能走幾日?”她知道,上了船想再跑,可就沒戲了。

侍書扳起手指:“再走三日,我們便到南京了,過了南京,還得幾日纔到港口!而且到南京我們肯定要家去瞅瞅的!”她看着秦如煙。

秦如煙微微點頭,閉上眼睛慢慢思索起來——過了南京,不出幾日就該登船了……想了片刻,她睜眼問道:“你對南京可熟?”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較。

侍書呆愣愣的搖頭:“姑娘沒來過,我自然也沒來過!”

秦如煙瞅着侍書:“若讓你獨自出去買些東西,你可能夠?”看侍書猶豫,她點着自己的嘴問道,“鼻子下面有個什麼?”不認路沒關係,只要記得鼻子下面還有個東西就夠了。

侍書果然聰明,一眨眼就明白了:“嗯,我問着人也能買到!”她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這位大哥,借問下城門怎麼走?——有勞了啊!”說完,她笑起來。

秦如煙點點頭:“嗯,進益不小,明日得空,你先打聽聽我的親事訂在哪天,打聽明白了回我!”知己知彼,才能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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