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詫得看到,我是沒有穿任何一點東西的。
沒錯,我此刻光溜溜的,躺在一面幾乎光滑到可以當鏡子的檯面上。
如果腦袋上的天花板也會反光的話,那我現在簡直是齊全了,我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察我身上的任何一塊地方。
再然後,我就看到了我的胸口。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多了一塊痣。
嗯,是一塊痣,不是一顆痣。
黑色的斑痕,很大一塊,不過現在我除了脖子能夠動彈之外,渾身上下被綁得那叫一個嚴實,我根本無法看清楚,那胸口的痣是怎麼回事。
欣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完畢之後,吧唧了一下嘴巴,擰着眉頭,似乎不太看好。
我尷尬地咧了咧嘴巴,雖然欣戚是個女人,還是我認爲比較能夠信得過的人,可是被她這麼赤果果的眼神盯着,我還是會覺得有些害羞。
“那個……幾天沒見,最後口味見漲啊。”我尷尬地說道。
就差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喊個救命什麼的了。
欣戚幽幽地瞥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麼就知道,這不是我原本的口味呢?”
好吧,她說得好對,我竟然無法反駁!
這就更加的尷尬了,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吧唧了一下嘴巴。 .
欣戚馬上衝着我看了過來,問道:“有什麼感覺?”
我被她問得一愣,可是看她那神情,應該是非常學術性,非常正經的在問。我只能夠強壯淡定地回答道:“沒……沒有任何的感覺。”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醒過來的。”欣戚似乎對這個話題特別的感興趣。
我抿了抿嘴脣,說道:“嗯……被我自己給嚇起來的。”
“你什麼時候恢復了知覺。”欣戚穿着一件大大的醫用白大褂,那白大褂幾乎要拖着地了,只露出了她的一個鞋子尖尖,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在認真的記錄着。
見她如此的認真,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夠乖乖的配合她回答道:“我至今沒有任何的知覺、感覺,當然味覺不知道。不過我能夠聞到這個房間裡非常的血腥。剛開始我認爲那血腥是來自於我的身上。”
我說着,再一次的看了看身子,除了胸口上的黑色斑痕,似乎沒什麼傷口,除非欣戚已經厲害到能夠隔空取物,不留任何痕跡的話,那麼我應該是沒有被解剖。
剛纔葉秋墨就告訴我了,我昏迷了兩天三夜。在這一段時間內,我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聲音,應該是在第二天。
之前我受過傷,欣戚也給我塗抹過她發明的藥,那藥物的確能夠在身子上不留疤痕,藥效大概是一到三天,看具體的傷勢程度。
不留疤,不留任何的痕跡,皮膚還看起來格外的好了呢。
可是很久之前欣戚就對我說過,對於鬼醫來說,也是有侷限性的,也不是能夠起死回生的。
她能夠醫治活人,能夠醫治死人,能夠醫治活死人,對於病患的要求不高,但是她的確是在某些方面,不想要碰觸禁忌。
所以她纔不喜歡那個相依博士,那個曾經和她師出同門,比她還要天才的,她一直崇拜着的師姐。
身爲鬼醫,她的師姐認爲,是可以跨越很多界限的。
鬼醫和人類醫生不同的一點,就是多了很多的技能,多了技能的同時,就能夠打破很多的界限。
沒錯,鬼醫比人類的那些醫生,要知道的東西更多。
那些東西就好比很多人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是一樣一樣的,他們能夠救治的東西就更多。
好比打開了某個禁忌之門,鬼醫是衝破禁忌的存在,那麼同樣的,他們需要遵守的規則也就更多。
看起來鬼醫是很瀟灑的,但是鬼醫能夠知道的東西,是很多人的秘密,所以他們的身份也是非常危險的。
不僅僅要能夠治病救人,關鍵時刻還得能夠自救。
很多鬼醫都把握不好那個度量,在知道了越來越多禁忌之後,就想要知道的更多。
這就造成了大量的鬼醫,因爲自己的,而把自己給害死了。
有種自取滅亡的意思。
所以當鬼醫的人,要有一定的天份,還要有很大的好奇力,還得在發生了事情能夠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是,能夠經得住誘惑。
有時候有些東西淺嘗輒止即可,知道得太多,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反而不可控制了。
顯然在這一方面,欣戚的那個親愛的學姐就沒有做到,但是她的學姐聰明,能夠在探求的道路上,愈發的突破。
自己不行,還能夠讓自己的女兒繼續,甚至取代了女兒的位置,繼續研究,繼續探索,就好像想要發現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一樣。
有些東西存在即是正義,是不需要去驗證的。
想要去驗證,付出的一切遠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即便是有點厲害的人,厲害的人,特別厲害的人也不行。
欣戚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討厭相依的。
最重要的是,欣戚纔是那個真正聰明的人,她知道在哪裡收手,她知道她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她知道她在自保的同時,想要知道得那些,又如何的得到。
欣戚是最瘋狂的鬼醫,也是最厲害的鬼醫,這點是毋容置疑的。
但是此刻,她看着我的那種眼神,非常的篤定。
欣戚說過,好比弗蘭肯斯坦的被製造出來的過程一樣,他身上的那些傷痕是不能夠去掉的。
那是違背鬼醫規則的,弗蘭肯斯坦不是正常的人類,就不能夠是正常的人類。
那麼我也相信,如果她把我解剖了以後,即便是用了藥膏,我身上的線要不然就是還在,要不然就不可能一天之內消除去。
傷疤都得需要一到三天呢,更何況是從頭到腳的被割開了。
但是現在,欣戚的眼神讓我知道,我並沒有被解剖過,但是她的神情也讓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太一般。
她從來不會在我面前露出如此嚴肅的,真正的鬼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