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我現在被捆得嚴實,一定跳起來咬死他。
祁文慢悠悠的靠近了我,伸出了他那骨節分明的手。他的手指很修長,指甲粉嫩粉嫩的很乾淨,比起我的小蘿蔔手來不知道好看多少倍。本來畫畫的我就有些手控,他的手符合我所有的想象。
他的手剛放在那條尾巴上,卻又突然躲開了,擡手一個橫披,不遠處一隻小蟲子倒在地上蹬了蹬幾條小腿死了。
看那蟲子的樣子,和之前看到的衝到人身上就知道撕扯腸子的長得很像。
根據經驗判斷這蟲子應該是羣居的,看得到一隻就說明周圍有成百上千只。
我躲在尾巴里挪動了一下企圖逃跑。祁文乜眼看了看我,從他的眼神裡閃過了一道精光,我還沒鬧明白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周圍果然響起了細細碎碎的聲音。
無數的如同蟑螂的蟲子聚集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想要接近我們。祁文想都沒想,擡腿就給了我一腳,我滾了幾個圈,被他踹進了蟲子堆裡。
連咒罵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呢,我就感覺有蟲子的觸鬚劃過了我的嘴脣,嚇得我緊緊的抿起了嘴巴,我可不想嚐嚐這蟲子是什麼味道的。
我心裡那麼恨啊,默默的詛咒着祁文被蟲子扯爛了腸子,我發誓如果我沒事的話一定不會救他的。
沒想到下一秒鐘,那些蟲子蜂窩狀的邁着步子瘋狂的跑走了,就好像我的身上有比它們還厲害的病毒。
祁文剛走到我的跟前,擡腿又是一腳,我軲轆軲轆的再次滾出去好幾米,腦袋被甩得都快能養魚了。
捆着我的尾巴很結實又有彈性,我一點都不會受傷,唯一就是熱點,快把我的痱子捂出來了。不過這懸崖下面很溼冷,倒也不是特別的熱。除了我不能正常的直立行走之外,其實這尾巴還挺好的。
我就這麼毫無抵抗力的無奈被祁文踢着走了幾百米,五臟六腑都要被甩出來了,終於我們來到了一處凹槽的地方,再也沒有蟲子追蹤過來,我們這才停下了。
祁文一手摸着下巴,再次蹲在了我的身邊,說出了一個他認爲非常科學的結論:“我覺得這條尾巴挺好使的。”
“好使你來。”我憤恨的盯着他,特別的委屈。
見我一副要隨時哭出來的樣子,祁文擡手抹了抹我的眼角,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着熠熠的光彩,讓我感覺他就是應該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
可他又柔弱的有些病態了,看起來挺好欺負的,實則腹黑的沒人能比。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不可貌相。
他再次盤腿放在了我的身邊,手玩弄着我的頭髮,偶爾的在我的臉上撥弄兩下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這一幕似乎一個小時之前剛剛發生過。
“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我們不要逃出去嗎?”我甩了甩腦袋,把頭髮從他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祁文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坐在那裡,只是手中沒有了我的頭髮,他想了想說道:“唔……這樣也不錯。”
“不錯?我們要在這裡餓死嗎?”我瞪起眼睛來瞧着他,側躺在地上讓我在地理位置上很沒有優勢,他怎麼都是居高臨下的望着我。
祁文又露出了一張思考的臉,隨即說道:“不是有蟲子……”
“呸!”我瞬間迴應道:“我纔不會吃那些東西,我寧可餓死。”
“說不定你的提議很好,事情會好辦很多的。”祁文蹙眉,小聲的嘀咕着。
我要是能伸出手來,一定呼他的熊臉,他的意思是說,我死了會更好?
祁文低頭就看到了我非常有敵意的表情,不禁笑了,露着潔白的牙齒溫柔說道:“你似乎對我有很多的誤解。”
“我好像就沒有正確的理解過你。”我立即反駁道:“你神秘莫測到讓人害怕。”
“你害怕我嗎?”他用異常輕柔的口吻問我,臉上還帶着微微受傷的表情。
他都這樣了,我還害怕什麼!我無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選擇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抖了抖頭髮,興奮的問道:“你覺沒覺得我的頭髮長了一些?”
“我……”我剛要回答,在拍賣會的房間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不管你變化了髮型,還是戴了新的手錶,哪怕換了一身新的行頭,我都記得。
不過話到嘴邊,我換作了一聲冷哼,不屑的說道:“我怎麼會注意到這樣的事情。”
“……”他低垂下了腦袋,嘟着嘴巴說道:“我以爲你會喜歡呢,上次你明明說,你喜歡夜的,夜的優勢……不過就是一頭秀髮而已……”
他竟然在意這個!
我驚訝的望着他,我是真的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有時候見面他會很黏我,表現的像個小孩子。有時候見面他會很淡然,彷彿我們不過是剛剛認識的,連朋友都不算的關係。有時候他又神神秘秘的,用那種我如同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的眼神望着我。
他到底想要怎樣啊!
如果我現在能自由活動雙手的話,一定會把頭髮撓禿一塊的。
單身了二十多年,宅了十幾年,我根本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自從手心裡多了一條紅線之後,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情齊刷刷的衝過來,令我應接不暇,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別露出這樣的眼神,不好看……”祁文伸手,用大拇指輕輕的掃着我的眼角,想讓我的眼角不再那麼低垂着。
他溫柔的看着我,我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我有些慶幸這裡很黑,若不是我們兩個捱得近,我才能夠看清他的臉,不然誰都看不到誰的。
我縮了縮脖子,儘量的低下頭,這樣他就看不到我紅透了的臉了。
過了一會兒周圍沒了動靜,我以爲祁文發生了什麼危險,亦或者是像以前那樣,突然又消失不見走掉了。我慌張的擡起頭來,想要看看到底是哪種狀況。
柔軟的、帶着溫熱的溼度,一個嘴脣落在了我的臉頰上,多情的鼻息灑滿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