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秋了,我看這樹上已經開始慢慢枯黃的葉子感嘆不已。天色很純淨,依舊是那樣一望無垠的湛藍,如絲絮般的雲緩緩翻卷着。誰又知道,在那樣的平靜之中,下一秒,就會烏雲密佈,黑暗襲來呢?
雨聲淅瀝,伴隨着叩門聲。我離開窗前,打開了門,李肅一身溼透的站在門外。
我有些驚訝,讓他進來後,還是不住的打趣:“我們風度翩翩的李大公子爲何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啊?”
他喝了兩口熱茶,接過我遞過去的乾毛巾苦笑了一下:“關大小姐,你就不要挖苦我了,我打聽到一個消息,要不要告訴你?”
我斜睨了他一眼:“有話快說!”
他正色到:“聽說,牛輔死了……”
“然後呢?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他的部下帶兵反了,打進長安城來了?”我平靜的說到。
他吃驚的張大嘴,愕然:“你知道?”
我點點頭:“大致知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呂布怎麼樣了?”歷史上的一些大事件我是知道的,可是關於人物的小事件我就不太清楚了。唉!早知道會穿越到這樣一個時空來,我就應該好好學歷史了。歷史老師啊!我現在才感覺到你的偉大。
“大哥攻打陝縣,殺死牛輔後,哪料牛輔手下的三個校蔚李、郭、張濟等人反了。他們從董卓死後便暗中布兵,事機造反。大哥這次去大他們,剛好給了他們一個藉口。大哥帶的兵不多,又遭他們偷襲,被截斷回長安的路。沒辦法,就轉道冀州投奔袁紹去了。長安的兵力不多,我估計要不了明天,這城就要破了!”李肅說到,憂慮起來:“現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我安靜的聽完他說這一段,心中思索起來。半晌,我開口到:“我們想辦法去冀州找呂布。”
“說的容易,現在長安城外面堵着那麼多人,想要出去談何容易?”李肅輕嘆說到。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真不知道你怎麼混到騎都尉這一職的?”
“喂,我可是憑真本事當上的啊,什麼混?說的那麼難聽?”他急着反駁到。
“那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沒好氣的說到。
他知道說不過我,也不再辯白,只是輕輕搖頭:“我就不相信你有什麼好辦法!”
“不用什麼好辦法,只等他們破城,我們扮成老百姓趁亂混出去。”我淡淡說道。
他一拍腦門:“哎呀,這麼簡單我怎麼沒想到?”
“那隻能說明你沒腦子。”我丟給他一個衛生眼,喊葉兒進來。吩咐她遣散府中的下人,然後找幾身舊衣服來,裝扮好後只等城破。
是夜,下了一天的雨終於停了下來。月亮露出了雲端,有着一種被雨洗刷後的朦朧。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
我看看坐在一旁的葉兒開口:“葉兒,等出了長安城你就回襄陽找孃親去。”
她一下子哭紅了臉:“姐姐,你不要我了嗎?我不要走!”
我好笑的擦去她的眼淚:“傻葉兒,我是擔心你,跟着我,你會吃苦頭的。”
她急到:“我不怕,你說過,我們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去哪我也去哪。”
我無奈的說到;“好吧,到時可不許哭鼻子哦!”
她聽到這句,知道我允許,總算破涕而笑。
一旁的李肅翹着二郎腿不屑的“切”了一聲。我瞪他一眼,坐到一張桌旁,桌上放着一吧琴。
等待太無聊,也許該做點什麼。
我十指輕釦,撥動琴絃。跟貂禪學了一段時間的琴,我能灘的熟的現代歌曲只有一首《明月幾時有》,而且還是練了好久的。沒想到現代歌曲這麼難彈,所以,我越發佩服起諸葛亮來了,他的琴藝那真是好的沒話說啊!
我仰頭看窗外的明月,輕唱出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一曲彈完就看到李肅直直的看着我,暈,他居然給我走神?我使勁一拍琴,“嗡”的一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他突然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比上倚紅樓的花魁也毫不遜色嘛,我可算是一飽耳福了!”
“那是,姐姐唱的曲沒幾個人比的上的。”葉兒得意的說道。
外頭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震響聲,喊叫聲。李肅正色到:“城要破了,我們快走。”
大家馬上恢復嚴肅的態度,朝城門方向奔去……
剛到城樓下藏好,只聽見“轟”的一聲,城門忽然大開,若干鐵騎洪水般奔涌而進。震兒欲聾的馬蹄聲,兵刃的碰撞聲在黑夜中交織成了一首澎湃的交響曲,慘烈的鳴奏着。
血腥味彌散,濃烈的衝刺着我的感官,讓我不住的作嘔。這是一場真正在眼前發生的屠殺,沒有立體三維動畫,沒有電腦特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
我被震撼了,當影視作品中的場景真實的在我眼前上映,我才知道我無法忍受這血腥的一幕。我無力的將頭靠在李肅懷中,空洞的望着這一切。葉兒早已嚇傻,呆滯的目光透着冰冷和絕望,緊緊的抱住我,仿如攀着一截浮木。
良久,城樓下才安靜下來,勝利者舉着刀刃,帶着身上血映的徽章向前挺進,留下幾個小兵收拾殘局,而後也追隨隊伍而去。
我麻木的起身,向城外走去。城門外是一番相同的慘烈景象,屍橫遍野,支離破碎……空氣中瀰漫着腐朽的氣息,偶爾船來幾聲兀鷹的怪叫,它們準備展開一場鮮血的盛宴。
李肅不知道從哪牽來兩匹戰亂中逃棄的馬匹,對我揚起一個笑容:“我們不能走着去,會不會騎馬?”
我點頭牽過一匹,騎馬是呂布教的。我一躍而上,伸手將葉兒拽了上來。
李肅早已上了馬,見我們也都穩當後,揚起皮貶決絕而去。
夜色中,兩匹馬離開了長安成,向夾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