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市師範大學,藝術樓,小禮堂。
“伍天,爲什麼你不去參加比賽啊?”西宮硝子好奇地問道。
聲音甜美動人,此時西宮硝子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連聲調都發音不準確的女生了。
恢復聽覺後,西宮硝子就像是一個原本缺氧即將窒息的人,走到了一個有無盡的新鮮空氣的地方,鼻口並用,貪婪地呼吸着每一縷空氣。西宮硝子聆聽着各種各樣的聲音,其中最動聽,最吸引人的要數上官晴兒彈奏的琴聲。
自從聽了上官晴兒彈奏的琴聲後,西宮硝子多了一個習慣,就是在上官晴兒練習古琴的時候,一個人靜靜地呆在一旁聆聽。
在西宮硝子心目中,上官晴兒已經是一個頂尖的古琴大師。而從上官晴兒口中得知,伍天的琴藝似乎更加高超。按道理,作爲上官晴兒的朋友,在這麼一場重要的比賽中,伍天應該參加比賽纔對,而現在卻和自己一樣當一名觀衆,所以西宮硝子感到好奇怪,向伍天尋求答案。
“只有沒學會走路的嬰兒,在跌到的時候,才需要人幫忙扶起來。晴兒,還有其他民族音樂的學生,她們都是成年人,她們跌到了,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才能撫平內心的傷痕,其他人扶起她們是沒有效果的。第一次比賽我沒有參與,這一次如果我參加比賽,幫助她們奪勝,她們依然沒法重拾失去的驕傲。”伍天迴應道。
不單是伍天知道這一個道理,上官晴兒也很清楚這一個道理。所以在第一次比賽失敗後,上官晴兒不曾請求伍天幫助,不曾請求伍天參加比賽,而是一個人努力練琴至今,備戰比賽。
“那你以後可要找機會給我彈奏一曲,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首曲。”西宮硝子說道。
“嗯,一定會。”伍天醒起了幫助西宮硝子治療聽力障礙那一天,原本打算彈奏古琴,卻臨時有任務而放棄彈奏,確實還欠西宮硝子一首曲。
“伍天,你不會是因爲不夠資格去比賽,然後找了一個看似非常有道理的藉口吧?”許晶晶問道。
目前一行人之中,只有許晶晶,曾麗華和西宮硝子沒有聽過伍天彈奏的歌曲,哪怕伍天所說的話很有道理,許晶晶還是嚴重懷疑伍天的琴藝不過關。
“噓。”伍天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衆女別說話,“準備開始比賽了。”
是的,比賽即將開始,小禮堂來自不同系的觀衆自覺地安靜下來,將目光集中在小禮堂。
小禮堂的中央,西方音樂和民族音樂的交界處,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白色襯衫,溫文儒雅,是西方音樂系大二的學生,學習樂器爲:鋼琴,名叫王文。雖然是低年級的學生,但王文可是西方音樂系最出名的學生,從大一到大四,幾乎沒有學生沒有聽過“王文”的名字。因爲他是西方音樂系的鋼琴首席,更有着“鋼琴王子”的美名。
而女子正是民族音樂系,被稱爲仙女的最美外校校花上官晴兒。
“上官同學,其實你的琴藝我還是非常欣賞的。這一次來了這麼多觀衆,比賽輸了誰也沒顏面,要不比賽就算了,我們可以進行一次聯合表演,也算給這裡的觀衆一個交代。”王文說道。
王文並不是一個迷戀女色的人,但上官晴兒實在是太漂亮了,而且有氣質有才華,上一次見面後,雖然談不上喜歡,但王文對上官晴兒確實心生好感。所以,王文不想上官晴兒在比賽失敗後受盡冷嘲熱諷,於是提出了一個自認爲很好的解決方案。
是的,王文認爲這一場比賽的勝利是屬於西方音樂的。
王文是勝利者的一方,根本不明白失敗者的感受,更不會明白一個失敗者提出再進行一場比賽需要多大的勇氣,需要多大的決心。否則,根本不會提出那樣的解決方案。
“如果你可以代表西方音樂認輸,這場比賽就不用進行。否則,就別浪費時間,拋硬幣吧。”面對着一副勝利者姿態的王文,上官晴兒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比賽有分先後,拋硬幣就是覺得誰先誰後的一種方式。
硬幣,從王文的大拇指與食指之間彈出,不斷旋轉,從低到高,再從高往低,最後落在王文的左手手掌,並被王文的右手手掌捂蓋着。
“花。”一個字從上官晴兒口中吐出。
華夏硬幣有兩面,一面有字,一面有花。
王文移開右手,左手掌上的硬幣被顯露出來,朝上那一面赫然是“字”,沒有猜中,代表首先演奏的是西方音樂。猜硬幣並沒有勝負之分,音樂上的較量並不會因爲先手就會產生優勢。
“希望你們西方音樂的人可以盡全力去演奏,別到時候輸了就找藉口。”話畢,上官晴兒回到古琴前坐下。
王文面對着西方音樂參賽的學生,點頭示意,其他參賽學生會意,馬上調整姿勢,準備比賽。
隨着西方音樂系指揮官手中的指揮棒揮動,小提琴聲,大提琴聲,吉他聲,鋼琴聲…依次響起,相互交融,編織出一個個旋律在小禮堂迴響。
“他們演奏得似乎挺好的吧?”楊玲在伍天耳邊低聲問道,
在樂隊演奏時,保持安靜,這是一種禮貌。如果真要出聲,就要將音量控制得儘量小,務必不能打擾其他人。
“嗯,節奏把握得很好,確實是一首不錯的交響曲。不過你不用擔心,晴兒她們可以應對的。”伍天同樣低聲地迴應道。
伍天自然看出楊玲是擔心西方音樂的學生表現太好,民族音樂的學生無法勝出。
“王文師兄,你太棒了。”
“鋼琴王子的稱呼,果然名不虛傳。”
“王文的鋼琴確實不錯,不過我更喜歡蕭蕭的小提琴,配合她那漂亮的臉蛋,簡直完美。”
“你這是看臉還是聽音樂?”
“當然是看臉,難道你還會鑑賞音樂?”
“你說,民族音樂的人會不會投降?”
“應該會?按照賭場規則,投降輸一半。明知道會輸,投降沒那麼丟臉。”
“這是比賽,不是賭博,什麼才叫輸一半?”
……
隨着西方音樂的演奏結束,觀衆毫不吝嗇地將演奏期間攢下的所有掌聲全部鼓起,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掌聲才漸退。掌聲沒了,讚揚聲和議論聲仍在持續,收穫讚揚最多的是鋼琴王子王文和小提琴天后蕭蕭,在校園,同時兼備才華和顏值的人總是最受人歡迎的。
“怎麼樣?要不要投降?”
“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有我們的六成水平就當你們贏。”
“剛剛不應該拋硬幣決定先後的,我們先演奏,民族音樂的人還有勇氣繼續比賽?”
“認輸。”“認輸。”“認輸。”
……
對演奏效果十分滿意,比賽尚未結束,西方音樂參賽的學生就開始吐槽民族參賽音樂的學生,不斷讓他們投降,認輸,認爲繼續比賽只是浪費時間。
至於民族音樂參賽的學生,會被這些冷嘲熱諷的語言影響嗎?不會,自從學習民族音樂以來,這樣的聲音他們聽到過太多了,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放棄手中的樂器,因爲喜愛,喜愛民族音樂,喜愛民族樂器。今天是拿回失去尊嚴的日子,他們絕不退縮。
任何爭論的語言都是蒼白的,只有音樂能證明。
“我們開始吧。”上官晴兒對着民族音樂參賽的學生說道。
纖細的玉指撥動着琴絃,民族音樂沒有指揮員,上官晴兒奏響第一個音符引領民族音樂的學生開始演奏。
原本還在諷刺中的西方音樂學生,還在議論紛紛的觀衆,聽到琴聲響起,自覺地閉上了嘴巴。說話雖難聽,他們還是懂的遵守最基本的規矩,不妨礙他人演出。
靜靜等待比賽結束,然後繼續諷刺,繼續吐槽民族音樂的學生,這是被迫閉上嘴巴的觀衆和西方音樂的學生原本的打算。但是,爲什麼劇情不按他們計劃中的劇本走。這還是民族音樂嗎?這旋律爲什麼會那麼動聽?
動聽,這是在場所有人一致的觀點,不知不覺,所以人已經陷入打這場耳覺盛宴當中。禮臺上的上官晴兒,更是視線的集中點。
當一個人專注於某件事情的時候,身上會散發出一種魅力。原本就貌若天仙的上官晴兒,全心全意演奏樂曲,這是要將美突破極限。此時,那麼是妒忌上官晴兒美貌的女生,也不得不承認,上官晴兒真的美如跌落凡間的仙子。
至於大部分的男生的想法就簡單得多,上官晴兒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依然是夢中情人,沒有任何改變。只不過他們心中多了一個心法,絕不能讓其他男生染指仙子。仙子,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誰接近仙子,誰就是他們的敵人。
這時候如果讓這羣人知道有一個和上官晴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男生,和上官晴兒住在同一屋檐下,而那個男生就在小禮堂裡,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舉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