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月臉色難看急了,兩道秀眉擰成了麻花,正要發火,便聽傅敬鬆笑道:“冬兒好大的公主脾氣呢。”
他笑的曖昧,稱呼她依舊是‘冬兒’兩字。
“呵呵,三公子還真是會說笑,我脾氣再大大不過豬三公子,瞧那兩眼瞪的如銅鈴,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夏冬兒擺弄着她的蔻丹,眼睛連擡都沒有擡的。
朱三公子這是躺着也中槍嗎?只見他臉色難看,拍桌而起,“傅公子,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改日再回請公子!”
語罷,他起身便離開。
“朱公子……”傅敬鬆喊道,可朱三已經出了雅間,緊接着又見雯月也緩緩起身,說道:“傅三哥,那雯月就也先告辭了。”
“雯月小姐……”傅敬鬆欲要挽留,卻見雯月也已經帶着如玉出了雅間,他冷笑一聲,擡眼看向夏冬兒。
夏冬兒很無辜的聳了聳肩,笑着起身,優雅的也走出了雅間。
雅間中獨留傅敬鬆,他不但沒生氣反而笑出聲來,他這個嫂子真是有趣,能三言兩語就把一向目中無人的雯月大小姐氣走,還真是不簡單。
而且還是氣走了兩次。
話說朱三出了玉荷生的門向右走,隨後雯月便喊住了他,“表哥!”
“表妹,今天真是倒黴,竟然會遇到她!”朱三胖胖的身體轉過來,對雯月抱怨,他恨夏冬兒真是到了極點。
還有那個叫君柔的,恨不得將此二人先那什麼了再那什麼了!
這表兄妹此時的心情是一樣的,朱三氣憤上次不曾得到君柔,又被夏冬兒告了一狀,多天的牢獄之災死都不能忘,而雯月則是氣夏冬兒兩次不將她放入眼中,而且還用身份來壓她。
一個鄉下野丫頭,就算是穿上了公主的衣服,她也還是一個野丫頭!
“表哥,她真是過分,害你那麼多天的牢獄,這口氣你就咽得下?”雯月將朱三扯到一旁,咬牙切實的問道。
朱三冷哼,接着又呸了一口,“本公子若是能咽得下剛纔就不會拍桌告辭了,只是如今是公主,我們又能拿她如何?”
又能如何?
兄妹兩人皆是恨的牙疼,想起夏冬兒臉上得意的笑容,兩人臉色臭的簡直是比陽光下的那坨狗、屎還要殘暴。
“表哥,綁了她,你要她,我要他!”雯月說道。
朱三心裡明白,雯月說的是綁了夏冬兒,他要夏冬兒,她則要傅容瑄,這主意是不錯的,就是有些難辦。
“那狗太過兇殘,不好處理。”朱三說道。
雯月想了片刻,獰笑:“我知道有個地方,任那狗的鼻子再靈也找不到的!”
“你是說……”朱三疑惑。
雯月生怕朱三不應,雖然單憑自己也是能解決的,但有作伴的豈不更好?就算死,也有人陪着。
朱三皺眉,綁架公主,死罪!
“表妹,此時還需從長計議!”
“表哥你怕什麼?出了事自然有我擔着,就是我擔不了也
還有我爹爹,今天難得遇到她出宮,過了今天可就機會難遇了!”雯月扯着朱三的袖子,怒氣衝衝的低吼着。
抓到她後,她要怎麼懲罰她才能嚥下那口氣?白綾?匕首?凌遲?似乎都不夠解恨呢。
朱三看着她眼中的怒氣,終於點了頭。
話說夏冬兒出了玉荷的門生向左,路邊有賣包子的,買了幾個,邊走邊吃着。
“小姐,剛纔看雯月那張臉臭的像吃了大便,真爽!”而且最讓她感動的是,夏冬兒說當她是朋友,從來沒有當她是奴婢。
這不禁讓她在衆人面前挽回了尊嚴,而且還面子十足!
夏冬兒轉頭看君柔,撇了一眼,說道:“最近要小心些,她報復心很強的。”
“你怎麼知道?”
“小心些就是了!”她沒解釋,只是用着肯定的語氣表明,雯月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君柔心中是明白的,於是點頭應聲:“是。”
兩人帶着一狗繼續逛着,突然君柔扯着夏冬兒指着一處店鋪驚奇的說道:“小姐,快看!”
君柔很少如此誇張的,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塊刻有金夏商鋪的招牌忽然砸入眼中。
“金夏商鋪?”夏冬兒喃喃唸叨,“這怎麼了?是不是那裡有你想買的?”
君柔暗暗翻白眼,“金是國姓,夏是你的姓氏,好巧。”
“咦?的確是巧,走,我們看看去。”夏冬兒也挺好奇,不知道這商鋪經營爲何物?
兩人進去,第一眼便覺這店鋪裝修很是別緻,櫃檯後面的整面牆釘着鏤空的木雕,上刻着玫瑰花組成的金夏二字,木雕底刷着粉紅色的油漆,於是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粉紅中開滿了玫瑰,美麗異常。
鋪子的兩邊是貨架,上面擺滿了格式首飾,原來這是一家首飾鋪。
估計是正晌午的原因,鋪子裡沒客人,只有一個年紀看似四十來歲的婦人,見有人進鋪子,連忙起身熱情招待:“兩位姑娘……哎呀,好大的一隻狗!”
婦人似乎怕狗,招呼打了一半,卻被大寶給嚇的站在櫃檯裡面不敢出來了。而大寶則是瞪着眼睛將那婦人打量,舔了舔嘴巴,一副遇到好吃了的模樣。
“大寶!聽話!”夏冬兒呵斥它,它便老老實實的趴在一邊了,伸着舌頭流着哈喇子等夏冬兒。
“掌櫃的勿要怕,這狗不傷人的!”夏冬兒含着歉意解釋道。
那婦人長舒一口氣,額頭的冷汗證明了她還是有些怕的,不好意思的訕笑:“姑娘勿要見怪,年輕時被狗咬過,所以見到狗就害怕,真是越老越沒用了。”
“掌櫃的說哪裡話,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婦人搖頭,“姑娘,還是先看看咱鋪子的首飾吧,看看可有喜歡的?”
大致看過,鋪子的首飾很多,有玉製的,有金制的,有銀質的,也有珍珠和各類珠寶,髮簪、珠花、額飾、耳環、手鐲、項鍊等各個款式不同,有小家碧玉形的,有奢華豔麗形的,有俊俏秀美的,
也有甜膩可愛的,看的人眼花繚亂。
“掌櫃的這裡首飾可真多,款式也齊全,一時之間挑花了眼,倒是真不知道該選什麼好了。”夏冬兒說道。
掌櫃的倒是熱情,挨着介紹起來,“這些都是宮裡內務府設計的款式,旁的鋪子買不到,姑娘,您看這一款,此款名爲彩蝶春,御製琺琅彩,看這蝴蝶多麼的惟妙惟肖,就像真的一樣靈動,您再看這一款,此款名爲靈狐魅……”
“靈狐可是驅趕情敵的最佳選擇!”掌櫃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夏冬兒一笑,這掌櫃的倒是會看人,怎麼就知道她老公招惹了三兒?
“宮裡的妃子都喜歡這一款的,幾乎人手一支。”掌櫃的大言不慚的繼續說着,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邊是她的靈狐能防三兒,可是後宮人人擁有,這是要誰防誰呢?
莞爾一笑,說道:“那就選這款吧!”
“哎!我這就爲姑娘包起來。”掌櫃的一面取來錦盒包裝,一面喋喋不休的念道,“姑娘,還有那款金鑲玉也是宮中御製的名品呢,要不要也給姑娘包起來呢?”
突然,夏冬兒蹙眉,目光看向掌櫃所指的那套金鑲玉。
其實就是一支金步搖,上面鑲着玉片雕刻的牡丹花,下面的流蘇是金絲線制,戴在發間奢華而又大氣,且金碧輝煌、閃閃奪目。
這個款式在宮中的確是常見的,只是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款式,她好奇的是,爲何這掌櫃的要頻頻跟她提起‘宮中御製’?
夏冬兒細細打量眼前這掌櫃的,一身絳紫色的煙紗碧霞羅,長及腳面的散花百褶裙,身披薄煙紗,腳穿一雙明豔豔的粉紅繡鞋,低垂的髮髻上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脣絳一抿便是花容月貌了。
四十來歲的人能將自己保養的如此美豔,又宮裡宮外的宮字不離口,看來此人是不簡單的。
“掌櫃的,這真的都的‘宮貨’?”她問道。
“是啊,咱這每一件上面都刻着‘御製’兩字呢,這裡,姑娘您瞧,我沒騙你的吧?”
掌櫃的指着髮簪後背給夏冬兒看,只見那上面果然刻着御製兩字。
“真是呢!”
掌櫃的得意的又拿過一支珠花,背後也同樣有御製兩字,“從咱這鋪子出來的首飾,咱保證都是正宗的從宮裡出來的御製品!”
“小姐,若是如此這些咱們可是不能要了,不知道怎麼流出宮的,若是惹了什麼岔子怎麼辦?”君柔故作緊張的說道,有意壓低了聲音,卻又有意讓那掌櫃的聽到。
果然,掌櫃的聽了這話便高興了,低眉垂眼的說道:“哎呦,姑娘啊,沒憑沒據的您可不能詆譭人啊!我這鋪子開門做生意的,講的就是信譽和品質。”
“信譽?品質?據我所知,宮裡的東西是不許在宮外流傳的,您這裡這麼多的‘宮貨’,走的是什麼路子?是私制還是偷運?”夏冬兒不禁不慢的反問,她臉微微揚起,等着看掌櫃的會如何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