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祁文哪裡來的自信心,明明利用我最厲害的是他。
“你確定你沒有傷害過我嗎?”我緊緊逼問道:“你就沒有利用過我的時候?”
他平靜的看着我,哪怕我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沒有絲毫的閃爍。
可是最後,他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咧了咧乾澀的嘴角,心裡有些難受。
他當然可以不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他和葉秋墨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哦,對了,也是有的。
起碼葉大總裁還會哄哄我,說句什麼會把一切都告訴我的虛妄的話,而祁文連句這樣的話都不願意說,空頭的支票都懶得給。
我發覺我的情緒有些激動,正在往難以控制的局面發展。
可越是這樣,我越是出奇的冷靜,我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我的身上有三個鬼弒,據說是世界上最毒的毒物。種鬼弒的時候可謂九死一生,哪怕是沒死,活着的人也不會多麼好過。我現在就是一味藥引子,而這些都是拜誰所賜呢?”
祁文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揚了揚嘴角,繼續平靜的說道:“鬼弒救我,同時也會害我。我中了毒,它以毒攻毒幫我解了毒,我明明需要的是剋制,可是你卻讓我不間斷的吃東西。那時候我很餓,無法管住嘴巴,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吃下了很多東西,然而那些東西補充的是鬼弒的營養,我沒說錯吧?”
祁文依舊沒有說話,從他的眼神中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想來他的確沒有衝我發過脾氣,在飯店“偶遇”,他生氣我和李央“親暱”,可也只是無奈的轉身離去而已。
在知道了越來越多的事情之後,我幾乎每次有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會控制不住情緒。不管之前他對我說了什麼樣的甜言蜜語,最後的結局都是以我的情緒失控,對他各種指責結束。
祁文本不想對鬼弒的事情解釋,可能他也察覺到了我這次的不同,心裡稍稍覺得詭異。對於無法把握的事情,他都會表現的愈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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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躲在我身後的白白,微微嘆息說了一句:“我不會害你。”
“你記在小本子上,要找他算賬的葉秋墨,也總會這麼說。”我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果然如同李央說的,這兩個男人都無法讓人相信?
問題就是,現在又多了一個葉錦青。
祁文雖然坐在那裡沒再說話,可他本悠閒自在活動着的手指,此刻變得躁動了起來,那修長的手指好似被抓住的章魚,掙扎雀躍的厲害。
我默默的在他對面坐在下來,靠在了牆壁上。懸崖上的牆壁很乾燥,幹得彷彿一點水分都沒有。
白白馬上從我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躲在了我的臂彎裡,找好了姿勢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了。
我和祁文長久的沉默着,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火堆瞧着,而他卻一直在盯着我。
白白倒是沒心沒肺的睡得香甜,沒一會兒小呼嚕打得震天響。
我終於還是沒忍住,仰頭衝着祁文輕聲問道:“我們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你要做好準備,我們很快就會走的。”他回答道:“我需要恢復體力。”
“閔悅靈沒有去幫你忙嗎?”我疑惑的問道,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趕過去的。當時聽着打鬥的聲音那麼近,她也不可能找不到人影。
祁文的手指安靜了一些,說明他的情緒穩定了一點,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沒見過她。我很好奇,你既然總是問她的事情,爲什麼上次你見到她的時候,反而躲躲閃閃的?”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明白。”不知道他是在演戲,還是真的不理解,我氣到無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祁文抿嘴苦笑了一聲,平緩的說道:“我不需要明白隨從的想法,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要什麼,你的一切。”
他總是用最真誠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淪陷。
對於我這種單身了二十幾年的人來說,他認真的表情,祥和的臉,說話的口吻,都是一擊必殺。
他是真的那麼想的?還是隻是經驗足?我無法做出哪怕一丁點的判斷。
“隨從?”我弱弱的問道。
祁文看着我,一副無比淡然的樣子,好像在說這個問題我應該早就發現了纔對。他點頭說道:“悅靈是我的隨從,跟隨了我多年。怎麼了?你難道認爲?”
“我什麼都沒有認爲。”我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種時候也太難爲情了,怎麼可能聽他說完。
不管他是在不承認他和閔悅靈的關係,還是他真的和她是主僕的關係,可我覺得這誤會讓我有些臉紅心跳。
細細的回味一下,心跳的原因又似乎並不是因爲誤會。
我是……放心了嗎?
這個念頭冒在腦袋裡的時候,心猛然跳躍了好幾下,如同鯉魚跳龍門一般的活躍,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吐露了出去。
應該保持平穩的心情,我不斷的提醒自己。
我半闔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祁文坐在我對面溫柔如水的臉。
他面帶微笑看着我,我突然察覺到了,他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懂,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讓我誤會,故意看我笑話,故意想看我的表情。
我抿了嘴脣,把腦袋歪到了一邊,抱起肩膀不說話。
明明都已經過了好半天,我悄悄的往那邊看了一眼,他依舊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從來沒有換過方向,讓我有種“他的眼裡只有我”的錯覺。
我很是尷尬,清咳了一聲,絞盡腦汁的企圖轉移話題,嘀咕着說道:“你不去救霧雲真的好嗎?是派閔悅靈去救了嗎?”
“我沒有碰到悅靈是真的,至於霧雲……我爲什麼要救她呢?她的事情與我何干?”他擺出了天真的臉,好像真的不懂。
我本來靠在牆上的,聽他這麼一說坐直了身子蹦躂了起來,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說道:“她可是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