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收購了這家公司,那這公司就是你的了……你何必又要僱人管理呢,你何必又非要繼續在白老三這裡幹呢,你完全可以離開白老三這裡,回寧州去經營這家公司。”
“你不離開李順,你不離開星海,我絕對不會回去,我絕對不會離開白老三這邊。”冬兒的口氣很堅決,接着頓了頓說:“再說,目前,我知道了白老三如此多的機密,你以爲我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能離開嗎?再說了,白老三給我的豐厚報酬,我如何捨得呢,我這個人,向來和錢沒有仇的,我對金錢一如既往充滿着無比的熱愛。”
我無語了,怔了半天,鬱郁地掛了電話。
然後,我把電話打給了李順。
“我靠有人搶在我前面把你的公司買走了……媽的,這人倒是很牛逼啊,敢和我爭:“電話一接通,李順上來就說:“我已經安排了老秦,查清這人是誰,然後我打算親自帶人去找他,可以給他高出一倍的價格,讓他必須把公司給老子讓出來……如果他不服不聽話,老子就廢了他,把他丟到大海里去餵魚,然後,公司還是要收回來。”
聽李順絮絮叨叨說完,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必了……這事你不要操心了!”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鳥意思?”李順的聲音有些發愣。
“收購這公司的人,我知道是誰……既然她已經收購了,那就隨她去吧,不要過問了。”我說。
“哦,你知道是誰?是你安排這人去收購的?”李順說。
“不是,是她自己要收購的。”
“這人爲什麼要去高價收購這公司,很明顯,這買賣不合算,那麼,這人的目的何在?”李順說。
“只是……爲了過去的某種情結……爲了找尋對過去的某種思緒。”我說。
我知道如果李順早晚能查出是冬兒做的這事,所以,我索性不打算隱瞞。
“哦……”李順哦了一聲,接着沉默了。
半天,李順突然說:“聽你這話……我想起來了……我突然想起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的老情人冬兒,這個冬兒是你的初戀,你的公司,是不是她收購的?”
我說:“是的,是她安排人收購的!”
“靠……竟然是她,果然是她!”李順說:“這個冬兒早就和你分道揚鑣了,現在跟着白老三和你我作對,成爲白老三的得力財務主管,你以爲她收購這家公司是爲了懷舊?是爲了找什麼鳥情結和思緒?錯兄弟,我告訴你,她必定是受白老三的安排做這事的,她這麼做的目的,一來是防止公司被我收走,二來是想借此羞辱打擊你,當然,同時也是在羞辱我……
“我看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收回這家公司,在這事上我們不能輸給白老三,你的尊嚴就是我的尊嚴,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看,必要的時候,我親自去找白老三談這事,即使答應白老三的其他要求作爲交換,也要把公司弄回來……這可是你當年風光的見證。”
我說:“你的分析是徹底錯誤的,收購這公司的的確確是冬兒的個人行爲,和白老三沒有任何關聯,她的確是出於懷舊的目的做這事的,白老三對此毫不知情,白老三對段祥龍的後事早就不關心了……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也是她的意思,她知道你早晚能查出是她收購這公司的,她剛剛告訴了我,同時也向讓我和你說下,這事不要對外聲張,不要讓白老三知道這事。”
“哦……這麼說,她一方面想收回這公司用來懷舊,另一方面又不想因爲這事給自己帶來麻煩,招致白老三的猜疑,讓白老三懷疑她和你在藕斷絲連,是不是?”李順說。
“基本是這樣!”我說。
“我看,這恐怕是她使的一個計謀吧,恐怕這是白老三爲了防止我去找他故意安排她這麼和你說的吧。”李順的聲音裡充滿了懷疑。
我說:“不是……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給你保證不是!”
“那麼,就是她真的還想和你破鏡重圓?一方面她跟着白老三和我們作對,一方面還捨不得你這個小男人?或者是想對你施用美人計,將你拉到白老三的陣營裡去?”李順的聲音有些發陰。
我的心裡打了一個寒戰,說:“你實在是想的太多了……她這個人沒有你想的那麼有心計,我對她還是瞭解的……同時,這個人,她就是愛錢,她這麼做的目的,她跟着白老三乾的目的,無非都是爲了經濟上的利益。”
“照你這麼說,倒是我多疑了……如此,看來,我該成全她了?成全她將你的公司收買走,成全她守着你們曾經的公司讓她盡情懷念你們曾經的初戀時光,懷想你們曾經所謂的狗屁愛情?”李順說。
我沒有說話。
半天,李順嘆了口氣:“男人和女人這些鳥事,真煩人。女人啊,真他媽的捉摸不透,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成全她,我也答應你,這公司我放棄了,我也不會去找白老三提這事了。你的公司落在你老情人的手裡總比落在其他不相干的人手裡好。雖然我有些不情願,但是,既然你發話了,你下指示了,我怎麼敢不聽二當家的話呢,二當家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嘛。”
李順的聲音帶着幾分嘲諷,還有幾分酸溜溜的味道。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我不知道冬兒收購這公司對她對我的今後到底意味着什麼,我也不知道此事今後會不會惹出更大的風波。
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只知道,我的公司被冬兒收購回來了!
李順接着說:“但是,二當家的,我警告你一句話,你可以把我這話轉告給你的老情人冬兒,我不管是什麼人,不管她過去和現在和你是什麼關係,不管她收購你的這公司到底是什麼意圖,只要是跟着我的敵人和我作對的,就是我的敵人,對於敵人,我向來是不會手軟的。不會,絕對不會,永遠不會!”
李順的聲音裡隱隱帶着幾分殺氣,接着就掛了電話。
聽了李順的最後幾句話,我拿着手機又發了半天楞。
我直接開車去了公司辦公室。
下午剛上班,曹騰就進了我辦公室,拿了一份報告給我,讓我審閱。
我看完報告,然後對曹騰說:“這報告基本沒問題,可操作性比較強,回頭我再給秋總看下。”
曹騰坐在我對過的椅子上,笑着點點頭。
我看着曹騰,笑了:“曹兄,這一過完年,我看你精神很爽啊……是不是遇到有什麼喜事啊?”
曹騰呵呵一笑:“哪裡會有那麼多喜事,過年在家裡休息地好,自然精神氣就足了……我看易總精神狀態也是很不錯的嘛……怎麼樣,易總這個假期是不是很爽啊?”
我似笑非笑了一下,然後說:“春節年年過,都是一個樣,大同小異,談不上什麼爽不爽。”
曹騰眯縫起眼睛看着我,臉上同樣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易總說的恐怕不是心裡話吧,年前又是考上體制內身份,又是入黨又是提幹,三喜臨門,這年恐怕不爽都不行哦……這新的一年開始了,我看易總今年恐怕還是要好事連連啊……”
我說:“謝謝老兄吉言,但願如此。”
曹騰繼續笑着,眼神裡倏地閃過一絲陰冷,轉瞬即逝。
我接着說:“我也祝願老兄今年好事連連啊……”
曹騰呵呵笑起來:“同樣感謝易總老兄吉言,只是,我再有好事,也跟不上你老兄的步伐哦……”
我忙說:“哪裡,哪裡,老兄這話就謙虛了,依照老兄的能力,超越我是遲早的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我能跟着老兄做事 ,已經感到十分榮幸了。”曹騰笑着站起來,眼神裡又閃過轉瞬即逝的一絲嘲諷,然後就告辭出去了。
看着曹騰離去的背影,我沉思了半天。
不時有一種感覺,曹騰早晚會成爲我不容忽視的強勁對手。總是隱隱覺得,曹騰身上有我所不具備的某種素質,這種素質,或許早晚會成爲我致命的死穴。
而這種素質是什麼,我看不出也說不出。
正沉思着,海峰打來電話:“今天是元宵節,我們一起吃晚飯,我約了雲朵和海珠,訂好了酒店。”
我心不在焉地答應着海峰,接着又突然冒出一句:“你沒給秋桐約一下嗎?”
講完這話我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這話純屬多餘,元宵節,秋桐是肯定要帶着小雪去老李夫婦家的,即使老李夫婦不想着秋桐,還想着自己的孫女的。
所以,今晚,秋桐是必定會去老李家過元宵的。果然,海峰說:“我給秋桐打電話了,她要帶小雪到李順父母家去過節。”
海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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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時又想起了四哥,本想約着四哥一起吃晚飯,想了想,又作罷。
晚上,我和海珠海峰雲朵一起去酒店會餐。
大家坐定後,海珠和雲朵點餐,我去了一趟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隨意一扭頭,接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上樓梯,正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