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看了一圈,周圍是誰都沒看清楚呢,張斐揚就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一旁。
本來她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和我說話呢,沒想到門口的人格外的多,反而是我之前坐着的沙發,周圍沒幾個人。
她又悻悻的把我帶了回去,再往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把我往旁邊一擠,和我坐在了一張稍大一些的單人沙發上,整理了一下頭髮,清了清嗓子,這纔對我娓娓道來。
“來到島上之後,我發覺尹尋不太對勁。”
“嗯?不對勁?”我表面上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實際上在心裡不斷的罵着,不對勁?你這纔看出不對勁來啊?
張斐揚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明顯的是讓我閉上嘴巴,聽她好好的說。
我乾脆的往嘴巴上比劃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緊緊的抿着嘴脣表示不再插話了,她這才接着說道:“具體的來說,應該是在那位大師那天驅鬼之後。”
張斐揚停頓了一下,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在回想吧。
她現在臉大的已經跟一張餅一樣了,所以在蹙眉頭的時候,像是包子起了褶兒。
“那天我看到那兩個從天而降的神仙之後,覺得整個身心都被淨化了,特別的舒服,特別的神聖。比在教堂裡結婚,面對着牧師的時候,都有感觸。”
我本來想問問,她這麼說的好像在教堂裡結過婚似的,不過在看到她的臉之後,我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然後我就轉頭看向了尹尋,我當時心裡甚至在想,如果他在此時此刻跟我求婚的話,我這輩子肯定非他不嫁,下午馬上就坐車回去和他領證。不管以後我們有沒有錢,過得日子怎麼樣,我都不會後悔。當時那個場景,那兩個小神仙發着淡淡的光,跳着優美的舞姿,簡直是不可多得的,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看一次的場景了。站在我身邊的是尹尋,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可是……”
對,每個故事裡都有可是。
倘若沒有這兩個字,估計這會兒張斐揚已經在民政局,幸福的拿着小紅本本,笑得燦爛了。
只不過我從頭到尾的都知道,這個結局是不可能的。
我好幾次的提醒過她,她也沒有在意過。
張斐揚又看了看周圍,再次確定沒什麼人了,這才放心的貼着我的腦袋,輕聲的說道:“我轉頭看尹尋的時候,他的額頭出了不少的汗。我以爲他是身體不舒服,等到結束之後,我就讓他回房間休息了。下午的拍攝剛一半,我得空回房間找他,發覺他根本就不在。我以爲他是餓了,出去找東西吃了,但是怎麼找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打電話他也不接。”
“後來我就瘋狂的找他,不管問誰,都沒有見過他。然後終於,我在酒店的拐角看到了他,當時他側對着我,我看到他在跟人講話。他真的躲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我以爲他在私會誰,就悄悄的蹭過去看。”
“結果你誰都沒有看到?”我忍不住的問道。
張斐揚傻愣愣的扭頭看着我,我發覺她的眼睛變得很暗淡了,好像一個五六十歲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睛,她的眼白正在漸漸的發黃。
她的外貌還是維持着二十多歲的樣子,可是她的內在已經變老了。
這一點張斐揚自己似乎還不知情。
她的眼神偶爾的會失去聚焦,在聽到我說的話之後,愣愣的轉頭問我:“你……怎麼知道?”
“那個……”我咧了咧嘴角說道:“如果他真的只是有私情的話,你肯定早就出馬了,根本不需要偷偷的告訴我不是麼。”
“哦,對。”張斐揚想了想,弱弱的點了點頭,神情倒是真的有些無助。
她接着對我說道:“我走過去,悄悄躲在角落裡,這才發覺到尹尋竟然是在對着一堵牆說話。”
“牆上有什麼?”我問道。
張斐揚想了想,搖了搖頭。
她的身材,加上我們兩個又是擠在一張寬大的單人沙發上,她的這個搖頭的幅度,好幾下都撞在了我的腦殼上。
我真的被她撞得,鼻血都快流出來了。
“牆上什麼東西都沒有,而尹尋真的是在跟那堵牆……對話,是對話你懂嗎?”她默默的轉頭看着我,鼻尖都快頂在我的鼻尖上了。
我往旁邊挪了挪,幾乎要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了,搖頭說道:“他在對着牆說話?而你什麼都看不到?那麼他在說什麼?”
“我去的時候,他們快要討論完了。”張斐揚用了“討論”這個詞兒,我只能繼續聽她說。
她想了想說道:“他們似乎在爭論,尹尋脖子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他似乎在說什麼計劃,什麼終止,說那個是行不通的之類的。”
別說是我,張斐揚聽到這些話,心裡也是有些疑惑的吧,她肯定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有些奇怪,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所以我就想要再聽一下,可是他們已經不再討論了。尹尋裝作沒事一樣的回到了房間裡,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有心事。”張斐揚說完,抿着嘴脣盯着沙發前的那張紅木的長方形茶几,兩隻手來回的搓着,神情有些緊張了。
我嚥了咽口水,知道她終於講到關鍵的部分了,想要催促她繼續講,但是看她的樣子,我又不想刺激她。
主要是因爲刺激到了她,一旦她發起瘋來,我是真的壓制不住她。
“你知道嗎?尹尋對我不感興趣了。”張斐揚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這和我預期想要知道的,不是一路的,所以我也是一愣,問道:“哈?”
“他每天晚上都會對我……”她害羞的低下頭,聲音壓得更低了,嘀咕着說道:“可是昨晚,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他都對我沒有一點意思。”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在對我說什麼,她這麼一說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張斐揚現在起碼都快二百斤了,我真的不想告訴她,根據那晚我看到的事實,尹尋從頭大尾對身邊躺着的一坨白肉,都沒有感興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