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夜、寂寞的夜,連忙碌了一整天的緝毒支隊也昏的睡眠!
靜默的無線電,偶而會出哧哧的電流聲音!
射源已經找回來了,不知道爲什麼還要保持着這個頻道的開啓!
“黑貓、黑貓,我是白貓!………”
沙啞的聲音,呼叫了三遍嘎然而止!
伏在桌子上小憩的通訊員,觸電般地驚醒了!豎着耳朵傾聽!跟着見鬼似地飛奔了出去,膨地一聲推開了思遙的辦公室,見鬼似地喊着:“處,77點28頻道傳來了呼叫!”
思遙,觸電般地驚起,快步跟了上來,進了通訊室,錄音播放了幾遍!
錄音播放的時候,又聽到了新的呼叫!思遙不理會,反而回頭輕輕地關上門。拉着通訊員坐下來,緩緩地說道:“張麗!從現在開始,爲了保密起見,暫時要將你一個人隔離,你現在只向我一個人負責,而且不能走出這個屋子,理解我的意思嗎?”
“嗯,處長,我知道。”張麗很識趣地點點頭。
“好,我重複一下,現在你和失蹤的毒販楊偉仍然是老公老婆相稱,你跟着我曾經和販毒的打過交道,這就是我要選你守在這裡的原因,要求對方報出通訊密碼!ASWW!把你想像成一個販毒、一個惡棍的情人、一個流氓出身的太妹,你現在身份不是警察,要從語言中讓對方相信,貨在你的手上。懂嗎?”思遙敦敦善誘。
“處長。保證完成任務!”
“好。在他呼叫到第五遍地時候再回音。不要答應他。讓他等着!現在我們地人在他手上。但是這個消息你要裝做不知道。他地目標應該在一千萬地貨上。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分。這個時間我們無法布控。拖延時間。除非是得到線人楊偉地直接要求……如果交貨。必須拖到天亮!”思遙安排着。
兩個人。竊竊耳語着。樓下得到命令地警衛已經守在地通訊間地門口!
第五遍來臨地時候。思遙和通訊員已經在這裡等了足足十幾分鍾。思遙輕輕把步話遞到了通訊員手裡。給了一個鼓勵地笑容!
“黑貓、黑貓。我是白貓!………”
又一遍呼叫來了。
那女警,看來的風浪經得不少,霎時變聲,提着步話機喊了句:“誰呀?老孃不認識你,別佔着頻道,滾!”
潑婦口氣,不無幾分女流氓地味道!思遙笑着豎了豎大拇指。
“我是黑貓!我是黑貓,呼叫白貓………”
靜默,靜默了兩分,思遙點點頭。張麗調着步話器喊了句:“通訊密碼!你只有一次機會!說錯了,自己消失,別出來丟人現眼!”
“ASWW!重複一遍!ASWW!”
步話器裡,接收到了同步的聲音!
靜默!………
……………………………
……………………………
鳳城,空曠的體育場邊上,車裡,也是一片靜默。
靜默中傳來了囂張的女聲:“蒙對了!我老公呢?是不是拿了錢扔下我們跑了!”
靜默。車上,趙宏偉臉上笑意盎然,馬上判斷這是一對由利益組合的臨時夫妻!錯不了。
壓着聲音說了句:“告訴她,他老公親自來接貨!現在就要。”
這話一說,無線電裡的女聲更流氓了,罵了句:“他這些手下什麼東西他自己不知道!?三個喝暈了,還有幾個找小姐嫖去了,黑天半夜,我上哪兒給你叫人搬東西,怎麼着,還想指揮老孃親自搬!”
“楊哥讓準備貨,你讓我們怎麼辦?”車裡的人喊着,抓了無賴,回頭又碰見這麼個女流氓。
“愛怎麼辦怎麼辦!天明讓他自己滾回來拿,什麼東西!你們別給他打掩護,沒準又去哪風流快活去了。”女聲,忿忿之意很濃。
“哎哎……我說大姐,您不能這樣吧?”
“少廢話啊!反正老孃現在不出去,天亮再說。讓那死鬼回來見我!”
再呼,靜默了!
車裡,喊話的,訕訕說道:“趙哥,這……這,這整個一個女流氓呀?”
“和流氓在一起的,你以爲能是淑女呀!好了,咱們休息一會,我估計她也不敢出來!對了,她剛纔說幾個人?”
趙宏偉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像更合乎情理。
“三個喝多了,還有幾個?這幾個?好像沒說。”
趙宏偉問道:“他的人應該不多,可應該也不少!上次託家開會你們看到迷彩服地有幾個?”
“嗯,有十幾個人,對了,還有一個女人,圍着圍巾,貨就在她車上!我晃過一眼,沒說話,戴着墨鏡!長得不賴。”
“應該是了,這小子是個情種,看他前妻多漂亮!”
“那趙哥,這事不會有詐吧,這小子可是個鬼精啊!”
“再精也快作鬼了!放心,她要是馬上給我送貨,我還不敢收呢……走吧!”
車,靜止的車,又開動起了,轉着冷清的街道,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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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毒支隊,通訊室!
思遙笑着看着張麗說完,不無詫異地問了句:“張麗呀,你這話跟誰學得?”
“嘿嘿,上次抓省城夜總會那個瘸子,我在前臺蹲點蹲了三個月,天天見人家怎麼罵人呢,就學會了!”
張麗看上去年紀不大,吐着舌頭笑笑。
思遙笑着準備出去了,回頭看看一臉喜色的張麗,
笑着說道:“你休息吧,任務完成地很好!”
思遙笑意中有點苦味,販毒的、緝毒地,都生活在同一種高壓下,久而久之,都不太像正常人了,就像自己、就像張麗,就像所有的緝毒警察!
十分鐘後,屋頂上地,架着梯子開始架設不知名的儀器!偌大的接收器像一個大鍋蓋。
辦公室裡,剛剛被通知進來的嚴處長、張處長,揉着眼睛。剛剛休息一會就被叫上來了。一進門看着思遙和內衛在,有點不解地盯着思遙。
思遙從窗口轉過身來,不無歉意地說道:“張處、嚴處,我已經請示江副廳長,啓動了三級應急預案!即時起,支隊開始封閉!”
三級,表示保密級別地升級,兩個指揮員、既是官也是兵,聽得這話,無言地掏着口袋,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內衛把手機全部收集到袋子裡,敬了個禮出去了。
封閉期間,不得有任何向外的通訊,這是鐵律!
“生了什麼?”嚴處長,有點怏怏不樂。
“江副廳長,正在趕來地途中。現在我們都是兵。”思遙淺笑着說了句,說了句不是回答地回答。
這話,倒讓大家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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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關閉着地高速公路,僅爲一個閃着警燈的車隊開啓!
大雪阻礙了行程,卻阻擋不住車輪滾滾!
在山野裡,在不知名地山野裡,一人十二犬,在吼、在嗚咽、在奔跑!
奔跑,奔跑……
秦三河汗流浹背,即便是習慣了山野中的生活,這一場奔跑已經接近了筋疲力盡!嗚咽着的狼犬兄弟們,會在路上很輕鬆了現柴油三輪車輾出的印跡!而他,已經認定就是從這裡走的!叉道雜亂的腳印中,他相信已經換了車進了山裡,雖然這些印跡被雪覆蓋着,瞞得住別人,但瞞不住自己這些狼犬兄弟!
●Tтkд n●C ○ 奔跑,奔跑……
在這種路上跑不需要用眼,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兄弟們往前跑。這些兄弟比那一個人都值得信賴!除了兩個人,除了眼前一直浮現地兩個人!曾經家徒四壁,貧以難繼的時候,他靠着賣狗肉在鳳城混個生活,只爲能多掙個十塊八塊果腹!從來沒有想到能活到今天這個份上!在城裡,經常吃虧受欺負,是楊偉收留了他,是卜離一直照顧着他,只有這兩個人不嫌棄一臉傻樣、一臉呆相的他;好酒好肉好賭,曾經深陷到了別人設好的局裡,也是這倆個人救了他;而救他地人,一個人已經關進大牢毫無音訊,剩下的一個,現在已經是生死未卜!
生命中最親地倆個人就要消失,消失的速度,只盼着不要超過追趕來的腳步!
奔跑,奔跑……
好像是與生命在奔跑!氣喘着,腳底被雪殷溼了,而身上,已經被汗浸透了!溼了幹了再溼了!這是一場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奔跑。雪地裡深深的腳印,像是一條條無盡的軌跡,通往生地希望。
奔跑,奔跑……
跑着的秦三河淚流滿面,從來沒有人理解過他地心境!木訥、粗鄙,一身的刁民習氣,被人打過、被人罵過、被人侮過、被人歧視過………我命如草芥,沒有人在乎過我,除了大哥和身邊地這羣親兄弟!
我悔過、我痛過,我剁過自己的手指,沒有人相信過我,除了大哥;
大哥不會死,大哥不能死,我一定要把大哥追回來!
奔跑,奔跑……像風一樣奔跑……一直從雪夜追趕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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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裡地燈光依然亮着,兩個守衛,正提着留着瓶子你一口我一口,油紙包着的,居然是真空包裝的烤鴨,大嚼着!
大嚼着的時候聽得“不……”一聲!聲音清晰悠長!
倆個人一怔!一回頭,卻見被吊着的人不無得意地側頭看着他們!剛剛的聲音雖然不驚天動地,但卻讓人動了火氣。
這傢伙,放了長長的一個屁!
“媽的,誠心是不是?”疤痢頭罵着。
“兄弟,實在對不起啊,我要拉屎!這是先兆!”
不知道什麼時候,吊着的人彷彿恢復了一點點精氣神,說話還中氣有了幾分,一開口就是噁心人。
說着,又是一個響屁,倒沒聞到味,就是覺得磣人的慌。
“嘿,我他媽……”地狗一火大,要動手卻被拉回來了。
疤頭捱了一頓揍,經心了,拉着他說道:“走走走,媽的吃個東西多噁心!走走……咱們上藥房吃去!”
“留點吃地唄,你光你們倆人吃是不是?撐死你們呢?老子了你吃不吃啊!”楊偉痞態畢現。頭痙攣着,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被打了彷彿精神上來了。
沒有人現,他的眼底開始充血,一雙眼睛像野獸一般冒着光!
“媽了B的,欠揍!”小個子的地狗,操着鞭子上來了。
卻不料這個時候變着肘腋,被吊着的楊偉掛着身子,把自己變成了武器,臂用力,雙腳離開,“咚”地一傢伙,把這個小個子踹得直撞石室的牆上!
踹得,正中腦袋,碰得,也正中腦袋,一擊而奏效!
疤痢頭,順手操着斷棍,棍子折了全是毛刺,直刺了上來,不料剛剛站定的楊偉,兩腿合攏再起,瞬間分開讓進來棍子,腿一併一錯一擰,那人頓時慘叫着,胳膊被拉脫了!跟着又被一腳踹上了巖壁!
氣血翻
頭怎麼也不相信奄奄一息的人怎麼會爆出這麼量!………然後,然後他見到了最恐怖一幕……吊着的人,恐怖的喊着、像瘋了、像怒目金剛、像煞神轉世一般,狂喊着縛着的胳膊在用力、像野獸一般整個人蜷曲着、腳蹬到了椽頭,大喝了聲,潑刺刺一聲響後,椽頭的兩根爬釘被揪脫了。
擺脫了椽頭的束縛,那人打着滾,一滾就到了剛剛倆個人吃着的地方,酒瓶子一摔,豁口當刀刃,和着血“哧哧擦擦……”整個動作一點停滯都沒有!兔起鶻落,那像一個被刑訊了幾個小時的人!
腳開了!手開了!
疤頭嚇得忘了逃跑!或許這個人在他眼裡已經是個死人,根本沒有過要躲地意識!
門邊躺着的地狗剛剛呻吟着,卻見那人,瞪着血紅的眼睛,揪着地狗,右手一揮,地狗哼都沒哼,脖子冒了一股血,軟軟的癱下來了!
這人……這人……這人狂了……這個人變成厲鬼了,疤痢頭彷彿見了這輩子最恐怖地一幕,一個滿身浴血的人,像一個野獸、直盯着自己撲了上來!
“大大……大哥,饒命饒命……”一條胳膊已脫地疤痢頭心膽俱裂,卻是怎麼也想不到吊着奄奄一息的人,怎麼樣瞬間就成了煞神,留下的唯餘恐懼!一骨碌爬起來磕頭如搗蒜,剛剛一動之下,已經打消了所有的反抗意識!
“吊了老子幾個小時,也不查查釘還牢不牢!……扒了老子衣服就以爲老子沒地方藏東西是不是!……呸!”
像野獸般撲上來的楊偉,呸了一口!直揪着這個人摁到了巖壁上!
呸出來一顆斷牙!斷牙!縷空的斷牙!
永遠沒有人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疤痢頭猛地省悟了,一連幾個小時地刑訊,這個人的表現和所有地人都不一樣,一直是叫喊着,來回掛在椽頭上晃盪,晃上幾個小時把頂棚兩根爬釘晃盪鬆了,最後再一擊而出手!
心膽俱裂的疤痢頭,被楊偉掐着脖子,呸到了臉上!驚恐地看着這個人眼睛已經血紅一片、呸出地唾沫微微帶着異味!心下頓時明白了,這個人,牙裡藏着毒品,只有服了這東西纔會瞬間變得這麼狂暴!
毒品,能把最溫順的綿羊變成嗜血地惡狼!何況這個人,本身就是一頭惡虎!
“大哥饒命………”
疤痢頭看着楊偉的眼睛裡殺意更甚,驚恐地喊着!
“我想死死不了,你想活可活不得!”
瘋狂的楊偉握着酒瓶刺,直刺到疤頭的喉間!咕嘟咕嘟的熱血涌了出來!
被毒品藥力催得狂、懵的楊偉,彷彿重新回到了嗜血的狂躁!連斃兩人,尚怕不死,握着酒瓶刺又割斷了兩人的喉管!
冰毒!本身就是作爲體能補充劑出現的。楊偉爲了以防萬一自己被刑訊脫力,悄悄地藏在的牙中以防萬一。雖然知道這是飲鳩止渴,可渴到了極時,知道有毒照樣要喝!
毒,本身就是藥,能讓人狂暴、讓人不顧一切地藥,也能讓人絕地反擊的藥!
毒性劇烈的冰毒帶來的強烈生理興奮根本不知道身上的疼痛!這些東西,給了他最後的反擊力量,喉頭裡涌着血腥,全身像在火燒!尚存着的一點神志讓楊偉努力着吹息了馬燈。就躺在石室口,壓抑着毒品作帶來地妄想、好鬥、狂躁!………藥力作,漸漸過了峰值期……
不知道過了多久………
側耳聽着,手裡緊緊地握着殺人、也是救命的利器!只有這個酒瓶的出現,才讓他找到了可以快速解開繩索的機會!很久、很久都沒有再來人………這個地方確實好,殺人、被殺,都不會有人關注!也許在他們眼裡,自己已經是個必死的人!
憑着記憶,楊偉摸索着,摸索着死了的地狗身上,摸索到了自己需要的兩個針管,顫危危地朝着臂上刺了下去……
又過了很久,死人身上剝下的衣服,被緊緊縛到了身上,胳膊、手的血脈活動通了;被敲的右腿脛骨受傷了,無法吃力!藥力在慢慢地揮着作用。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楊偉,終於一瘸一拐站起來了!
“媽地!冰毒,真是個好東西,我以後也吸毒!”
扶着牆,勉強能走的楊偉嘆了口氣!知道這東西會損害中樞神經,可現在,只能靠着這股藥力了!
……………………
……………………
這裡,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剛剛從黑暗的石室中出來,就聽到隱隱地腳步聲,楊偉心裡一驚,又慢慢地退回了石室,手裡緊緊的握着殺人利器,酒瓶刺,再側耳細聽,卻是兩個人腳步,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輕輕地把酒瓶刺換手,把斷棍、斷了地把棍持到手中,摸摸斷開的地方,也是一片毛刺………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着隱隱約約晃來的燈光,楊偉在心裡,一陣陣邪惡的獰笑………
獰笑中,像是回到了特種兵的器械第一課,主講是武鐵軍,講地內容是:真正的搏命只有兩個結果,死與活!想活着,就要自己變成武器,把身上每一個部位都變成武器,把隨手拿到地東西都變成武器,因爲你們:永遠是殺人利器!
獰笑中,像站在大炮的墳前眼淚長流,像跪在緝毒總隊地大獄裡眼淚長流,像摩娑着毫無知覺的小伍元眼淚長流,莫名地怒火衝上額頭,嗜血的狂躁再次升起……
“地狗,滾出來上工,想偷懶呀!?”
“疤頭,地狗………”
兩個人,渾然不知道危險的來臨,喊着,晃着燈!
“啊…………”
一聲驚恐地叫聲………叫聲剛出口嘎然而止,就被卡斷了脖子!
並肩來的兩個人,眼前瞬間閃出一個影子,燈一晃一個滿臉是血的如同厲鬼般的大漢!
那大漢,右手的斷棍當頭棒擊,右邊的慘叫嘎然而止……左邊的人手剛剛伸進腰裡,所有的動作都凝滯了,不相信看着對方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的手閃電般地插進了自己的喉間!
不是手,是酒瓶刺………而自己的手,纔剛剛摸到了槍身!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轟然倒地!砰地聽到電筒砸在地上的聲音,光線下,那人的喉間還汨汨、咕嘟咕嘟殷着血,手和腳,都在痙攣着……
“別怨我!兄弟,你們請我來的!”
楊偉邪惡地笑着看着死人,摸到了一把槍,一把老式的五四,嚓地一拉保險,提着電筒一瘸一拐,離開了這個巷道,從大巷鑽進人巷……
前行了幾百米,楊偉心下狂跳!
沒錯,是一個廢棄的黑窯,看着開挖的這些印跡,十幾條出煤的巷道,少說也挖了十幾年,空氣中一直瀰漫着厚重的化學臭味,楊偉循着臭味進了一條人巷,卻不料剛進去差點被嗆得爬下………這是一座毒窯,雖然不知道加工機械在哪裡,但冰毒製毒工藝中的留下的廢水這種惡臭是遮掩不住的……如果流在地面上,周邊所有地草木會枯死,土壤十年不會再長出那怕一根草來!
把這些東西灌入地下,無是最好的掩護!只要周邊沒有人,滲到地下三年五年都不會有覺………楊偉不禁暗歎這個作法的高明!製毒工藝最難的不在工藝上,而在安全上,一般出事都出事在廢水廢氣無法處理被現。但放在這種黑窯,怕是做上十年也未必有人現得了!
壞了!壞了!這是個毒窯,毫無防護,萬一闖到製毒的地方,單不說人多少,味道就能把人衝死……這得趕緊離開。
楊偉心下暗驚,轉到了大巷,拖着殘腿一瘸一拐向外走……
………
天亮了,天光大亮……洞外凜冽、清新的空氣直刺得肺有點腫脹疼痛的感覺,不過卻是生地氣息,從黑洞洞的窯口小心翼翼地爬出來,一閃身景像卻嚇了他一跳,並不是想像中的荒山野嶺,六間磚制的排房,一個偌大的場區,還有一個巨大的鋼鐵怪物,認識,那是採石的粉碎機,雪色遮掩下分清方向了。自身處的靠着山屯的一間小房,離大門的方向還有三十米!
剛剛站定,悉悉索索、身旁地悉悉索索聲音嚇了楊偉一跳,一換位一轉身嚇了一跳,這是一個臨時廁所,一個人提着褲子剛剛走出來。一閃身和廁所裡的人正好打了個照面!
那人,“啊!……”地一聲鬼叫,推得反應已經有點遲鈍的楊偉打了個踉蹌,手腳並用地爬着起來顛三倒四的就跑!
媽地,死一個少一個………楊偉來不及細細考慮,擡手就是一槍,直貫後腦,那人像撲倒的木樁,倒地還滑行了幾米!
槍聲,炸鍋了,一排房子裡,衝出來五六個人,持槍地,沒持槍的,叫喊着的,有人去扶躺在雪地上的人,卻扶了一手血,驚恐地喊了起來………數了數,足足六個人,屋裡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楊偉,握着槍,猶豫了……只待着瞅空再鑽到窯下,只不過沒想到出了這等變故,自己真拖着一條殘腿,肯定跑不快也不跑不遠,槍裡……只剩下三顆子彈了!
六個人,不明情況,叫囂着,持着槍,各找着掩護……
楊偉,摸出了最後一支嗎啡,從容地刺到了自己的脈管裡,針頭輕輕一扔,靜靜地靠着矮牆,持槍的手抖了一會,穩定了;眼前模糊着,閉上眼深呼吸,慢慢地清晰了……六個人,四個方位、三顆子彈……打完三顆,滾進窯裡可以再抵擋,只是不知道還能抵擋多長時間……這輩子地生死搏命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回,只不過這次是最慘烈的一回,靠着藥力支撐着地體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活着,我要活着,命是搏出來的………楊偉地眼睛露着精光,聽風辨位,握槍的手一出,第一個露頭地額頭綻開了血花,轟然倒地……槍聲,爆豆般地響起來!
槍聲,驚到了秦三河,秦三河瘋似地嘶吼了一聲,所有的狼犬如臨大敵,呲牙咧嘴地吼着,飛也似地向着山坡下滾,山坡下,遠遠地已經看到了院落……
槍聲,隱隱約約地傳到了後續追來的耳朵裡,雞鳴狗盜堪大用,半夜裡賊六和金剛從路過的村裡摸了一輛柴油三輪車,突突地行了二十公里,腳印依然在延伸,槍聲,真真切切傳來的時候,所有萎靡不振凍了一夜的人,馬上驚醒了……孫大雷拔弄着無線電,喊着:“報告報告……我們聽到了槍聲!……喂喂……聽到請回話……”
孫大雷,急色一臉,咚咚咚把步話器在三輪車上一通亂砸!邊砸邊呼叫!
“你煩不煩呀?進山坳了,有信號才見鬼呢?”賊六悻悻地罵了一句,縮縮腦袋!
“媽的,關鍵時候掉鏈子,所有人,檢查武器,準備戰鬥!”
孫大雷沉聲說了句,拉開了保險!
一拉開才現,有戰鬥力的只有兩個人,剩下的,都早凍得面色青紫,別說戰鬥力,能不能走得動都是問題!
槍聲,爆豆般的槍聲再起……孫大雷和同伴示意了一眼,跳下車,一前一後朝着槍聲響起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