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在沈曜靈眼裡我是個想立牌坊的婊.子,事實也是如此。我知道還有很多人會說我賤,說我不要臉,我都認。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走到這個地步,明明半年前我還是一個穿着牌子貨出入高端會所會所和人談笑風生的小老闆,如今竟被人如此輕賤。
然而爲了還完債活下去,誰又有什麼辦法?
第二天債主發短信給杜可凡說收到了還款。
老杜心知肚明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推測不出那麼戲劇化的細節。他一整天迴避着我,不知道怎麼跟我交流,如此我也乾脆不和他多說。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老杜車賣了,蹭我車回家,在副駕駛上,他跟我說:“朦朦,咱得有原則。”
我故作輕鬆迴應道:“有啊,我不當三。”
老杜看出來我在避重就輕,長嘆一聲說:“朦朦,其實我挺對不起你,店裡出了事,我保護不了你,還要你出來做這種事請。”
他着重了“這種”兩個字,我本來氣就不順,聽了這話更是竄起三丈高的無名火。不管我的車正行駛在馬路上,猛地靠邊一轉踩下剎車,因爲慣性,從不寄安全帶的老杜險些撞上前去。
“你幹嘛?你也把我當賣的是吧?”
老杜不說話。
“我要是能活下去我會走這條路?”
我撩了把頭髮,儘量和緩着語氣道:“說真的,我房子賣了,錢也空了,我一無所有,揹着債一走了之倒不是不行。可是那之後呢?我去哪?我滾回家,讓本來以我爲榮的父母從此擡不起頭?還是遠走高飛,從頭再來?”我苦笑着,一手重重拍在方向盤上,“還有你,我跑了你怎麼辦?你是本地人,這麼多錢讓你一個人賠?老杜我跟你說,出了事,就他媽得擔!沒人想知道我倆用什麼辦法擔,也沒人想管我倆現在多難!”
他看着我,囁嚅着想勸些什麼,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許朦這麼些年什麼都不會,就知道活下去最重要。咱倆生意中人,啥都沒有,只剩人脈和巧舌如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弄單子的手段,可是除了這樣,我還能上哪還這筆錢?”
杜可凡沉默了一陣,然後打開車門,跟我說他錯了,他先走,我一個人冷靜冷靜比較好。
我沒太在意這場小衝突,其實昨晚的一肚子憋屈,現在釋放出來反而舒服一些。
回去我想了想,原則我真的沒有了麼?
一旦拿了這兩萬塊錢我就真是小姐了,生意上的事情,倒了可以再爬起來,再不濟這個店至少還在撐着。錢沒了早晚能掙,但我要是真把自己賣了,就拿什麼都買不回來了。
這樣想着我第二天去了趟傢俱城樓上的行政部,我得見他一面。
沈曜靈正巧在開會,我站門口,聽到他又是罵人又是扔東西,如同那晚一樣粗暴。
等他開完,走出來看到我,皺着眉打量我一番,不等我說明來意主動開口道,你跟我來。
他一人的辦公室夠得上我如今整個壁紙店大,沈曜靈一把把門反鎖,二話不說把我推他辦公桌上。我的腿撞到辦公椅,痛得不自覺連連嘶氣。
他緊跟着撲上來,單手擒住我雙腕,面龐湊向我頸脖。
“不,別!”我驚惶之下叫着,又怕驚擾到四周刻意壓低聲音,“我不是……”
“別廢話,我暫時不想知道你來做什麼,但是你來的不巧,我今天很煩躁,現在很想解決一下。羊入虎口,你以爲能有讓你逃走的道理?”
說着,他舌尖已經在我耳後滑動,一陣陣酥癢從頸脖一路向下。
“你放手!”我想推開他,反而使得沈曜靈加大手勁,將我鉗制得更牢。
“我今天心情不好,是你自己非往槍口撞。”他並不停止對我的撩撥,餘下的一隻手不安分地四處遊走,“我給你上次價格的兩倍,你老實點,讓我高興點。”
我還想說什麼,沈曜靈卻懶得聽,故技重施,又抄起什麼往我嘴裡塞。
我一邊反抗一邊趁沒被堵住嘴之前高叫:“沈曜靈你這是犯罪!你快點放開我!”
他冷笑着反駁:“上一個小姐也叫犯罪?我這是日行一善,給你做生意懂麼?”
他蠻橫地扒着我的衣服,外套散落時,裡面我想拿來給他的紙飄飄然落在桌子上。沈曜靈扯出一點閒暇拿起來看,原本譏諷之意的笑容卻漸漸消散。
他的行動暫時停下,他拿着那張紙,對仍壓在他身下的我道:“這個,是給我的?”
我立刻逮準時機,趁他稍有鬆懈向後縮,一邊扯扯胸口的衣服一邊點頭。
“欠條?”他依然不信,“你要還我錢?”
“我說了我不是小姐,但拿了你錢我就是了。這錢算我借你的,一年我肯定還。那晚就當你情我願,誰也不說誰的不是。”
沈曜靈愣了愣神,突然幅度頗大地笑了起來,末了又逼近我身子:“你說還就還?你當你誰啊?”
我不置信地擡頭看着他。
他晃了晃那張紙,慢條斯理地撕成碎片,一把揚在我臉上:“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以爲做過了的事情,是後悔之後就可以改變的麼?”
沈曜靈說出這麼句富有哲理又一語中的的話,讓我一時間很不習慣。
他不耐煩地又回到我身上,湊在我耳邊:“今天你是逃不了了。你靈哥我就真發次慈悲,教教你做人。”
不得不承認,這一回他溫柔了不少,雖然強迫性質不容置喙,但沒了酒精的作用,沒了那晚的意亂情迷,他至少沒有刻意在我身上施與任何痛苦。
完事之後沈曜靈沒多廢話,穿上襯衫,繫上外套,人模狗樣地就出去了。臨走時候開了中央空調的暖風,把我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
說實話沈曜靈這人我服氣,不按常理出牌,不顧後果,只去拿他想要的東西。比方說他今天想要解決需求,逮到了我那就是我,他不管我是誰,也不管做完怎麼處理怎麼善後。
我拖着半疲的身子回出租房,路上經過一家藥店,買了盒毓婷。出去沒幾步,又再折回了藥店,跟那賣藥的醫師說,再多拿兩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