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9章
隨着德軍渡過格尼洛伊季基奇河，與前來接應他們的部隊匯合，就意味着這次的戰役告一段落。接下來，蘇德雙方能做的，就是鞏固自己的防線，抓緊時間讓部隊進行休整。
科涅夫來到第53集團軍的司令部，簡單寒暄了兩句後，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同志，我想去239高地瞧瞧，可以嗎？”
“當然可以。”反正如今239高地附近已經沒有了戰事，對於科涅夫的這個提議，索科夫自然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我陪您一起去。”
一個小時後，索科夫和科涅夫兩人來到了239高地。
早已接到通知的基裡洛夫，親自在山腳下迎接兩人。
科涅夫遠遠地看見站在山腳下的基裡洛夫時，不禁一愣，隨後反問道：“索科夫同志，基裡洛夫在這裡做什麼？”
索科夫聽科涅夫這麼問，連忙向他解釋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請您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當時第252師師長負傷退出了戰鬥，我就臨時任命基裡洛夫中校，來暫時代理師長的職務。”
科涅夫把臉一板，不悅地說道：“索科夫同志，難道你不知道基裡洛夫的身份敏感，爲什麼還給他們安排如此重要的職務。假如出了什麼問題，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索科夫乾笑了兩聲，有些尷尬地回答說：“事實證明，他很好地履行了自己師長的職責。正是在他的指揮下，德軍向239高地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都被他所指揮的部隊粉碎了。而且他們還及時地發現了德軍準備趁着夜色突圍的企圖，並用炮火給敵人予以較大的殺傷。”
科涅夫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同志，對他們三人的使用，還是要慎重，否則有可能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面對科涅夫的關懷，索科夫的心裡還是很感動的，他連忙使勁地點點頭，回答說：“明白了，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會把握分寸的。”
當車挺穩之後，站在路邊的基裡洛夫連忙上前打開了車門，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索科夫和科涅夫下車。
雖然在車上時，科涅夫對索科夫任命基裡洛夫擔任師長一職，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但此刻見到基裡洛夫時，他的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他一邊和對方握手，一邊讚歎說：“基裡洛夫中校，你和你的部下都是好樣的。德軍向239高地發起了那麼多次進攻，但始終沒有能突破你們的防線，真是太了不起了。”
聽到科涅夫的誇獎，基裡洛夫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爲了擋住試圖突圍的敵人，部隊付出了巨大的傷亡，如今能得到上級的認可，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幾人往山頂走去時，科涅夫態度和藹地問：“基裡洛夫中校，你們師的傷亡情況如何啊？”
“報告將軍同志。”基裡洛夫不卑不亢地回答說：“全師經過這幾天的戰鬥，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人，恐怕需要休整一段時間，才能繼續戰鬥。”
“真是難爲你們了。”得知第252師傷亡達到了三分之二，科涅夫也感到很是痛心，他安慰對方說：“不過你放心，等上級補充的兵員一到，我會優先給你們進行補充的。”
“謝謝您，將軍同志。”基裡洛夫連忙挺直身邊，畢恭畢敬地對科涅夫說：“我代表全師指戰員謝謝您！”
幾人來到山頂，向下俯視，只見在陣地前方鋪滿了屍體，而且還有不少早就被炮彈炸得支離破碎。科涅夫問道：“基裡洛夫中校，爲什麼山坡上德軍屍體，還沒有收斂呢？”
沒等基裡洛夫回答說，索科夫就搶先說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由於在戰鬥中，敵我雙方的傷亡都很大，因此戰鬥結束後，我命令基裡洛夫中校，優先收斂我軍陣亡將士的遺體。至於德國人的屍體嘛，等過一段時間再收斂也不遲，畢竟如今的天氣寒冷，屍體不容易腐爛。”
科涅夫微微點了點頭，感慨地說：“我在戰爭中見過數不清的血腥場面，但很少見過在如此小的區域裡，有那麼多德國人的屍體。由此可以看出，德國人爲了突出我軍的重圍，簡直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
“是的。”索科夫自豪地說：“雖然德國人投入了維京師這樣的精銳，並動用了強大的炮火，但他們依舊沒有能從這裡通過。”
科涅夫把目光從山坡上收回，望着索科夫說道：“可惜像你們這樣的不對太少了，否則也不至於讓德軍突出我軍的包圍圈，渡過格尼洛伊季基奇河與前來救援的德軍會師。”
索科夫心裡想，在真實的歷史裡，德軍有四萬多人突出了重圍，如今多了自己這個意外的因素，德軍的傷亡大大地增加，能逃出包圍圈的德國人肯定達不到四萬人。
爲了搞清楚這個問題，索科夫特意問科涅夫：“方面軍司令員同志，不知有多少德國人衝出了我們的包圍圈？”
“根據我們截獲的情報來看，德軍突出重圍的部隊，只有一萬七千多人，也就是說，有四萬多敵人在包圍圈裡，被我們殲滅或成爲了俘虜。”
索科夫聽完科涅夫所說的數據，心裡多少感到了一些欣慰，雖然還是像歷史上那樣，沒能再複製出一個斯大林格勒那樣的戰績，但畢竟殲滅了四萬多敵人，極大地削弱了德軍的有生力量。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向敵人發起新的進攻？”索科夫問道。
科涅夫望着索科夫，饒有興趣地說道：“索科夫同志，我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戰役，部隊還沒有來得及休整，你就開始考慮下一次進攻了。”
“德國人剛剛遭到了慘敗，士氣一定非常低落。”索科夫說道：“假如我們在短期內再發起新的進攻，肯定能給他們造成更大的損失。”
“索科夫同志，我也有和你相同的想法。”科涅夫等索科夫說完後，輕輕地嘆口氣，無奈地說：“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我們的部隊不光傷亡大，消耗的彈藥多，而且指戰員們都變得疲憊不堪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纔能有體力參與新的戰鬥。”
索科夫知道科涅夫說的都是實情，畢竟部隊裡如今大多數的新兵，都是進入烏克蘭之後補充的，他們由於長時間生活在德軍佔領的區域內，根本沒有得到軍事訓練的機會。雖然部隊隨着他們的加入，兵力是上升了，但戰鬥力卻受到了嚴重的稀釋，這也是上百萬人無法殲滅德軍六萬人的原因。
看到索科夫一副沉思的表情，科涅夫忍不住問：“索科夫同志，你在想什麼？”
索科夫擡起頭，對科涅夫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在想，應該從哪裡獲得一些老兵的補充，這樣對提升部隊的戰鬥力，是非常有幫助的。”
“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是所有部隊都急需的。”科涅夫搖着頭說：“不過按照上級的規定，老兵的補充優先考慮近衛師。而基裡洛夫中校指揮的步兵第252師，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步兵師，不享有補充的優先權。”
基裡洛夫聽科涅夫這麼說，臉上不禁寫滿了失望。他擔任師長的這段時間，發現師裡指戰員在戰場上表現得的確很勇敢，但就是因爲戰鬥經驗不足，從而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傷亡。假如上級再補充兵員時，還是用新兵補充自己，恐怕師裡的戰鬥力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有效地提升。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名師裡的參謀走到了基裡洛夫的身邊，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基裡洛夫聽後點點頭，隨後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觀察所裡有您的電話，是斯米爾諾夫將軍打來的。”
索科夫猜想斯米爾諾夫打電話過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對科涅夫說了一聲後，一瘸一拐地朝着觀察所走去。
走進觀察所，室內的一名參謀連忙拿起放在桌上的話筒，遞給了索科夫。索科夫把話筒貼在耳邊說：“我是索科夫，有什麼事情嗎？”
聽筒裡傳出了斯米爾諾夫的聲音：“司令員同志，德軍派了一名少校來見您。”
“德軍派一名少校來見我？”斯米爾諾夫的話讓索科夫感到意外，德國人派人來見我做什麼，難道是想策反我不成？帶着這個疑問，他有些生氣地問：“他們想做什麼？”
斯米爾諾夫聽到索科夫的語氣如此嚴厲，意識到他可能誤會了，連忙向他解釋說：“司令員同志，這名德軍少校帶來了曼斯坦因元帥的一個口信，他想要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搞清楚了曼斯坦因派人來見自己，是爲了要回施特默爾曼的遺體，索科夫不禁心花怒放，他正在爲如何和德軍取得聯繫，然後交還施特默爾曼的遺體一事犯愁。此刻既然對方主動派人來聯絡，自己就可以來一個獅子大開口了。
“參謀長同志。”索科夫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竭力用平穩的語氣問：“那名德軍少校如今在什麼地方？”
“他此刻就在我的身邊。”斯米爾諾夫向索科夫請示道：“司令員同志，我們該如何答覆他們呢？”
“暫時不用答覆他們。”索科夫對着話筒說：“我立即趕回司令部。”
索科夫掛斷電話時，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科涅夫，這才意識到此處職務最高的人是科涅夫，在他發話之前，自己是不能想走就走的。他連忙解釋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需要立即返回集團軍司令部，我的參謀長向我報告，曼斯坦因派來一名少校，要和我洽談歸還施特默爾曼將軍遺體一事。”
“那你現在就過去吧。”科涅夫等他說完後，通情達理地說：“反正我想看的內容都看到了，我也該回司令部去了。”
就這樣，索科夫和科涅夫分道揚鑣，一個回了第53集團軍司令部，而另外一個則回了方面軍司令部。
索科夫回到自己的司令部，看到裡面有一名國防軍少校，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想曼斯坦因考慮得還是很周到，派來談判的軍官是國防軍而不是黨衛軍，看來他是很有誠意的。
沒等索科夫說完，就聽到斯米爾諾夫向德軍少校介紹說：“少校先生，這位就是我們的司令員索科夫將軍。”
德軍少校聽後，上前兩步，擡手向索科夫敬禮，嘴裡說着嫺熟的俄語：“您好，索科夫將軍，我是曼斯坦因元帥派來的談判代表丟勒少校，是來和您商議歸還施特默爾曼將軍遺體一事的。”
索科夫沒想到德軍少校的俄語說得如此好，忍不住好奇地問：“丟勒少校，真是沒想到，你額俄語說得這麼好，你是在什麼地方學的？”
“我是在列寧格勒學的。”丟勒少校如實地回答說：“我是機械製造專業的，曾經在列寧格勒的機械學院學習過三年。我就是在那裡，學會說俄語的。”
索科夫招呼對方坐下後，開門見山地問：“丟勒少校，既然曼斯坦因元帥派你來談判，想必給了你一定的授權吧？”
“是的，索科夫將軍。”面對索科夫這位讓德國人聞風喪膽的將軍，丟勒少校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禮貌：“我奉曼斯坦因元帥的命令，來領取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只要您願意交還將軍的遺體，不管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們都會盡量滿足您的。”
索科夫等丟勒說完，似笑非笑地反問道：“少校先生，你們真的能滿足我的任何條件嗎？”
“索科夫將軍，”丟勒可能意識到自己的意思表達得不夠準確，還特意補充一句：“只要是我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肯定會盡量滿足您。”
“那你說說，你們能給我什麼樣的條件？”索科夫並沒有貿然地提出自己的條件，而是先發制人：“如果你們給我的條件，能讓我感到滿意，我肯定會安排人把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送還給對方。”
索科夫的話把丟勒問楞了，在來這裡之前，曼斯坦因雖然交代他，說可以儘量滿足索科夫提出的條件。但如今，對方並沒有提出想要的條件，反而問自己能滿足他們什麼樣的條件，這一下讓丟勒感到左右爲難了。
“索科夫將軍，”丟勒遲疑了許久，最後開口說道：：“還是您提出條件吧，我看能否滿足您的願望。”
“丟勒少校，真的讓我先提條件嗎？”索科夫望着丟勒問道：“你不會反悔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