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並沒有直接將伍天和楊玲帶到她們的家,而是來到了一個公交站,說道:“哥哥,姐姐,等下我們搭乘花252路公交,就能到我家了。”
“小茉,這樣吧,你和小莉,還有姐姐在這裡等着哥哥。哥哥有車,稍後哥哥開車載你們回家。”伍天說完後,便回到停車場取車,將車開到公交站旁,載着楊玲,小茉和小莉離開。
爲了陪着兩個小女孩,楊玲沒有坐在副駕駛座,而且和小茉,小莉一起坐在車後座,陪着這兩個小女孩聊天。
“小茉,小莉,你們家這麼遠,爲什麼跑到這裡賣花呢?”楊玲聽到小茉所報的家庭住址後問道。很難想象兩個小女孩竟然有勇氣搭乘將近兩小時的公交,來到花展那擺攤。
“上一年,媽媽帶我和小莉去看花展了,那時候我看到很多人在裡面買花。所以我和小莉就想,如果我們也在那擺攤,一定會有很多人來買我們的花的。”小茉迴應道。
離開了市區,進入了小鎮,然後再來到鎮裡的一個村莊,青塘村。村莊裡,道路規劃不清晰,聽着導航一直開,伍天竟然將車開到了一個死衚衕。
“小茉,你們家該怎麼走?”倒車回到小路後,伍天向小茉問道,此時伍天已經不相信導航了。
“哥哥,要不就在這路邊停車吧。我們家離這裡並不遠,我們走回去就好了,那裡比較窄,車子很難開進去。”小茉說道。
在小茉的帶領下,伍天一行人從小路走到更狹窄的小路,而伍天也明白了小茉所說的車很難開進的意思。這小路的寬度大概就相當於三到四個成年人並排而走的距離,估計也就只有那種腳踏三輪車能通過。
九彎十八拐,面對如此複雜的地形,小茉和小莉就像裝了一個精準的雷達,絲毫不差地將伍天和楊玲帶到她們的住處。
小茉和小莉的所住的房子雖然只有一層樓,但面積不算小,有大概100平方米,兩房一廳一廚一衛,規劃還算可以,而且還有一個近40平方米的小院子,院子裡種着一棵棵茉莉花。
種下這些茉莉花的人,正是小茉和小莉的媽媽。其實小茉和小莉的媽媽種這些茉莉花並不是爲了賣,而是爲了裝綴庭院,讓小茉和小莉生活的環境更舒適。只是小茉和小莉終究是小孩子,能想到的賺錢方法就只有賣花了。
這住處給人的第一感覺,簡陋但溫馨。有着這樣一個溫馨的住處,這應該是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事實並不是。所以伍天知道,小茉和小莉的家庭一定還有着一個比悲傷還悲傷的故事。
像一隻歡快的麻雀,小茉和小莉手牽手,蹦蹦跳跳地走進屋裡,打開其中一間房間的門,再走進去。然後走到牀邊,牀上躺着一個女人,年紀大約30歲出頭,這就是小茉和小莉的媽媽。
“媽媽,媽媽。”小茉和小莉試圖喚醒牀上的媽媽。
聽到呼喚聲,牀上的女人慢慢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一對女兒,女人露出了笑容,然後努力地,不,應該是竭盡全力地,試圖半躺在牀上。只是被疾病困擾,女人全身的力氣彷彿被封印了一樣,連半躺也做不到。
三十歲,大好年華,原本應該在外面散發活力的人,卻蒼白無力的躺在牀上,即便是不懂醫術的楊玲,也知道小茉和小莉的媽媽所病不輕,絕對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這時候,楊玲很擔心,伍天沒法將小茉和小莉的媽媽的病。
“姐姐,我幫你吧。”看到女人的艱難,楊玲連忙上前幫忙扶起女人,半躺在牀上。
“小茉,小莉,你們去哪了?”女人問道。
“媽媽,今天一大早,我們把院子裡的茉莉花拿出去賣了,賣了很多錢,等下我們帶你去看病,媽媽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小茉說道,然後將那兩千元放在牀上。此時的小茉還不知道,她媽媽的病可不是這兩千元能治好的。
“小茉,小莉,要不你們先帶我女朋友看看院子裡的茉莉花,可以嗎?”伍天請求道。
有些話,不方便在小茉和小莉面前說。所以伍天打算將她倆支開,然後和病牀上的女人談談。
“對啊,小茉,小莉,姐姐很想看看花朵。”楊玲能明白伍天的意圖,於是說道。
“那媽媽,我們先帶姐姐去看花了。”說好後小茉和小莉便帶着楊玲走到院子裡。
“嗯。”女人想點頭表示知道,但即便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身體竟然也難以負擔。女人知道,她的病更重了,或者她活不久了。
待她們離開後,伍天說道:“姐姐,打擾你了,我叫伍天,我女朋友叫小玲。今天我和小玲去花展看花,在那遇到小茉和小莉在擺攤賣花。我們擔心她倆有危險,所以就找了一個理由跟着她們回家了。”
“你們有心了,原來她們跑去外面賣花了,我就說爲什麼醒來後看不到那兩丫頭。”女人笑道,“是我這個媽媽不稱職,苦了她們了。這些錢你也拿回去吧,那些花值不了什麼錢,如果你和你女朋友喜歡,隨便摘吧。”
小茉和小莉沒有說,柳如卿也猜到,茉莉花,是伍天買的。
“姐姐,不,能夠教出兩個這麼懂事的女兒,你很稱職。”伍天迴應道,“這次來到你們家,除了是爲了將小茉和小莉安全送回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是一個醫生,聽到小茉說起,知道你生病了,所以冒昧前來想給你治病。”
醫生,會治病,天經地義。所以伍天慌稱自己是醫生,免得還需要解釋爲何會醫術。
“不用了,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女人迴應道,對於自己的病,她早已不抱有恢復的希望。死,女人並不怕,她怕的是留下兩個女兒孤獨地活下去。
“爲了小茉和小莉,你應該給個機會自己,也應該給我一個機會去試一試。”伍天說道,從那女人的眼神,伍天已經能明白女人心裡的想法。
“請原諒我的話不中聽,按照你現在的氣色,十分虛弱。如果不進行治療,估計活不了半個月。”伍天說道,“我不忍心看着小茉和小莉失去媽媽,所以請務必讓我試一試。”
聞此,女人點頭同意,而伍天也伸出手爲女人把脈,雖然說道:“姐姐,你的病雖然嚴重,但這種病我恰好會治,所以你放心,你一定會痊癒的。你原本肺部就不太好,但你似乎長期呆在一些灰塵比較多的地方,日積月累,這些灰塵通過呼吸進入到肺部,不斷積累而無法排泄出體外,最終令你的肺部嚴重感染了。”
原本聽到伍天說能治,女人並不開心,只是認爲伍天還年輕,醫術還不過關。但聽到伍天說出病情之後,女人眼神閃出了一絲希望。
“姐姐,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先去買藥,很快就回來。”伍天說道。
“嗯,謝謝。”女人迴應道,然後伍天幫忙扶着她,讓她重新躺在牀上。
隨後伍天便離開了房間,來到了院子,說道:“小茉,小莉,現在哥哥要出去幫你們媽媽買藥治病,你們幫我陪着姐姐好不好?”
“好。”小茉和小莉齊聲回答。
“小玲,你先照顧她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伍天說完後便離開,雖然道路錯綜複雜,但以修士的記憶,伍天早已記住。
待再次回到住處時,伍天除了買了一些中藥和砂鍋外,還買了一些菜做飯。以女人的狀態,恐怕是無法做飯,平時恐怕也是小茉做飯,真是一個獨立的孩子。
“飯,我來做吧,你先幫卿姐治病。”在伍天離開這段時間,楊玲陪着小茉和小莉,和卿姐聊了一會兒,也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女人的全名是柳如卿。
雖然知道自己廚藝不如伍天,楊玲還是主動請纓,因爲伍天有更重要的任務,就是治好柳如卿的病。
“嗯。”伍天煎好藥後端進房間,然後說道:“卿姐,我是中醫,稍後我會在你的頭部紮上幾針,然後你把這碗藥喝了,就能好轉了。”
死馬當活馬醫,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伍天能治好自己,柳如卿還是讓伍天隨意在自己的腦袋扎針。只是這一切的懷疑在半小時後便消散一空,因爲柳如卿感受到力氣,自己有力氣站起來。而體內的不適感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食慾,柳如卿感受到了飢餓。
而此時廚房裡的飯香適時地飄進來了房間,柳如卿順着飯香離開了房間,看到廚房裡正在做菜的楊玲,以及給楊玲打下手的兩個女兒。
“小茉,小莉。”看到這情景,看到這懂事的女兒,柳如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聽到媽媽的聲音,小茉和小莉轉過身來,看到自己的媽媽竟然站起來了,於是直接跑過去撲入了柳如卿的懷抱。
“我的乖女兒,這段時間苦了你們,現在媽媽病好了,以後就讓媽媽繼續照顧你們。”柳如卿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