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後,李治出去了一趟,帶回了一個裝得滿滿的包袱,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夜幕終於在三個人的期盼中降下來了。
凝神聽到那位倒黴的商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龍玥和李治對視了一眼,嘿嘿一笑,雙雙從房間裡的窗口飛身而出。沒多久,便從商賈那邊開着的窗口悄無聲息地滑了進去。胖商賈還沒發現屋裡多了兩個人,已經被李治一指點倒,放到了牀上。
隨後,兩人迅速地脫下胖商賈身上的衣物,只留下褻褲褻衣,鞋子也脫了下來,再捂着鼻子解了胖子的包腳布,匆忙做了一番佈置後,逃難似的趕回去洗手了。
等客棧裡幾乎所有的顧客都入睡後,女賊的房間,終於有了動靜。
在龍玥的神識下,清楚地看見她輕手輕腳地摸了出來,鬼鬼祟祟地來到胖商賈的客房。靠着房門聽了一陣子後,女飛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再在門上開了一個小洞,往裡面吹了一口迷煙。
又呆了一會,女賊才小心翼翼地用熟悉的手法,搬弄着開了房門,一溜煙摸了進去。
確定目標被放倒後,女飛賊拿出火摺子,點着了房裡的油燈。
女飛賊先是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聞到了難聞的氣味,擡起小手給自己扇了扇風,然後皺着眉頭,在房間各處搜了一下,沒發現今天看中的包袱後,才眼神一亮,摸到了牀邊。
胖商賈兩眼緊閉,平躺在牀上,微微打着呼嚕,褻褲下襬,是兩隻光光的腳丫,而裝了不少金銀的包袱,正被壓在裡面的光腳丫下。
“我的天啊,這死胖子竟然腳臭!”
狠狠罵了一句,女飛賊強忍着要吐的衝動,嫌惡地一手把胖子裡面的腿擡了起來,一手抓起下面的包袱,而後連忙鬆開擡着胖子小腿的手,轉身飛快地跑到了離牀比較遠的桌子邊上,開始大口地喘氣。
把那口惡臭從肺部呼出來後,女飛賊纔在油燈下打開了包袱,想看一下自己有沒有偷錯東西。
包袱很快便被解開了。
還沒來得及察看,一股比剛纔更加濃郁的惡臭,忽地迎面而來!
猝不及防之下,女飛賊不小心吸入了一小口,頓時兩眼翻白,開始不停地大口嘔吐。
直把剛吃的晚飯吐了個乾淨,再幹嘔了幾口白沫後,女飛賊才勉強站直,捂住鼻子,再次走到了那個包袱面前。
遲疑了一下,女飛賊苦着臉,用兩隻手指,夾起了包袱裡面露出的白布,看到了下面裝得滿滿的銀子。
“這,這是包腳布?!!”
“這死胖子,竟然把包腳布跟銀子藏在一起!”
女飛賊忍不住再次低罵,結果又是一陣惡臭傳來,才發現自己還對着人家的包腳布,忙鬆手扔了出去,還嫌扔得不夠遠,走上前再飛起一腳,把薰死人的包腳布遠遠踢到牀邊,才滿意地走了回來。
剛站定,女飛賊忽地又想起了什麼,不由得低嚎起來:“天啊,我的鞋,竟然踢了這麼臭的包腳布!”
越想,女飛賊約覺得憋屈,越覺得難受,最後實在忍不住,打破了自己偷東西從不傷人的原則,在胖子臉上狠狠來了兩腳,然後才溜出了門外。先是看了看龍玥房間的方向,接着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異味,女飛賊最終還是飛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而李治,在女飛賊離開之後,鼻子裡塞了幾根布條,飛身進了胖商賈的房間,用包了好幾層布的手,夾起了那塊包腳布,再閃身回到了龍玥的房間。
兩人佈置一番後,李治從窗口躍了出去,在自己的房間裡等着看笑話。
良久,在龍玥和李治差點以爲女飛賊不想動手了,準備取消計劃後,不知道在房裡洗了多少次手的女飛賊,終於摸出了房門。
和前面的作案手段一樣,女飛賊順利地溜進了龍玥的房間,點着了油燈後,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鼓鼓的包袱。
凝神聽了一會兒,女飛賊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桌子前面,伸手拉過包袱,就準備打開查看。這時候,及時來到了門外的李治,擡手敲了敲門。
“易兄,都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女飛賊大驚,抓過包袱就往開着的窗口一跳,再一閃身,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在暗處躲了一陣,再圍着客棧繞了幾圈,確定沒人跟蹤後,女飛賊才趕回自己的客房。
回到了自己房間的女飛賊心神大定,拉過剛得手的包袱,一伸手就解開了上面的結。
“啊!”
女飛賊低呼一聲,被包袱裡面爬出來的幾十條毛毛蟲,嚇得倒退了幾步。
深深吸了幾口氣,女飛賊勉強定下心神,然後笨手笨腳地挑飛了裡面的毛毛蟲,纔看到打開的包袱不止包着一層,第二層上還留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此包袱無銀。
女飛賊隔着包袱到處捏了捏,雖然有些地方的手感有點軟,摸起來比較奇怪,但有些地方,還是有像銀子般比較硬的觸感。
“切,靠這幾條毛毛蟲,和這麼一張騙鬼都不信的紙條,還想唬得過我神偷小飛燕?”
女飛賊撇着嘴,很不屑地哼了一句,伸手解開包袱第二層的結。
映入眼簾的是十幾坨黑乎乎,乾巴巴的塊狀物,和打着結的第三層包袱。女飛賊很疑惑地抓起一塊,先是捏了幾把,然後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再放到鼻子下嗅了一陣子,突然一呆:
“這……這是牛屎?!!”
女飛賊張大了嘴,一張臉變得陰晴不定。
想起自己不僅盯着這坨牛屎看了好久,還用手捏過和聞了好一陣,女飛賊就悲憤得直想衝過去把龍玥大卸八塊。
扔掉了牛屎的女飛賊,猶豫着還要不要打開第三層。
再摸了摸裡面堅硬的塊狀物體,女飛賊終於下定了決心:姐姐我打開這一層後,不隨便動裡面的東西,這總行了吧?
想罷,女飛賊伸手飛快地解開了第三層的結。
迎面就是一絲有點熟悉的氣味。
疑惑中的女飛賊,把鼻子湊上前輕輕吸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惡臭,頓時被吸了進去。
女飛賊的臉色一下子青了,轉過頭來,倒在地上不停地乾嘔。
“這天殺的什麼人啊?去偷了剛纔的包腳布?”
薰得只剩半條命的女飛賊恢復過來後,看到了包腳布的裡面,裝的是滿滿的石頭,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該死的小白臉,姑奶奶跟你耗上了,不整整你,姐姐我就不叫神偷小飛燕!”
女飛賊隨手一把抓過桌上的一件物事,狠狠一捏,把它捏成了粉末。忽然一愣,意識到自己的功力,好像沒這麼深厚,疑惑地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捏碎的,還是一坨牛屎……
“哎呦!我的手!”
……
不提小飛燕洗手又花了幾桶水,在屋頂偷看的龍玥和李治,實在是憋笑憋出了內傷。
一夜好夢。
兩人折騰了半夜也累了,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起牀。
正當兩人用完午膳準備走人時,換了一身女裝的小飛燕,迎面走了過來。
沒等龍玥搞明白她要做什麼,小飛燕已經來到了跟前,當着龍玥的面,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然後兩眼一紅,張嘴就喊:“相公啊,你怎麼能夠爲了環翠樓裡面的相好,就不要跟了你幾年,還不求名分的妾身啊!”
擦了擦眼角痛出來的淚水,小飛燕繼續假哭。
“當初你信誓旦旦,說要八擡大轎娶我進門,讓我不顧家人反對跟了你,甚至和家族斷絕了關係。可你,一聽見這個消息,不但沒有娶我,還從此白日不歸,夜宿青樓。”
“相公啊,你,你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龍玥傻眼了,這小妞,這麼會演戲?
眼看着周圍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龍玥眼珠一轉,先是狠狠瞪了小飛燕一眼,然後換上了一副含情脈脈的表情,一把抓過女飛賊的纖腰,非常溫柔地道:“娘子,爲夫這不是專門出來找你回去了嗎?爲夫知道之前冷落了你,但以後不會了,爲夫保證,你有多愛相公,相公就有多愛你。”
李治更狠,湊上前說起謊來一點都不臉紅:“是啊,少夫人。少爺知道你懷了身孕後,欣喜莫名。但是老夫人硬是要少爺打掉這個孩子,說少夫人還沒過門就懷了身孕,有辱家門。少爺一時間難受,不想對你腹中的孩子下手,這纔不敢歸家,於環翠樓夜夜買醉。如今聽到了少夫人出門的消息,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少夫人,少爺是真的把你放在心窩裡的。”
小飛燕還沒從龍玥襲腰的動作回過神來,就聽見了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狠的傢伙,三言兩語之間,不僅把自己安給對方的罪名,洗了個乾乾淨淨,更是把自己說成了一個未婚先孕,誤會丈夫的嫉婦!
看到圍觀羣衆指點的對象直接換成了自己,小飛燕一陣氣血攻心,而後兩眼一翻,竟然華麗麗地被氣暈了。
龍玥和李治也不好現在回到客房,畢竟說自己是“匆匆趕了過來”,於是一邊扶着小飛燕,一邊閃過圍觀的衆人,走出了來福客棧,再僱了一輛馬車,把女飛賊扶進去,自己也隨後躍上,指了個方向閒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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