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府心中吃了一驚,那白霧看起來極爲虛幻,並非實質,而且在這等深海之中,就算有結界守護,也不會平白無故就生出這般景象,而且看樣子北邙道人和青松子兩人似乎對此事也不知情,也就是說,這白霧並非海仙閣釋放出來迷惑敵人,而是另有蹊蹺。
想到這裡,張周府臉色猛然一變,想起之前被那些深海異獸追剿的情形,將這兩者聯繫起來,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他的猜想不錯,恐怕在他們三人之外,還存在另外一股勢力,意欲阻止他們。
他想到之前北邙道人所說的關於南極妖尊座下護法太昊的事,此妖修煉的乃是妖幻之術,有迷惑他人神智的威力,那寫深海異獸恐怕就是受到他的操控,才喪失了理智,一直追擊到海底亂流羣,喪身其中。
估計對方也沒有想到他們三人能夠從亂流羣中逃出來,就在這海仙閣中佈下了幻陣來迷惑他們。
“方纔北邙道人和青松子師兄弟合力打開仙府結界的時候,倒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那太昊是怎麼在結界之內佈置幻術的?難道是隱藏在了我們周圍,隨我們一同進來的麼?”張周府眉頭緊皺,想不到對方的幻術竟然這麼強大,連他的鴻蒙紫氣都無法察覺。
張周府這時候倒不敢大意,身子往後退開,五指張開,猛地放出一道鴻蒙紫雷,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紫色的雷芒瞬間爆裂開來,將張周府身前的白霧給震散開來,而與此同時,北邙道人和青松子兩人也都施展出水府雷法,將周圍的白霧震開。
那白霧乃是幻陣佈下迷惑人眼睛的障眼法,被三人都用雷光震開,這時候甫一見面,各自臉上都現出疑惑的神情,也不曾再看到有第四個人在這裡出現。
“我們進來極光圈的時候,也不曾觸動結界,怎麼會驚動太昊這頭大妖?”北邙道人顯然還沒有想到會被人對方追到這裡,如果說他們在進入極光圈的時候被對方察覺,只怕不等他們來到這裡,就已經遭遇圍剿,但顯然對方似乎是在之後才發現他們的蹤跡。
青松子這時候也緊皺着眉頭,想了半晌兒,忽然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北邙道人,語氣也變得凝重起來,說道:“我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師兄你是否還記得上一次我們逃出南極仙島時候遇到太昊的情形,那一次我們仗着師門法寶的隱遁法門,躲過了妖族的追殺,但那太昊卻能將我們的法寶打落,是爲何故?”
北邙道人經青松子提醒,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說道:“你說是他的幻術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青松子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也可以說是我們闖入到他的幻陣之中,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佈置的幻陣中想要阻止我們師兄弟,倒也是極有可能的!”
兩師兄弟正在猜測之時,卻聽到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訕笑,隨即周圍籠罩的白霧散開,從不遠處走來一個白衣的青年,看樣子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但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叫人不敢去直視他。
他手中捏了一把摺扇,上分五道光彩,如同孔雀的翎羽一般絢麗多彩,看他長相也頗爲儒雅,像極了道學之士,只是他的眼神卻帶有幾分妖異的光芒,看向三人的時候,也帶有一絲強烈的殺意。
“當年我不過用了個小小的手段,打落你家恩師的法寶,不過也算我賣你們恩師一個面子,才叫你倆人滾出了南極仙島,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敢再次回來,還要來打海仙閣的主意,我豈能容得了你們!”白衣男子將五彩寶扇輕輕揮動,便有五道光華沖天而起,如同煙花升空一般燦爛奪目。
那五道光華也不落下,升入到海仙閣所在空間的盡頭,便悄無聲息地消失無蹤,半晌兒也不見有任何動靜,卻不知那白衣男子在搞什麼陰謀。
北邙道人聽聞白衣男子述說當年囧事,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知道那時候自己師兄弟二人是被眼前的男子給擺弄了一回,這時候竟然又落在對方的手裡,心情也越發糟糕,不過現今他與那時候已經大不相同,以他和師弟的法力,雖然還不及白衣男子,但至少能夠自保無虞。
“太昊,你也莫要逞狂,我海仙閣遺脈,也非是叫你這般欺凌,你在這深海之中,想來能夠施展的幻陣威力也極有限,但我們師兄弟卻已經修煉了水府雷法,你想要故技重施,恐怕也要自家掂量幾分!”北邙道人倒也不是危言聳聽,這裡畢竟受限於深海之底,太昊的幻陣受到也要受到空間的限制,自然施展不開來。
太昊臉色一沉,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他盡數十年來才找到了一個修煉的捷徑,能夠深入到海眼所在的那一片水域修煉蜃樓訣,只是這蜃樓訣的法門早已經失傳,在整個妖族中,也找不出第二個同類修煉,即便如南極妖尊那等博聞強識的大妖,也都不能給予他道法上的指點,這也叫他數十年來,修爲沒有一絲突破。
張周府在一旁聽他們三人勾起陳年舊事,便暗暗將鴻蒙紫氣凝聚在掌心,分別化作雷霆和劍氣遁入到虛空之中隱藏起來,不給對方察覺到絲毫法力波動,這時候忽然見北邙道人一句話叫那太昊略略失神,當下心中一喜,表面上也不動聲色,只是悄然捏了一道法訣,頓時便聽到虛空中猛然傳來一聲雷鳴,太昊回身去看,臉色不由地大變,來不及往一旁躲閃,就直接把手中的五彩寶扇給擋了上去。
只聽見“轟然”一聲爆鳴,一道紫色的雷霆從虛空裂縫中轟擊而來,一下子擊落在五彩寶扇上,頓時打落一大片寶光,那太昊的身體也不由地向後退開丈許,手中的寶扇顫巍巍地幾乎拿捏不住。
他本來被北邙道人戳中了心底的痛楚,而且沒有防備到張周府還有這樣詭異的手段,竟然能夠將法力無聲無息地化作雷霆,穿透虛空直接打落下來,才叫他吃了一個悶虧,這時候見對方雷霆被五彩寶扇擋了下來,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兇戾之色,把寶扇一揮,對準張周府就扇了過去。
他寶扇剛剛落下,便有五道光華從寶扇上疾射而出,頃刻間便裹住了張周府的身體。而與此同時,張周府手指忽然往下一點,那一道鴻蒙劍氣被他隱藏在更深處,此刻正對着太昊的背心刺了下來。
鴻蒙紫氣凝練無比,真氣不會有絲毫逸散,凝聚而成的法術,也是極爲強橫,不會因爲氣息爆散引起對方的注意,這鴻蒙劍氣已經不是之前張周府虛空爐鼎的道果生髮出來的那般威力,在不久前就已經晉升爲元神級數,他從元神幻化的鴻蒙道尊中催發雷霆劍氣,威力與之前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太昊的那柄扇子乃是五火七禽扇,威力極爲強大,能夠與仙器媲美,蘊含有五大真火之力,能夠焚燒世間萬物,完全催動之時,甚至能夠統御世間五大真火,乃是妖族極爲強大的法寶,不過傳聞中這件法寶已經遺失,卻不想會在太昊的手中。
他方纔以五火七禽扇擋住了鴻蒙紫雷,雖然顯得頗爲狼狽,但憑藉五火七禽扇的絕強威力,倒也不會叫他吃什麼虧,所以他纔會在擋住鴻蒙紫雷之後就立即反擊,要把張周府這個始作俑者滅殺掉,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雷霆之後,竟然還有一道劍氣,他根本都沒有察覺出來,就連他剛纔匆忙間佈置在周身的幻術,在對方劍氣強大的毀滅之力前,都不堪一擊。
在太昊的周身,被鴻蒙劍氣斬殺過來,本來虛無的空間內,忽然有無數到冰晶碎裂開來,一層層白霧好似滾油入鍋一般冒出滾滾濃煙,但終究不能擋住鴻蒙劍氣的威勢,仍舊將太昊身外的護身幻陣給斬裂開來,猛地斬殺了下去。
張周府被五火七禽扇放出五道真火困住,只覺得周身火光熊熊,如同烈日當頭炙烤,極爲難受,他把八荒火龍陣催動起來,堪堪將萬古荒火給收伏了進去,當下便縱起火龍強行抵住其餘四道真火。
他之前在仙鶴峰被困在阿修羅的九幽黃泉陣中,悄無聲息地收去了方諸山掌教方天戟所持仙器赤魔印中半數的萬古荒火,當時就煉化了一頭八荒火龍,之後凝聚元神,也沒有時間去煉化,這時候他便將那萬古荒火催動,頓時一股滔天的火光沖天而起,就連周圍那四道真火都抵擋不住,被震散了開來。
“啊……”虛空中傳來一聲低喝,不一刻便有一股血腥味道蔓延開來,無盡的濃霧中走出一個身影,雪白的衣衫掉了一隻衣袖,周圍衣衫都被鮮紅的血液浸溼,他的肩膀處空蕩蕩的,次惡口還有血水滴落下來。
這白衣男子便是太昊,他的整條左臂被鴻蒙劍氣斬落了下來!這還是他反應的快,在鴻蒙劍氣刺入他背心的瞬間發動幻陣,將整個空間的位置變幻,只是他終究還是稍稍遲了一些,左臂仍舊受到鴻蒙劍氣所傷,將整條手臂斬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