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的臉很憔悴,面色發青,青筋暴突,黑眼圈很嚴重。
他就那麼隔着窗戶看着我,我們兩個中間只有那一個被我戳出來的小小的紙糊洞,可我感覺的到,他能看到我。
房間不大,我可以看到全部的面貌,除了祁文之外就沒有別的人在。
他只穿了白色的裡襯內衣,手和腳都被綁在了牀上。
看得出來他很痛苦,總是忍不住的低聲嗚咽着,和我在現實中見到的那個優雅的小王子一點都不一樣。
房間裡面的這個男人,不管是從長相還是從年齡上,和祁文一模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能夠肯定,他就是祁文。
從我的穿衣打扮和外面的街景,我知道這肯定不是我生活的那個年代。可是祁文爲什麼毫無變化,那麼多年過去了爲何還是保持着同樣的臉?
難道他和我一樣,有個長着一樣臉的人?
我默默的看着他,卻突然想起了剛纔歌兒衣冠不整出去的樣子。
我的腦洞越開越大,該想的不該想的通通出現在了腦袋裡。我傻傻的看着祁文,沒有說一句話。
他被鎖在房間裡,除了時不時的哀嚎兩聲,眼睛是一直望着我的方向的。我們兩個就那麼呆在這裡,雖然隔着窗戶卻毫無阻礙的相互看着。
即便他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的眼神依舊是我熟悉的,溫柔清澈。
“你不是她,你是誰?”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那嘶啞的嗓子弱弱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沒有回答他,我的嗓子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看着他在這裡不明原因的受苦,又想着剛纔可能發生的事情,哪怕在現實生活中他也在利用我,所有的情緒突然在這個下着雨的夜迸發了出來。
我甚至在想,如果現實生活中的祁文就是這個祁文,那麼他會死在這裡嗎?
“不,不……你竟然是……你纔是那個人……你纔是……”
他呢喃的低頭彷彿在說着胡話,我必須趴在窗戶上才能夠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可是我卻不明白。
“你是祁文嗎?”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竟然有些期盼着他的回答。
“祁……文嗎?呵呵,不錯的選擇。”他聲音嘶啞到完全沒有了貴公子的氣質,他的臉如同受盡了折磨的人,看着他就知道,他活不久了。
我再次想到了歌兒,不知道她來到這裡是做什麼。
我不敢問,怕得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你到底是……”
我們兩個對視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沉默的。記得不管是看書還是看電視劇,電影,都會那麼說:當兩個人沉默不說話的時候,看着對方的眼睛,你就會知道。
可事實上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眼睛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就彷彿我們的心意永遠都不會相通似的。
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他,看着他那張滄桑的臉怎麼都問不出來。房間裡的異常香味讓我覺得有些頭暈,一分鐘之後後腦勺上結實的疼痛感讓我真的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房間的牀上了,歌兒在我身邊忙活着,見我醒過來高興的說道:“小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的耳朵嗡嗡了一陣子,過了一會才恢復了正常,我猛然坐了起來,鼻子癢癢的,鼻血馬上流了出來。
“呀!”歌兒大驚小怪的叫着,慌忙的從她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絲綢手絹往我鼻子上堵。她手絹上的香味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推開了她,問道:“你手絹上的香味……”
“嗯?有香味嗎?小姐你在說什麼呀。”歌兒眨巴着大眼睛,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看不出到底是慌張還是震驚。
我明明聞到那手絹上有石頭路盡頭房間裡的香味,顯然歌兒現在不想承認。
我仰起頭,企圖止住鼻血。歌兒用毛巾沾了涼水拍在了我的額頭上,清涼感充斥着腦袋,我感覺舒服多了。
“那石頭路……”
“小姐你昨晚嚇死老爺夫人了,外面下着大雨,你在院子裡暈倒了,郎中來過了,他說小姐你是受了風寒。我就和葉大少爺說嘛,小姐在房間裡呆了一個星期沒有出門,天氣又那麼不好,一出門肯定會感冒的,他就是不聽。果然小姐你就暈倒在院子裡了,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必須好好養着纔是啊。”
她說完,就從桌子上端來了一碗藥。
黑黑的,聞着就很苦,是中藥,上面還飄着一層中藥粉末呢。
“已經不太熱了,小姐你趕緊喝了吧。本來你每天都得喝中藥,現在又受了風寒,郎中又給多添了幾味藥。”歌兒坐在了牀頭的板凳上,挖了一勺中藥放在了我的嘴邊上。
中藥苦苦的味道讓我整個清醒了,我推開了她的手說道:“我沒必要喝藥。”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我根本就不是暈倒在路邊的。
“小姐你平常每天都喝藥的……”歌兒弱弱的對我說道:“小姐你的婚期馬上要到了,身爲葉家大少奶奶如果你不能馬上生寶寶的話……所以小姐必須要養好身體纔是,這樣纔不會被欺負。”
“你總說我會被欺負,到底誰在欺負我呢?”她從祁文的房間裡出來,我不由的對她有了一些敵意。
從葉錦青的口中不難得知,這位蘇柔大小姐的性子比較軟弱,還很文藝,我們兩個完全不是一路的。
可能我的改變和強硬讓歌兒也是一愣,她驚訝的微微張開了嘴巴,過了幾秒鐘纔回過神來說道:“那個……小姐你變得好奇怪,好像……失憶了一樣……”
“我如果失憶了,還會記得你叫什麼嗎?”我乜眼看着她,用了我自認爲最嚴厲的目光。
我當老師教課那會兒,幾乎天天是在混日子的,怕麻煩躲在學校裡,怕麻煩教了最好教的課程,怕麻煩儘量的不和學生有過多的接觸。
現在看來那時候怕的麻煩現在雙倍,三倍,甚至更多倍的全部還到了我的身上。
“哦,對了小姐,老爺說你醒了之後,讓你去大廳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歌兒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