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着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看他那股子嘚瑟的勁頭更不想要去問。
不過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在葉雲飛的心中,似乎葉錦青和葉秋墨都不是他的兒子,甚至這位大叔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好像他本人和葉家都沒什麼關係似的。
從葉雲飛那期盼的眼神來看,他等着我發問呢。
我偏偏沒這個心思,懶得問他,反而說道:“今天你們一家人團聚也不容易,我覺得大叔你還是去老夫人、大夫人、兒子、女兒那裡露個臉比較好,就不要在這裡煩我了。那情詩聽得我渾身冷,腦袋都快炸了。”
葉雲飛得到了啓示一般,他優雅的站在我的身邊,側身拍了拍手,那樣子真的太像是廣告上的海報了。
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一側的髮梢染成了金色的。他修長的雙腿交叉着,兩根胳膊擡起,放在耳邊的位置。
他的衣服穿得很得體,表情舒緩,這樣的富家大叔,一定很有女人緣。如他所說,他家的基因真的很不錯。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不會把他和葉錦青、葉秋墨放在一個框框裡,覺得他們真的很不像是一家人。
我的心裡,反倒是覺得,他的氣質和一個人很像。
“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情詩。沒關係,這些情詩我不過準備了一天而已。”他嘴巴上這麼說的,眼睛裡明顯的透露着失落。
我是沒打算安慰他的,他倒是自我修復能力很強,馬上振作了起來說道:“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再用女人們都喜歡的手段的”
說完,這位大叔如同要赴戰場似的,昂首挺胸的出了窗戶。
我歪着腦袋往窗戶外面的小陽臺上看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人了。我明明馬上就歪頭了,他消失得還真快。
想到他還要繼續的煩我,我就一陣頭疼。
我現在才發覺到,李央是多麼的平易近人啊
葉雲飛走掉之後,我強打着精神又吃掉了一些食物。其實此刻這些食物在我的嘴巴里索然無味,哪怕是上等的食材,對我來說也是浪費的。
可是我必須補充體力。我張大了嘴巴,不斷的往嘴巴里塞着食物,多虧這些上好的食材幾乎是入口即化的,我只需要嚼幾口囫圇的嚥下去就行了。
我現在有種母親的偉大感,我知道那三隻鬼弒爲了保護我受了傷,爲了讓它們更好的恢復,我只能拼命的吃給它們良好的發展空間和懷孕了的媽媽沒什麼兩樣。
硬是把面前的一半盤子裡的東西都塞進了肚子裡,幾乎嚐遍了所有盤子裡的美食,我深吸了一口氣,挺着肚子靠在了沙發上。
葉雲飛應該不回來了吧
就這麼想着
等我再次暈暈乎乎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以一種狗啃屎的姿勢,跪趴在地上,地毯上還有一塊溼掉的痕跡。
就這樣我也能夠流出口水來,也是夠了。
我揉了揉差點被折斷的脖子,準備起身。
眼前忽然晃過了一道白影,我以爲有人,啞着嗓子問了一聲。
可房間裡安靜的要命,沒有一點動靜,我揉了揉眼睛往周圍看了看,雖然房間是挺大的,不過是開放性的空間,一眼能夠看得過來,房間裡除了我並無他人。
大概是最近的我太敏感了吧,我抿了抿乾脆的嘴脣,搖搖晃晃的挺着身子,跪在地上轉身趴在桌子上,抓起早就涼透了的果汁喝了一口。
吧唧了一下嘴巴,我也懶得站起來了,幾乎是一邊滾動着,一邊爬動着,掙扎着來到了牀邊上。卯足了力氣,才爬上了牀。
眼角那邊又閃過了一道白影,我懶得管了,大概是剛剛趴在地上壓到了眼睛,這會兒睜開眼睛後,眼睛有短暫性的視覺障礙,纔會一直覺得有白色的影子。
反正我現在難受的很,肚子微微發脹,眼睛很酸很澀很痛,很想趕緊趴在牀上,美美的睡到地老天荒。
我怎麼就那麼的渾身無力了
感覺靈魂都快要從身上抽離出來了。
一定是急速凍傷的緣故。
其實說來這次也奇怪,每次我從夢中進入到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旁邊時,不管我在那邊受了多重的傷,醒來之後我也知道,那不過是個夢而已。
但是這次卻不同。
不僅僅我是大睜着眼睛的時候過去的,這次男人表現出來的氣息也完全的不一樣。之前他一直把我當手心裡的寶,盼望着和我見面的那一天,可剛剛他表現出來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感覺。
他是盼望着見我的,可他也沒想我活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和我不是一個陣營裡的人
反正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過於曲折離奇,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這些事情了。
雖然他這次帶着惡意,改變很大,可是我知道,他還是那個男人。那個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總是在我耳邊呼喚的男人。
我縮了縮身子,鑽進了暖暖的被窩裡。
剛進被窩的時候覺得有些冷,這會兒好不容易纔暖和了過來。我把身子縮成了一個球形,雙手抱着膝蓋。
我很喜歡這樣的睡覺姿勢,從小就是自己生活。小孩子不會做飯,幾乎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也有過被人嫌棄的時候,每天吃麪包度日,營養不良。被說是沒人要的孩子,過街喊打。我都挺了過來,每每想到這種時候,我都覺得很多問題都不是事兒。
倒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剛發覺沒有了小時候大部分的記憶,我竟然絲毫不在乎這件事情,也是挺奇怪的。
呵呵,大概那段記憶不怎麼好,我的大腦自動的選擇了遺忘吧。
就這麼東想西想的,我漸漸的進入了夢想。
耳邊響起了有節奏的鈴鐺聲。
“叮叮叮叮”
我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中,一切虛幻的那麼不真實。
鈴聲忽近忽遠,清晰又模糊。
“叮叮叮叮”
四聲一個循環,中間會間隔幾個節拍。
“叮叮叮叮”
我的靈魂正在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