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秘書!你可走遠點,別薰了我們。”
“知道了。”
不一會,黑暗中,遠處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哨兵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懷疑,他們認爲,一定是馬秘書驚動了夜貓。又過了一會,馬秘書回來了,兩名哨兵又湊了上去,調侃道:“馬秘書,你的屁屁沒挨夜貓抓吧?”
“哪會呢,不過見到幾個人。”
“什麼?有人?”兩名哨兵頓時緊張起來,趕忙朝剛纔的方向望去,果然,黑夜中,一隊人馬朝這邊走來。兩名哨兵急忙端槍,彎下腰正要上膛,卻被身後的馬躍左右手各抓住一人的腦袋,死勁地往裡一扣。這一扣,寸勁雄厚,爆發力極強,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兩人的左右太陽穴撞到一起,還沒等兩人明白怎個回事,就已暈死過去。兩名特別行動隊隊員趕上來,用匕首在兩人身上又補了兩刀。
“真不愧爲黨國培養出來的精英啊!表面文鄒鄒的,卻深藏一身好功夫,小弟佩服!佩服!”刁三感慨道。
“哪裡!哪裡!刁隊長過獎。”
“小弟三生有幸,遇到高人了,敢問名號?”刁三試探着說,他不是不知道保密局的規矩,而是太想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刁隊長神勇無比,殺敵無數,是黨國不可多得的棟樑,鄙人早已仰慕,告訴你無妨,鄙人正是‘山龜’。”
“久仰!久仰!”刁三一聽“山龜”,嚇了一跳,這個名號和“夜鶯”一起,他曾在隊長元龍彪哪裡偶有所聞,據隊長說,這幾個人,都是肖站長絕密名單上的人,具體情況連元龍彪都不是很清楚,更不用說是他了。他不敢再多問什麼,這是要掉腦袋的。
“情況怎樣?”刁三問。
“比預想的還要好。本來考慮到要過游擊隊一中隊這道坎,這下好了,一中隊由於被你們打死他們不少人,擅離駐地,找你們尋仇去了。沒了一中隊,這回我們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
“媽的。一中隊,老子手下敗將。還想找老子報仇,等老子辦完大事了,再找你們算賬,我不把你們的頭都擰下來當墊背睡,我他媽的不叫刁三。”
“正是。我們先把眼前這個大事辦了再說。”馬躍應道。
“那倒是,共匪首腦做夢都想不到,還有你這顆釘子紮在他們的心臟裡,這回他們不死都難了。”刁三得意地說。
“山龜”馬躍未置可否,並沒作答。刁三擺擺手,一行人悄悄摸到召開會議的院子圍牆邊。圍牆高約兩米。特別行動隊。包括馬躍,一共十四人,分爲三組,每組四人,兩人雙手相握。稍爲下沉,分別接住跑跳而來的兩名隊員,利用合力,將兩人拋入院內,兩人分別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穩穩地落在院子裡,第一次落入院內的三人,持卡賓槍警戒,第二次進院子的三人,協助後面的人進來,院牆外剩餘兩人,一人雙手掌心向上,置於腹前,背對着圍牆,將另一人送上牆頭,牆頭上的人,回手幫助剩下的一人爬上牆頭,然後,在院內人員的協助下,跳入牆內。十四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一氣呵成,非常流暢,整個過程並未發出大的響聲,可見平時訓練有素。
進入院牆內,朝窗子望去,燈光將開會的人,打在窗子上,人影清晰可見。刁三、馬躍不禁心中大喜,看來事情進展十分的完美,游擊隊並沒察覺到危險的逼近。刁三兩眼瞪着兇狠的目光,左手握着卡賓槍,右手朝隊員做了個開槍的動作,隊員會意,三組隊員分別朝三個窗子撲了過去,臨近窗子時,同時對着窗子裡的人影便一頓猛射。窗子和人影被子彈打得稀巴爛,緊接着隊員衝到窗子前,對着屋內就是一陣狂掃。子彈打在人的身上、桌椅上、牆上,“啪啪”作響,濺起碎末橫飛,屋子裡一片狼藉。槍聲戛然而止,隊員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刁三、馬躍見狀,一把將堵在窗子的隊員扒開,探身向內一望,這一望,連自己都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這哪裡是屍橫遍屋呀?被打爛的人,衣服破爛,身上露出一茬茬稻草來。
“不好!我們上當了。”馬躍轉身喊了起來,話音未落,院子外邊已扔進來五六枚冒煙的東西。
“手榴彈,快趴下!”刁三大喊一聲,和馬躍一起一個魚躍從窗子飛進屋內。只聽“轟轟”幾聲巨響,沒來得及趴下躲避的被炸飛起來,一命嗚呼了,爆炸過後,其他人也都撤到了屋子裡。
“媽的,這幫‘土共’竟然給老子玩陰的。”刁三罵罵咧咧,嘴上雖然這麼說,難道特別行動隊玩陰的還少嗎?他心裡明白,這回總算是被“土共”玩了一次。他媽的!區區幾條爛槍就想玩老子,沒門!“給老子衝出去!”刁三帶着人想從圍牆上衝出去,可還沒等他們把頭露出來,就被密集的子彈壓了回去。他們決定從院牆大門衝出去,打開大門後,兩人兩人交替掩護,衝出去射擊,卻被機槍、步槍、手槍各種火力打了回來。
“媽的,不對呀?‘土共’哪來這麼強大的火力?”刁三狐疑地問馬躍。馬躍並沒有回答刁三,只是在沉思着,過了好一會,等他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細想一遍,癱坐地上,神情沮喪地對刁三說:“完了,這回死定了。”
“怎麼了?”
“怎麼了?還能怎麼了?我們一開始就中了共匪‘一箭雙鵰’之計了。”馬躍絕望地說。
“怎麼講?”刁三看着這個國民黨老牌特務都絕望了,也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只不過,在此之前,即使是身臨絕境多次,他和他的特別行動隊也能憑藉着手中優勢武器,靈活多變的戰術,個個訓練過硬的素質,在全身而退中,還能取得預定的效果。這回,刁三和他的特別行動隊,以及深藏於遊擊總隊核心內部的“山龜”,還能逃過滅頂之災嗎?答案是不可能!
看看牆外是什麼個形勢吧!
院牆外已被游擊隊圍得個水泄不通,院子裡的人就是插翅都難逃了。正對着大門指揮的,不是別人,正是司令員莫雲。圍困特別行動隊的部隊有楊少保帶領的打蛇隊、吳開中的一中隊、總隊部保衛人員、參加會議的各大隊代表、南團村的民兵、農會骨幹,不下一百多號人。
這就奇怪了,一下子從哪裡冒出那麼多人?打蛇隊不是全都被活活燒死了嗎?一中隊不是擅離駐地,跑到南良縣城找特別行動隊報仇了嗎?大院裡,代表們明明是在開會的,怎麼變身成稻草人了?要解開這些謎團,就得從那次司令員莫雲、副政委林一凡和參謀長謝偉傑三人秘密談話說起。
那天,三人到底談了些什麼?莫雲把嘴湊到林一凡、謝偉傑耳邊說道:“我有一個計劃,可以‘一箭雙鵰’,既可以消滅這幫惡魔,又可以試探一下我們身邊是否有內奸。”莫雲的計劃是這樣的。首先,得讓敵特別行動隊感到沒有威脅,敢於大膽行動,要做到這點,就必須讓一直纏着他的打蛇隊徹底“死去”。爲了做到這一點,打蛇隊一改平日不駐紮村寨的習慣,反常地住進苗寨裡,利用特別行動隊想吃掉自己的心理,一住就不走了,故意給敵人留下被殲的機會。
楊少保派出蘇成和香梅盯着特別行動隊的一舉一動。這天,兩人躺在離特別行動隊駐地不遠的一處山包後面。蘇成躺着,嘴裡嚼着一根草根,草根甜甜的味道讓他陶醉,眼望着天上朵朵白雲,悠閒自得,一旁的香梅舉着望遠鏡觀察着遠處。香梅放下望遠鏡,瞥了蘇成一眼,酸溜溜道:“看你那傻樣!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你的那個表妹了吧?”蘇成明知故問:“表妹?不是你麼?我還能想誰?”香梅來氣地拍了蘇成一巴掌,說道:“你裝傻啊你,我說的是玉妹。”蘇成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去去去,表妹多得是,眼下只有一個,就是你香梅。”香梅開心地說:“那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呀,不許想其他的表妹,只能想我一個,知道咩?”蘇成甩了一句:“知道了,表妹。”香梅心滿意足地說:“那還差不多!”蘇成被問得無奈,一把搶過望遠鏡,邊看邊說:“你們女人啊,就是小心眼,真煩!”香梅頑皮地說:“哎,說對了,我們女人就是這樣更子的波。”
“噓,別吵,有情況。”蘇成從望遠鏡裡,看到三人正朝打蛇隊駐地走去。蘇成看到其中一人提着一支狙擊步槍,料到此人就是特別行動隊狙擊手林小果,蘇成、香梅兩人不敢大意,遠遠地跟在後面監視,見三人指指點點觀察了打蛇隊所居住的寨樓很久才離去。待敵人走後,蘇成、香梅兩人回到寨樓,把情況向楊少保作了彙報。楊少保斷定敵人來者不善,晚上一定會前來偷襲。按照總隊領導的指示要求,打蛇隊必須做到“全軍覆沒”。所以,他們事先已悄悄地在寨樓下方挖了一條通往後坡的密道,隨時等待敵人前來偷襲。時機終於到了,楊少保召集隊員進行分工,明確任務,做好精心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