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發現了卡爾森的艦娘,但只是擊沉一個艦孃的話是毫無意義的,還可能引起對方在輿論上的反攻,轟20的目標還是卡爾森本人。
爲了進一步確認卡爾森的位置,北極星以布洛亞海的海防隊名義向舷號中帶有卡爾森的前綴的艦娘無比號發去問詢的電報。
北極星在電報中詐稱前方正在進行岸艦導彈打靶演習,需要知道無比號的航線以便提醒規避。
無比號一開始依舊保持沉默,沒有迴應,之後北極星又詢問了一遍,無比就回答說自己是執行軍事機密任務,並且要求北極星把導彈打靶的區域告訴她。
北極星當然不會說出所謂的打靶區域,而是又等了一會,再次換成第五艦隊巡邏艦孃的名義,自稱收到了海防隊的請求,過來調查。
北極星精確地報出了無比號的位置,無比立刻就顯得有些慌張,她終於承受不住,對外發出了電報,不過不是發給北極星的,而是發給她的提督卡爾森的。
北極星立即通知了負責指揮轟20的渚碧,依照無比號目前的行爲來看,她正處在不知所措的階段,所以要麼卡爾森發來電報指令,然後轟20順着無線電波飛過去“斬首”,要麼無比號放棄原定的計劃,調頭回去找自家提督,然後轟20跟着無比號飛到卡爾森的藏匿點。
等了半個小時,就在無比號已經將航向調轉180度準備返航的時候,北極星終於通過電子偵聽衛星監測到了卡爾森發出的電報——“不用理睬,繼續前進!”
電子偵聽衛星計算出的發報位置距離瑞萊島不遠,所以很快一架無人偵察機就飛到卡爾森所在的位置,卡爾森同樣是坐着船,不過是一艘民用遊艇,所以大搖大擺地也沒被發現。
在發完電報後,遊艇就開足馬力離開,看來對方也害怕這麼短短一封無線電報的時間就暴露了,所以立刻轉移,只是爲時已晚,由於AIS系統和北斗系統以及船舶自帶的雷達的相互整合,大洋上每一艘裝有完整一套AIS終端的船舶實際上都是南海鎮守府的預警偵察網絡的一部分,卡爾森在暴露位置後就直接被鎖定到了,之後再怎麼逃跑也是徒勞的。
黑夜的天空中,一架梭子型的龐大飛行器以高亞音速劃過,逐漸靠近遊艇的位置,轟20作爲噴氣式飛機,聲音是小不了的,不過聲音在空氣這種低密度的介質中傳播的效果並不好,所以卡爾森直到炸彈落下來時才終於聽到了聲音。
不是所有的提督都會把艦娘當老婆,卡爾森就是這樣的,當然他不是對艦娘沒有反應的性冷淡,而是他本來就是靠着老婆當上提督甚至混到高層的,雖然現在他的妻族已經隨着老一輩的離去而沒落了,但有些慣性是無法輕易改變的。
總之卡爾森只有一個紈絝兒子,兒子被一腳踢到半身不遂後他基本就失去長遠的人生目標了,現在再想生,年紀又太大了,而他的艦娘們都根本沒有實現人格化。
沒有實現人格化其實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卡爾森的艦娘們依舊年輕漂亮,不會像其他提督的艦娘一樣,跟着自家提督一起變老,但同樣的,沒有實現人格化,本身就說明艦娘和提督感情不深,想修車就沒那麼容易了,再年輕漂亮也是隻能看不能用的花瓶。
更何況,就算想修車,卡爾森也太老了,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心了,所以他才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沒指望了,就以一種自殺式的行爲去報復李洛。
李洛本人自然是一直處於南海鎮守府艦娘們的嚴密保護中,特別是經歷過婚禮刺殺事件後就更不可能有刺殺的機會了,雖然李洛低調處理,但卡爾森這種算是高層的提督還是有所耳聞的,更何況這幾個月李洛還遠在北拉大陸。
卡爾森等不了刺殺李洛的機會,他在決定躲開李洛的時候兩人就事實上撕破臉了,所以他選擇的是派出自己的戰列艦艦娘去轟炸孤兒院所在的南布洛亞海鎮守府,能報一點仇是一點——與其說是報仇,不如說是發泄,紈絝兒子在他眼裡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扔到醫院一直住着,眼不見爲淨。
只不過李洛並不打算給卡爾森任何“報仇”的機會,也不會對教出一個紈絝兒子的他有任何同情。
轟20投下了一枚15噸重的鑽地炸彈,動靜不大,但很有效,這樣個頭的炸彈用在陸地上能擊穿20多米厚的鋼筋混凝土並留下一個大窟窿,用在刺殺上,就算卡爾森的艦娘疊在一起去擋炸彈也沒用。
更何況高速落下的鑽地炸彈根本就沒有給卡爾森的艦娘們反應時間,或者說卡爾森的艦娘甚至沒有意識到遭到攻擊,遊艇就被瞬間炸成了碎渣,在無人機的紅外影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人形物體飛了出去,然後摔到海面上。
15噸的炸彈,裝的炸藥都有十幾噸,遊艇中的艦娘又是全都聚在一起,所以一枚炸彈就直接把一羣艦娘炸成大破,然後飛出去落到水面,死傷慘重。
在轟20投下炸彈的同時,渚碧也派出殲16戰機在布洛亞海的無比號上空準備隨時發起攻擊,提督非正常死亡之後留下的艦娘是會深海化然後開始不死不休的復仇。
但是無比號在遊艇被炸碎的同時,只是呆滯了一下,卻並沒有深海化的跡象,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原地兜圈後,她也沒有返航,而是直接朝着岸邊走。
渚碧又讓無人機繼續跟蹤一陣子,發現無比號在靠近一座港口時,在外面猶豫地兜了幾個小時的圈子,然後又調頭朝着遠海去。
渚碧好奇地用海防部門的名義發電報詢問無比號在幹什麼,無比號用一種相當公事公辦地口吻回覆了——“本艦正在執行既定軍事計劃,請予以必要的通行便利。”
不管渚碧再怎麼問,無比號的回覆就只有這一句。
渚碧又繼續跟蹤下去,無比號在從港口離開後不久,航速逐漸開始降低,渚碧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等到她發現無比號在下沉時已經有些遲了,海水已經漫過了無比號的腰部,而且無比號的下沉速度也越來越快。
等到渚碧從美濟島抽調直升機想進行低空更細緻的觀察時,無比號已經完全沉沒,海面上什麼都沒有,好像無比號從未存在過一樣。
渚碧把自己的觀察發現告訴大家,大家一起討論了一陣子,並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只能知道無比號的沉沒過程和那些“迴歸”大海的艦娘很類似,但一般這種都是沒有找到提督或者提督正常去世後的艦娘會選擇的歸宿,按理說卡爾森算是死於非命的,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暫時沒有找出答案,大家也就沒有再多關心這些,畢竟還有很多更高優先級的事情需要做。
卡爾森的死,對於李洛來說是除掉了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威脅,因爲渚碧做的非常的隱秘,並沒有任何人知道卡爾森已經死了,只是卡爾森在勞亞艦隊的熟人和他兒子呆的醫院在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卡爾森已經失聯了。
勞亞獨立艦隊的高層們隱隱能猜到卡爾森的下場可能不妙,但誰也沒證據指向李洛,更何況誰也沒有爲了卡爾森去跟李洛對着幹的動力,到了這個級別,誰也不是白蓮花,如果不是兒子被踢到半身不遂,卡爾森實際上也是絕對不可能去和李洛過不去的。
至於卡爾森的紈絝兒子,因爲付不起住院費,很快就被趕出醫院,自家的親朋都不願意收留,反倒是之前的狐朋狗友跑過來把他接過去住。
紈絝一開始還非常感動,自己這些年居然交了些真朋友,但沒等他高興多久就發現不對勁了,這些狐朋狗友們居然在若有若無地暗示卡爾森提督是不是給紈絝留下了一筆大遺產。
遺產自然是不存在的,但狐朋狗友們並不信任紈絝的話,一開始是和顏悅色地旁敲側擊,後來失去耐心就開始拳打腳踢,總之就是固執地覺得卡爾森提督這麼一個有權有勢之人,肯定留下了很大一筆遺產。
卡爾森提督確實有很大的產業,能在海軍混出頭的提督誰不是家財萬貫,但是所謂家財萬貫大部分是以產業形式存在的,說白了就是各個企業的股份和投資,不然那麼多錢留在家裡等着發黴麼?
等到卡爾森提督一死,紈絝對於自己老子有多少產業根本就不清楚,就算清楚了,沒有提督身份作爲支撐,對方也根本不承認,紈絝根本沒有能力去和一家大公司去打官司,這筆財產根本要不回來。
但這個事實紈絝不知道啊,他自己也納悶爲什麼自己老子那麼大的產業,怎麼就因爲一失聯就消失得無隱無蹤了?狐朋狗友們就更不知道了,只覺得紈絝是守着財產不說出來,所以愈發威逼利誘起來。
終於在某一天,紈絝死在了自己昔日勾肩搭背一起欺負人的朋友誤傷之下,這會紈絝的親戚們突然就跳出來了,揚言要爲紈絝的冤死討個公道,簡而言之就是要錢,榨乾紈絝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