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在比試中動用了禁技?”議事廳中,傳來了哮川極度壓抑的咆哮聲。
“是……是的,父親。”
“轟!”哮川大怒,一掌拍碎了旁邊的石桌,巨大的聲響,把跪在地上的雷欽嚇得直欲發抖:“難道你不知道,我給你的烏天棒,一共只能發動兩次禁技?動用了一次,你就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是父親,你的凌光錘,不是也可以動用兩次禁技嗎?”雷欽不服,低着頭小心道。
“混賬!姑且不論這次數,難道你忘了,這禁技,乃是到了危及性命,甚至關係到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候才能夠使用的?你這樣貿然發動,驚擾了老祖宗不說,更是置家族安危於何地?混賬!真是混賬!”
雷欽不敢再答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好不容易壓下了怒火,哮川想了想,說道:“我要收回你的烏天棒。”
雷欽大吃一驚:“父親,你不能……”
“啪!”雷欽還沒說完,恨鐵不成鋼的哮川一巴掌便扇了過去。
“我怎會有你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兒子?”哮川大口地喘息着,“出了這等事,你若再留着烏天棒,纔是真正的惹禍上身!”
看着雷欽一臉懵懂,哮川搖了搖頭,有點疲倦地道:“關於老祖宗的事,恐怕你還不大清楚,我從頭跟你講吧。”
也不管雷欽有沒有在聽,哮川尋了一處坐了下來,慢慢開始講起:“很多年前,我們族中,曾經來了一位滿嘴斬妖除魔的蜀山門徒。”
“這蜀山門徒見我們同屬妖族一脈,二話不說,便大開殺戒。當年,我們族中的高手,才僅僅是一位天仙,而這衛道士,卻已經是真仙修爲。那一戰異常慘烈,幾位族中的長輩,甚至還自爆了元神,卻仍然無濟於事。若不是神犬大人剛好路過,看在同爲犬族的份上,出手相救,滅殺了對方,恐怕我們全族,早就在那一劫中全部罹難。”
“事後,得知救了全族的是哮天神犬,我和幾位長老厚着臉皮,硬是奉了神犬大人爲老祖宗,以求得對方庇佑。神犬見我們實在可憐,便答應了下來。”
頓了頓,哮川接着道:“老祖宗離開之前,傳了我們族中如今修行的功法,還留下了不少丹藥,並拿了兩件上好的法寶,加入了禁制和傳信玉符,甚至還有他老人家用秘法退化下來的犬牙,親手煉製改造成了烏天棒和凌天錘,教會了我們使用禁技的法訣,並囑咐我們,這禁技,只有在危及性命,或者是族中遇到了不可匹敵的強敵時,方能動用。”
“可如今,爲了區區一個比試,你竟敢私自動用禁技!”
哮川越說越氣,恨不得再給雷欽一巴掌:“按小龍女一行所說,老祖宗已經被禁技所驚動,下了天庭,還跟他們起了誤會,甚至很可能已經交過手。如若老祖宗回到族裡,發現這一切是你搗的鬼,你說你能有什麼好下場?若是老祖宗一氣之下棄族而去,不再庇佑犬族,沒有老祖宗饋贈的丹藥和材料,沒有老祖宗對外的威懾,就算老祖宗不懲罰你,你以爲全族上下,會饒恕你犯下的過錯嗎?把你驅出族外,恐怕還是最輕的處罰!”
雷欽聽得冷汗直冒,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之下,竟然可能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不由得慌了心神,忙問:“父親,那我該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過於擔憂。”
看着雷欽嚇得發白的臉,哮川心軟了下來:“爲今之計,也只有先收回你的烏天棒,
對老祖宗好有個交代,不過欽兒,你需緊記,若是老祖宗問起,你要一口咬定,說此事乃是無心之失,事前你並不知道使用禁技所代表的意義。老祖宗那邊,我會替你周旋。只要老祖宗不追究,那便一切好辦。”
“是,父親。”雷欽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並祭出烏天棒,交到了哮川手上。
“還有,”哮川瞪了一眼雷欽,補充道:“對那幾位客人,不允許有絲毫懈怠,特別是你說的那位逍遙道人,更不能怠慢了他。一個或許連老祖宗都能逼退的高手,不是我們可以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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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雷欽突然轉性,異常熱情地招待龍玥一行時,東海不遠的一處山谷,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是一位相貌英偉的男子,劍眉星目,寬額薄脣,闕**有一道淡淡的紫色豎紋,身穿威風凜凜的鵝黃戰袍,一條八爪神龍盤於其上,紫霧騰騰,更顯神武。
男子來到山谷上空,略作感應,一個閃身,便直入了山谷之中,在一處山洞前現了身形。過得片刻,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山洞中飛快竄出,在男子身前停了下來,赫然便是那個襲擊龍玥的黑衣大漢,也就是犬族族長哮川口中證實了的哮天犬。見了男子,哮天犬倒頭便拜:“主人,你來了。”
能讓哮天犬如此恭敬,且口呼主人的,當然唯有楊戩一人。
“嗯。”楊戩點了點頭,忽然察覺到哮天犬身上的氣息有點不穩,眼神不由一凜,再一細看,其元神還明顯存在些許萎靡,心裡更是又驚又怒:“小天,你受傷了?”
“是的,主人。不過不礙事,我已經吞服了療傷金丹,只需修養一段時間,便能痊癒。”
楊戩自然知道哮天犬吞服過金丹,但這纔是另他吃驚的地方:自己交給哮天犬的療傷丹藥,有師傅師叔贈予的金丹,但更有不少來自八景宮,由太上老君親自煉製賜下的上好良藥,雖然不是傳說中的九轉金丹,但對於一般傷勢,吞服一顆必能立地痊癒,可如今,哮天犬已經服下了金丹,且運功療養了一段時日,可這傷勢竟然還沒有復原,由此可見,哮天犬在之前的戰鬥中,竟是受了重傷!
“到底是誰,有本事把你傷成這樣?”哮天犬下界還不足一日,本身也有大羅金仙的修爲,速度更是一絕,能在短短時日把他打成重傷,難不成,對方是其他三大教中的核心弟子?
像是知道楊戩的想法似的,哮天犬搖頭道:“此人甚是詭異,不像大教中人,但卻似乎身懷正宗玄門功法,肉身卻尤爲強悍,以大羅金仙的修爲與我相鬥, 竟是勝我一籌。我化身本體攻擊,咬在其手臂之上,竟然才咬下了一小片肉!更讓我吃驚的是,此人竟似和主人一樣,知曉八九玄功!”
“什麼?當真是八九玄功?”
聽到對方懂得八九玄功,楊戩亦是吃驚不小,只因修煉八九玄功者,必須熟知所化異獸,待到變化之時,方能施展所化異獸的天賦神通,而巫妖量劫之後,洪荒異種大都已經絕跡,根本無法瞭解其習性。自己要不是有名師指導,恐怕也不會修習這一門功法。
“是的,主人。這絕無看錯的可能,我這傷,還是拜其所化的玄武所傷。”
“化身玄武?”楊戩更是震驚,自己懂得化身玄武,還是因爲師尊玉鼎真人,早年曾經和玄武鬥法三天三夜,對其習性瞭解透徹,自己方能修習此變,就算如此,修行的過程中亦是困難重重。可是這人,竟然也能化身玄武?難不成,此人是洪荒時期的大能?
“會不會,對方的本體便是玄武?”雖然覺得不大可能,楊戩還是問了出來。
“不可能。主人莫是忘了,我們闡教功法,對妖族一脈,有着敏感而特殊的感應?若對方是妖族,我不可能感應不出來。”
楊戩點頭,又沉思了一會,卻沒有任何頭緒,只好說道:“小天,你可找得出來對方去了哪裡?”
“當然!”哮天犬笑道:“除了主人,還沒有誰逃出過我的追蹤。”
“如此,我們便去會他一會。”
報仇的機會啊!哮天犬眼神一亮:“主人,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