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爲皇上會生氣發怒的時候,甚至傅容瑄驚的要下跪替夏冬兒求情時,皇上竟然又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欣慰,很滿足的感覺,“好,也算朕沒白疼你,若是朕老了,身邊能有你孝順着,那朕也算死得瞑目了。”
“皇上!”宮女太監下跪,就連傅容瑄也下跪,這樣的話皇上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太不吉利。
殊不知,皇上是從現代來的皇上,觀念里根本就沒有這些,人總有老的一天,就算活兩百歲、三百歲,也總有要死的一天吧?所以死字根本就是自然規律,和吉利不吉利的沒多大關係。
更何況,他就夏冬兒這麼一個女兒,雖然眼下不能相認,最多也就是名義上的義父義女,聽到她說將來會孝順他,他怎麼可能不高興?相信很多人也都是有這樣的感觸吧?
當你還年輕時,你的孩子就伸着小小的手撫摸你,用着稚嫩的聲音說,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孝順你,你聽了這樣的話會是什麼感受?
會不會有一種很欣慰的感覺?會不會有一種爲孩子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感覺?
此時的皇上便是如此。
“好好好。”皇上連說三聲好,“冬兒孝順,朕深感欣慰,所以朕要快些讓人把你的眼睛治好,因爲朕還等着你來孝順呢!”
皇上輕拍她的腦袋,這儼然就是一對真情流露的父女,竟然看的皇后雙眼溼潤,鼻息也跟着加重哽咽起來。
夏冬兒聽到,連忙又說道:“哦。皇后娘娘,你也不要難過,等你老了,冬兒也會好好照顧你的,無論你多老,冬兒都會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讓你看起來永遠都是十八歲,然後咱倆一起逛街,人家都會誤認爲你是我姐姐!”
皇后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就會哄人高興!”
夏冬兒跟着呵呵一笑,說了這麼會兒話,才發現頭疼真的好了,就見她再次激動的晃着皇上的手臂,問道:“皇上,快說說,那醒酒湯是用什麼熬製的?簡直就是奇效,你快告訴我,等我下次再喝醉,也讓人這麼熬。”
“恩?還有下次?”皇上臉一橫,突然意識到她看不見,於是又變得柔和起來,“宿醉傷身體,以後再不許喝那麼多了!”
房間的氣氛好融洽,有人羨慕夏冬兒,明明是鄉下貧農出身,卻能得到皇上如此眷寵,也有人不滿,盯着抱着皇上那隻手臂不停搖晃的人,恨不得上前將她來開,護在自己身邊不讓其接近任何人。
“好好好,聽你的,沒有下次便是了,不過,皇上,你能不能答應我個條件?”
敢稱呼皇上爲老金的她是開元第一人,敢說如果皇上老了如此之類的話,她是開元第一人,皇上如此待她,她又什麼條件又是皇上所不能答應的?
夏冬兒淡淡一笑,一連兩天了,一直夢到她去爬山,連綿的青山起起伏伏,她不停的在山上奔走,她不知道她在尋找着什麼,總之很着急的樣子,雖然看不到,可她卻來去自如,
最終,她找到了一間小廟,感覺那廟很破舊,但走進去時心裡卻是感覺很踏實,在你那裡吃了人家供奉的梅花餅,突然就覺眼睛看到了光。
看到光,那樣的感覺讓她好興奮,所以,她很想去爬山,想去尋找那間破舊卻很靈驗的小廟。
皇上等人見她滿臉的期盼,以爲她會說什麼什麼驚天動地的條件,哪知她竟然說了這樣一句:“我想去爬山,可是眼睛看不到,皇上只要幫忙找個人能隨我同去便可。”
“爬山?”皇后大驚,“等你眼睛好了再去好嗎?”
眼睛看不到,還總是想跑出去,就不知道很危險的嗎?而且,這裡的山上時常有野物出現,她還以爲她是在現代嗎?
“恩,皇后說的對,還是等眼睛好了再去吧,這兩天魏國公主就要來了,還有丞相之女的婚事也沒安定,等處理完了這些事,我陪你去好不好?”皇上說道,同時他的目光也是落向傅容瑄的,其用意不得而知。
這話又是讓大家一驚,魏國的公主要來了,不知道又是會選中了那家公子去聯姻。
然而傅容瑄心裡卻是明白的,魏國的公主不就是衝着他來的嗎?魏國公主的行程雖然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卻瞞不住傅容瑄的人,故,這個消息傅容瑄是早就知道了的。
“魏國公主來,怕是要有得忙了。”
這話題就這樣被轉移,夏冬兒聽他們說,魏國公主來是聯姻的,聽說這是魏國遞上降書的唯一條件,然而,也不少非聯姻不可,開元國大人多,大可再攻打一次魏國,讓魏國徹底的變成一座空城。
只是這樣的代價會太大,開元才經歷一場長達幾年的城池爭奪之戰,再打仗,只怕也會照成國庫空虛的現象。
故,聯姻若能將魏國納入囊中,到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人選不好定,聽他們談話的口氣,似乎皇上有意選了傅容瑄,而傅容瑄卻是不同意的,其實夏冬兒也不想同意,爲什麼不想,她也不知道,反正直覺就是不同意。
“魏國公主一定很好看,不如給大哥介紹一下當媳婦吧?”夏冬兒說道,說完還輕咧脣角,一副天真模樣。
“大皇子?”皇后挑眉,“你怎麼想起大皇子來?魏國指明是選了傅將軍的。”
魏國聯姻,朝廷各大臣已皆知,這是今早上朝時已經端出來商議過的事情,大家也都覺得,傅將軍與魏國聯姻,已經成了定局,這臨時換人,怕是魏國不會同意的吧?
夏冬兒心裡一陣難過,這種不捨的情懷讓她心疼,可是她改變不了什麼,只得淡淡說道:“唉,倒是可惜了,大哥一個人也挺孤單,還想着幫他找個可心的人陪着他呢,這下倒是不成了,好吧,那就恭喜傅將軍了。”
她臉上的神色有些落寞,恭喜傅容瑄的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語調不正常,好在已經用大皇子當了掩飾,其實她也這麼想的,一定是覺得魏國公主不能和大皇子在一起,她爲大皇子
覺的有些可惜罷了。
傅容瑄卻是沒有發現,他心裡正爲此事心煩,幽幽擡起目光看向她,心思複雜無比,她說恭喜他,她怎麼能如此?他嘆息,她已經忘得那麼徹底,又爲何不能如此?
傅容瑄的臉色暗沉幾分,想說什麼,可礙於皇上和皇后在,有些話又說不得。
“哎呀,皇上,魏國公主還沒來,你們急什麼啊?那終歸是人家國家的公主,相比下來,我還是比較擔憂丞相府的嫡女,剛纔皇上也提到她的婚事,她的婚事怎麼了?”夏冬兒蹙眉,記得昨天傅容瑄說過,雯月的畫像今天就能佈滿全城,雖然昨天喝多了,可這句話她記得清楚。
她現在只想知道,那雯月的下場會是如何?至於那什麼魏國公主,對她來說就只是路人甲。
按理說,女孩子是不能將婚事兩字提及口中,即便不是自己的婚事,就算旁人的也是要少說,這便是矜持,可夏冬兒不在乎這些,皇上也不介意,她能問出來,皇上就必回解答。
“唉!”皇上嘆息,揮手支退了房間內的宮女太監,“相府嫡女如今怕已經是在水深火熱之中了吧?”
夏冬兒脣邊露出一抹笑,很快的閃過,繼而又故作驚訝狀態:“她怎麼了?”
房中的人均看到,大家心知肚明,卻也沒說什麼,原本對雯月的懲罰就說了要交給夏冬兒自己處理的,若不是爲了金虎,當時皇上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將雯月給釋放出來。
“她啊,還是不要說她了……”
“爲什麼不說了?說啊!”
“……”
房中沒有外人,皇上和皇后各知底細,傅容瑄又跟夏冬兒關係特殊,大寶就算懂人話,卻也不會說人話,除此房中沒有旁人,皇上便也將今早得知的消息說了出來。
之前皇后也是不知道的,皇上這麼一說,她便說道:“看來,將軍府的好事近了。”
將軍府的好事近了,皇上也是這麼認爲的,他遲遲不肯指婚,就是想看看將軍府回有何動作,然而,無論雯月是嫁了誰,只要是在將軍府,將來就勢必會對夏冬兒照成威脅,這是皇上不想看到的。
夏冬兒是早晚要回將軍府的,他怎麼能提前先給她製造出這麼一個麻煩來呢?
所以,皇上是有皇上的打算,將軍府的好事近了也只是表象。
丞相府勢必不會罷休,將軍府也勢必會死撐,這最終的結果還真是未必,更何況,還有眼前的傅容瑄在,他更是不會允許雯月進將軍府的吧?
“唉,她現在名聲毀了,很可憐呢,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做出這麼缺德的殘害一個女子的名聲,不知道女子的名聲是最重要的嗎?若是將軍府真的能接納她到也是好事一件,只怕……”夏冬兒欲言又止,只怕什麼,那就要大家去想了。
房中的人皆是一怔,皇上更是瞪起了眼睛,女子的名聲在古代何其重要,這個他當然知道,可這不就是她出的主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