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京城的菜市口,作爲大夏建國以來,一直以來的法場,在這裡砍下了許多人的腦袋,日積月累之下,百萬之數,不在話下。
這麼多的人被殺,被斬殺在了這裡,此處自然煞氣沖天,血氣縱橫,若非布有一座化煞的陣法,這裡將很難有人可以靠近,而且,連帶着皇京城也會受到影響。
今日午時,在菜市口這個法場之上,又有一次行刑即將進行,而且,必將是大夏建國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
半個多月以前,在這個菜市口之上,已經砍掉了一百個腦袋,所殺之人,還是永城郡王一脈,皇京城中的人以爲,那是近百年以來,殺人最多,所殺之人地位最高的一次。
可,如果與今日的砍頭相比,半月前的那一次,實在不算什麼。
菜市口的法場之上,整整齊齊排了一排,跪着上千人,上至皇帝、妃子,下至太監、士兵,數量之多,竟達到了近千人之多。
相比於上一次砍頭之時,菜市口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場景,此次行刑,菜市口這裡竟沒有多少人前來圍觀。
人類的天性,一向都是喜歡看熱鬧的,湊熱鬧、傳八卦,許多人都喜歡幹,閒着沒事的人更是如此。
但,今天的行刑,卻沒有人來,不是不愛湊熱鬧,或者說是轉了性子,而是許多人心中害怕。
數日之前,發生在皇京城外和上空的一場大戰,聲勢浩大到了極點,城中的所有人都清楚知道。
那樣強橫和聲勢浩大的一戰,讓城中的不少居民心中不安,不說普通的百姓,便是一些達官貴人之類的,當時,都懼怕的不行,躲在家裡,緊閉家門,像是一隻鴕鳥一樣。
改朝換代,是一場大戰,波及全國的一次大變革,對於居於下位的人來說,步步兇險,一步行差踏錯,可不是死亡那麼簡單,一個家族或許都要受到牽連。
正因爲忌憚這一點,在行刑之時,纔沒有人前來觀看,讓這裡顯得十分冷清,不對,其實也不冷清。
或許是爲了壯聲勢,或許是爲了擺排場,夏天調集了十萬大軍前來,將菜市口這裡團團圍住,水泄不通的樣子。
一片開闊的菜市口,跪滿了人,一顆顆人頭聳動,到了時刻,當儈子手的大刀砍下之時,那一顆顆頭顱,必將離體而去。
菜市口後方的高臺之上,夏天坐於了高位之上,虎踞龍盤一樣,目光炯炯一般,俯視着前方的階下囚。
五日前的一戰,夏天擊敗了夏百變,並將之折服,大局已定了,下面的事,根本不用夏天再出手,全部是由夏百變去做的。
一名天仙,已經足以鎮壓大夏皇朝了,再無任何勢力可以抵擋,便是夏根等六名地仙,也不堪一擊。
於是,大夏皇室和敵對夏天的勢力,或投降於夏天,或直接會成爲階下囚,這個區別,不僅是那些人各自的選擇,也有夏天的選擇。
有些人,即使想要投降,夏天也不會理會的,比如夏無夏、太子和六名地仙中的一些人。
日當正中,當午時到來之後,夏天輕輕一拍桌案,朗聲道:“時間已經到了,行刑。”
爲何要在正午時分行刑,也是有一定說法的,當殺的人太多了,必將血光沖天,煞氣橫生,正午之時陽光最烈,可以很好的化去煞氣和血氣。
隨着夏天的下令,整整二十名儈子手,一起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屠刀,劃過一道整齊劃一的線條,砍在了他們的脖頸上。
於是,二十顆頭顱拋起,當圓滾滾的滾落到地的時候,每一顆頭顱的雙眼怒睜而起,有的散發出了憤怒之意,有的散發出了恐懼之意,或者絕望之意。
隨着一顆顆頭顱的拋起,一道道鮮血飆起了丈許來高,當潑灑到了地面之上時,浸溼了地面,染紅了地面。
一排二十顆頭顱之後,二十名儈子手繼續進行下一輪,又是整齊劃一的揚刀,整齊劃一的砍下,璀璨的刀光之下,閃耀人眼的刀光之下,又是二十顆頭顱拋起,二十股鮮血飈出。
一排、一排,這種砍殺,一直持續了十輪,當兩百顆頭顱被砍下,拋起之時,濃郁的鮮血,將地面浸得溼透,彷彿泡在了血水之中。
在夏天的下首,擺放了兩張桌子,夏無堂和夏永鎮一樣盤踞在上,居高臨下的注視着下方的砍頭。
當第一輪和第二輪的砍頭開始之時,夏無堂和夏永鎮還抱着看好戲的心態,一邊心中恨恨的,一邊有些暢快淋漓。
不怪乎二人會有這種情緒和態度,半月之前,永成郡王府遭受到了天大的災難,差一點就要滅族了,二人對於大夏皇族的恨意,可想而知。
這一次法場行刑,近千人差不多都是大夏皇族比較親近夏無夏的一支,包括和他關係比較親近的一些人,都會被砍頭。
看到昨日的仇敵,今天將要殞命在自己的面前,還有比這更令人暢快淋漓的事情嗎。
懷着一種振奮的心情,看着一名名昔日的仇敵被砍殺,每死一名仇敵,夏無堂和夏永鎮心中的暢快就會加上一分,到了最後,就像即將要高潮一樣。
那種感覺,越來越暢快,當到了一個巔峰之後,再隨着所殺之人越來越多,流淌而下的血氣越來越濃郁,在一種令人幾欲作嘔的氣息之中,夏無堂和夏永鎮的那種暢快之感,竟慢慢減弱了。
當被砍殺的人超過了五百人,血淋淋的頭顱滾落了一地,地面上的溼潤之意,像下了一場暴雨一樣,只不過,浸溼地面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
如置身於了修羅地獄之中,血氣、殺氣和煞氣衝擊心神,守在法場周圍的一衆精兵,有不少面露不忍之色,不敢直視這血氣沖霄的法場。
這種局面,本就在夏天的預料之中,一個心神比較堅定的人,見到一個人、兩個人被砍頭,或許還可以不以爲然,可以直視之,但,如果這個數量呈幾何倍的增加,達到了數十、數百之時,許多人恐怕就承受不了了。
明知這種局面,夏天還是這樣做了,調集了這麼多的大軍過來,卻也有一點練兵的意思,用這些血氣一衝擊,即使普通的士兵,也會進行蛻變,成爲精兵。
不說這些士兵了,夏無堂久居上位,手底下殺過的人也不少,可,今日見了這等局面,當被殺之人達到了一個數量級之後,也變得有些目不忍視之。
場上的許多人都不敢直視這個場面,始終淡定如一的,唯有夏天和二十名儈子手。
夏天的目光,一直淡定如一的注視着下方的刑場,看着一顆顆頭顱的滾落,一股股鮮血的飆起,夏天的臉色絲毫不動,冷靜如冰。
二十名儈子手一樣心志堅定,堅硬似鐵一般,手中的砍刀一次次揚起,一次次砍下,刀光若電,砍下了一顆顆人頭。
二十名儈子手,下手不見絲毫遲疑,在濃郁血氣的衝擊之下,連眉頭都不見皺一下的,手中的砍刀都捲刃了好幾次,換了好幾波。
冷冷的看着血氣沖天的景象,夏天的面色一點不變,心裡卻沒有那麼淡定,雖然他也曾經殺人無算,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被砍頭,還真是很少經歷過的。
“還好,沒有讓母親過來,否則,以她那個善良的性子,恐怕一早就看不下去了。”
在心中暗暗慶幸,夏天暗暗自語道。
一開始,夏天想要清除的人,比這裡的人還要多,達到了三千多人,因爲王素雅的不忍和不滿,夏天退步了許多,這才消減到了一千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