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鑰石原來是這麼回事……
高照乖乖坐下,捏着下巴梳理自己的情況。
三天前從奈恩聖靈那裡收到了鑰石,兩天前進入加拉迪亞,現在看一切順利。
跟黑巫師戴米莉要的自由鑰石不同,紅星拿到的是限定鑰石,入口是事先設定好的。
所謂“入口”,就是身份。
紅星和大多數下環學院都被安排到世界內層的物質界搞事,開始只能是院長一個人進入,等院長晉升到必要等級,才能開啓傳送門,把各自的學徒和侍從放進來。
黑巫師白巫師的“入口”都被安排爲社會上層或者勢力高層,唯獨血巫師被安排爲底層甚至奴隸,畢竟他們的任務就是搞事。
就像現在,高照的身份是戰俘。
他這具身體本是靈魂潰散的戰俘,記憶已經潰散,連名字都找不到。唯一記得的是密林裡的廝殺,和那位女王一樣,來自加拉迪亞世界裡的蠻族。
所以高照算是魂穿,不過在深海集會所買到的那本《英斯莫指南》告訴他,只要晉升到了必要的等級,就能通過這具身體,把真正的自己拉進來。
至於怎麼晉升,仍然還是殺人噬魂的路子。
在加拉迪亞這個世界裡,靈魂不僅存在,還相當氾濫,以至於有通貨膨脹之嫌。
畢竟這個世界的基礎設定是上古卷軸,而且是上古卷軸四:湮滅。
天邊那座城市叫莫雷託尼亞,是莫雷帝國的帝都,加拉迪亞大陸的心臟。對應了上古卷軸裡的泰姆瑞爾大陸,賽普汀王朝的帝都,以及地球歷史裡的羅馬城。
這的確是個宏大的世界,還因爲糅合了羅馬或者更早的歷史,深度也超過了克林弗恩。
手上的粗糲感覺止住思緒,高照才發現自己還是滿臉絡腮鬍。
還好這時候拿不出螺旋劍,沒辦法召喚希伊蘭蒂,不然讓她看到,豈不要笑死。
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居然跟他爭起了C位。
長棍敲打鐵欄,咣咣的聲音驚醒了其他奴隸。
騎士吆喝道:“快到莊園了,都精神起來!”
“莊園老爺不會要半死不活的傢伙,我們也不會再把你們拉到其他地方賣!”
“看到那裡了嗎?到時候挑剩下的人,會被直接丟下去!”
順着騎士指的方向,高照看到山下立着一座大莊園,莊園側面的廣場緊鄰着山崖,其下雲霧繚繞,不知道有多深。
囚籠中的男女躁動起來,鐵鐐銬發出溪流般的嘩啦響聲。
遠遠看到廣場上有數十上百人排列成整齊隊形,正在揮盾劈劍。
濃濃的既視感升起,高照腦子裡閃過一連串又黃又暴力的畫面。
囚車下了山道,來到莊園大門前,又白又胖,披着絲綢長袍的莊園主被武士們簇擁着等在門外。
商隊頭目諂媚的打着招呼:“巴提亞圖斯老爺……”
騎士打開囚籠,把奴隸們驅趕出來,在大門前排成長列。
奴隸總數大概上百,沒有老人和小孩,三分之二男性,三分之一女性,大多都是金髮碧眼的蠻族。
騎士們挨個將奴隸身上的破爛布條扯掉,包括那些女奴隸。沒有人遮掩,更沒有人反抗。人人身上都遍佈傷痕,尊嚴之類的東西,早就被鞭子抽掉了。
最初高照還斜眼看熱鬧,可當騎士扯掉他身上的布條時,空蕩蕩的涼意讓他齜牙咧嘴,要很辛苦才能忍住把對方一腳踹飛的衝動。
至於羞恥什麼的,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
叫巴提亞圖斯的莊園主挨個審視奴隸,做出異常簡潔的裁定。
那些青春年少還有些姿色的男女被武士牽進莊園大門,健壯有力的男女則牽進通往廣場的另一扇門。剩下的要麼麻木的立着,要麼叫嚷着自己還有用乃至衝向莊園主,卻被武士們一棍放倒。
在這段時間裡,高照認真考慮過是不是動手。
他嘗試着推轉精神力,卻像是在即將凝固的石膏中攪動,異常艱澀。
終究不是自己的身體,靈魂不夠契合。除了一縷精神力隱約遊動,讓他渾身氣力充盈外,就只剩下一具健壯身軀。在克林弗恩世界錘鍊出來的戰鬥技藝當然沒忘記,不過因爲魂體不夠契合,沒有肌肉記憶,也變得異常生疏。
沒有武器,手腳還被鐐銬束縛着,一對一都很難獲勝,高照明智的放棄了動手的打算,努力裝出竭力讓莊園主認可自己的樣子。
凸起的肌肉和勃發的氣息嚇得莊園主退了一步,陪在莊園主身邊的壯碩武士舉起鞭子,卻被莊園主攔住。
“這個不錯,交給瑪莫斯,告訴他,我希望兩個月後能多出一個合格的角鬥士。”
莊園主目光下移,吞了口唾沫,遺憾的搖搖頭,讓高照覺得那裡更涼了。
這時候他也終於明白,之前的既視感覺是來自哪裡了。
加拉迪亞不僅是上古卷軸四,還混雜了某部綽號爲“殺與草”的美劇設定。
沒錯,斯巴達克斯:血與沙……
高照隱隱有些激動,這倒是更便利了,就不知道劇情被扭曲了多少。
等莊園主巴提亞圖斯挑完人,武士帶着高照和十多個被確定爲角鬥士候補的奴隸往廣場去,剩下十多個人則被武士們朝遠處的山崖推,那些人哭喊哀求,卻換來一通毒打。抽打他們的已經不是木棍,而是鑲嵌了鐵釘的釘錘。
在幾乎要刺破耳膜的慘叫聲裡,高照進了廣場,眼睛頓時被大片散發着晶瑩光輝的肌肉燒灼得火辣辣的,濃烈的惡臭汗味差點把他薰暈過去。
只有他被武士牽着,來到一個光頭兄貴前。
這個人膚色黝黑,年歲有些大了,至少兩米的身高和健美冠軍級別的肌肉,尤其是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依舊充盈着強大的壓迫感。
這就是巴提亞圖斯嘴裡的瑪莫斯,應該是培訓角鬥士的主管,聽了武士的轉述,審視着高照,眼裡滿是不屑。
“是用在表演祭上的嗎?那就不是真正的角鬥士!”
“帝都的貴族老爺們對真正的角鬥士毫無興趣,他們只想看到比女人還白嫩的美少年在角鬥場上喊叫、翻滾和流血。”
“要我把他訓練成角鬥士,絕對不可能!他只配當角鬥小丑!”
“聽明白了嗎小丑!?”
瑪莫斯噴了高照一臉唾沫,目光下移,發出怪異的冷笑。
“怪不得,夫人和小姐們一定喜歡。”
瑪莫斯說着伸手下掏,高照不得不側身避開,他可不想品嚐被男人握把以及蛋疼的滋味。
“好大的膽子!”
一掏未中,瑪莫斯咆哮着掐住高照的脖子,將他硬生生提起來。
“在這裡我的話就是主人的話!你敢違逆我!”
高照難以呼吸,更開不了口,強烈的窒息感涌來,反而讓精神力加速轉動。
他兩手掰住瑪莫斯的手,漸漸加力,讓光頭兄貴的眉頭漸漸皺起。
血液在精神力的灼燒下開始沸騰,握住瑪莫斯的手也熱得像烙鐵。
眼見就要把瑪莫斯的手掰開,光頭兄貴猛然鬆手,一腳將他踹飛。
“把他關進地牢!”
瑪莫斯怒聲道:“跟那兩個還沒挨夠鞭子的傢伙關在一起!”
助手將砸在牆上,摔得七葷八素的高照架走。
瑪莫斯舉起手,手腕多出一圈青黑淤痕,虎口也紅得發亮,像被灼燒過一樣。
他抖着手,咬牙切齒的嘀咕:“又一個奇怪的傢伙。”
被一腳踹進昏暗腐臭的地牢,高照正在慶幸自己躲過了太監之災,深處兩邊角落裡同時響起嗤笑聲。
低沉的中年男聲說:“讓我猜猜是誰,晨星對吧?咱們的入口是差不多的。”
尖利的童音說:“還以爲你能忍住不暴露底細呢,結果還是沒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