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突然來了談興,似乎他好久沒和我神聊,今天要惡補一下。他接着說:“我們的千年古訓說得好,殺人償命血債要用血來還,由此,我們的千古法典也是如此規定,就是現在的法律仍然如此規定。
“這就說明了一個道理:因果關係。一個人的行爲如此,那麼一個組織,一個部落,或者一個集團,其實也是如此。我們的千年歷史,每個皇朝政權,都是經過血腥殺戮的戰爭取得的,而每個皇朝政權的滅亡,也是被血腥殺戮的戰爭所推翻的。”
“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因果循環呢?”我說。
“因爲,經過血腥殺戮的戰爭取得的政權,必然是用血腥的統治方法,也就是專制統治的手段去管理皇朝,並由此埋下禍根,積累仇恨,機會一到,就會報仇血恨。正所謂怨怨相報何時了。所以,我們的歷史幾乎就是怨怨相報的歷史,也就是*說的我們中國的歷史就是一部鬥爭的歷史。”
老黎繼續說:“由此,我們去看看外國民主選舉的國家,他們的政權是由民主選舉出來的,所以他們的政權興亡交替也就是由選舉決定,幾乎沒有什麼血腥殺戮的事件發生。
“我國現在的臺灣地區,由於蔣經國自動放棄了血腥統治政權的方法,所以,其政權交替的方式也就沒有了血腥味。政權的交替方式由惡性血腥循環平穩過度到了良性民主選舉階段,雖然不是什麼十分成熟完善,但是已經沒有了血腥鬥爭。這同樣有着必然的因果關係。”
我不由點頭:“是,不錯,是這樣的。”
老黎笑了下:“現在,你該明白人生爲什麼會有因果關係了吧?”
我說:“是的,你詮釋地十分全面具體,我明白了。”
“告訴我,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怎麼會突然糾結這個話題?”老黎看着我。
“因爲……”我猶豫了下,接着說:“這是老李問我的……我回答不出,他也想不透徹。”
“老李?”
“是的。”
老黎沉默了,看着遠處,一會兒說:“或許,有些問題他一輩子都不會想明白;或許,等他想過來,已經晚了。”
我說:“他現在的身心都很憔悴。”
老黎點點頭:“我能想象得到……性格決定命運,他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身心狀態……有的人,即使遇到再大的苦難和坎坷,依然能夠心平氣和坦然處之,依然能夠知足常樂淡定從容……而他,顯然不屬於這一類,他一輩子都在想不透想不開一些事,都在糾結煩憂一些事,他的一生,註定是疲憊的一聲,苦不堪言的一生……
“這些,都是他的性格決定的……性格是天生的,但修心養性卻是可以改變性格的,但他卻似乎從來沒有想到去修心,似乎,到了現在,他仍然無法安穩下來去養性……他的內心仍舊處在煩躁和不安裡……這是他悲劇命運的主因,也是他人生因果的真實寫照。”
說完,老黎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
老黎的一番話讓我無語,我覺得老黎說的有些殘忍,但卻又不無道理。
想起老李夫婦的官場命運,想起他們的兒子李順,想起老李至今不知爲何的煩憂和積鬱,我不由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轉眼到了週末,在夏雨的積極攛掇下,我們要組團去寧州看望海珠孔昆張小天和小親茹。
本來是我夏雨雲朵和秋桐去,海峰出差不在星海,四哥找個了藉口推辭了,知道他是怕後院失火,也沒堅持讓他去。
不過,這事被秦璐聽說後,她踊躍要求一起去。
於是,便一同去。
於是,大家決定一起去寧州。
我們是週五晚上6點10分的航班。
一行六人從星海周水子機場登機時,秦璐打趣道:“哎咱們這一行,除了易克這個黨代表,其他都是娘子軍啊……”
秦璐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小雪聽不懂秦璐這話,問道:“秦阿姨,什麼是黨代表什麼是娘子軍呢?怎麼除了易叔叔都是娘子軍呢?我也是娘子軍嗎?”
大家又都笑,秦璐捏了捏小雪的鼻子,說:“回頭讓你媽媽給你講講紅色娘子軍的故事你就知道啦……你呢,算是個小娘子軍吧。”
秋桐笑着對小雪說:“待會上了飛機,媽媽給你講紅色娘子軍的故事。”
“好呀”小雪歡快地拍着巴掌。
看着活潑可愛的小雪,看着和小雪母女情深的秋桐,我突然就想起了正在戒毒所的章梅,想起了和章梅那天談話的內容,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章梅,對她有些過於殘忍。
同時,又覺得對不住小雪,也對不住秋桐。
看看隨行的夏雨和雲朵,想起自己和她們之間的那些事,又覺得對不住她們。
似乎,只要是我身邊的女人,我總是要對不住的,即使現在對得住,以後也會對不住。
這樣想着,心裡不由感到些許的惆悵和迷惘……
夏雨打量着我們這一行,突然嘎嘎笑了,說:“哎我突然想起四個字,不知該講不當講。”
“哪四個字啊?但說無妨啊!”秦璐好奇地看着夏雨。
秋桐和雲朵也看着夏雨。
我預感夏雨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但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止她。
果然,夏雨嘿嘿笑了下,吐出四個字:“妻妾成羣。”
說完,夏雨衝我做了個鬼臉。
這四個字一出口,雲朵和秋桐的臉立刻就有些紅了起來,神情都顯得很不自在。
秦璐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和雲朵,眨眨眼睛,臉上也浮起一朵紅暈,那紅暈似乎還有些害羞,但隨即她的眼神裡又帶着幾分困惑……
我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小雪這時又追找夏雨問:“夏雨阿姨,什麼是妻妾成羣啊?”
夏雨嘻嘻一笑:“就是一個男人啊,有一堆大老婆小老婆。”
“呀我也是其中之一嗎?”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夏雨。
“你是小屁孩,不作數。”夏雨說着,看着大家都有些尷尬的神情,大笑起來:“哎我不過是隨意開個玩笑,你們當什麼真啊,看你們這神情,好像你們都跟易大俠有一腿似的。”
這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夏雨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但都笑得有些牽強和乾巴。
小雪又拉着夏雨的手搖晃着:“夏雨阿姨,什麼叫有一腿啊……”
夏雨哭笑不得了,抱起小雪親了一口:“乖寶貝,你看,阿姨親了你一口,這就是說我和你有一腿,有一腿就是這意思。”
夏雨的解釋讓大家都哭笑不得了。
小雪嘻嘻笑着:“媽媽經常親我,雲朵阿姨也經常親我,那我和媽媽還有云朵阿姨都有一腿了。”
大家頓時都哭笑不得。
夏雨咧咧嘴:“哎寶貝,你這個有一腿,和阿姨我說的有一腿,不是一個意思……這個呢,你還小,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小雪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那你和易叔叔有沒有一腿啊?”
“嘎”這回輪到夏雨尷尬了,她看看大家,臉色紅了,然後拍了下小雪的屁股:“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問了,再問,我把你屁股打成兩半。”
“嘻嘻,我的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呢。”小雪開心地笑着。
秦璐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和雲朵,又看看我,帶着不解而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璐此時的表情讓我心裡有些緊張。
不過,秦璐隨即就笑了:“哎一個大帥哥帶着一羣大小美女南下省親,這本來就是很喜感的事情啊,易克大人有一羣美女前呼後擁的,可是很風光哦……”
我咧咧嘴,沒有說話。
夏雨說:“嘎嘎咱們這隊伍現在還不是最壯觀的,等到了寧州,海珠和孔昆小親茹再加盟進來,那才叫風光呢……那樣看起來就更像是妻妾成羣了,易克可是比韋小寶還要逍遙了。”
“行了吧你,說夠了沒有?淨胡扯什麼?”我不耐煩了。
“喲老爺發火了,咱這做小妾的可不敢胡言亂語了,走小雪,我帶你到那邊買好吃的去。”夏雨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帶小雪去了旁邊的機場商店。
秦璐笑着說,”夏雨說話可真逗,沒天沒地的,什麼玩笑都敢開啊,開起來還沒什麼分寸……這一路上有夏雨在,咱們可是熱鬧了,不會寂寞了。”
秦璐和我還有秋桐早就熟悉,但是和雲朵夏雨剛認識不久,因此說起話來還是顯得很有分寸。
一會兒,夏雨領着小雪蹦蹦跳跳回來了,這時開始登機了,大家排隊登機。
上了飛機,秋桐帶着小雪坐在前排,雲朵也坐在前排,小雪坐在雲朵和秋桐中間。
夏雨先到了後排靠窗的座位,然後招呼我:“哎易克大人,來這裡坐。”
我不想坐那裡,想讓秦璐坐,可是秦璐偏偏落在了後面,和我中間還有幾個乘客相隔。
我稍一猶豫,後面的乘客開始催。
我於是打算坐到靠走道的座位,屁股還沒落座,夏雨突然伸手猛地一拉我:“乖乖,你給我過來吧。”
不由分說我就被夏雨拉到了中間的座位上。
剛坐下,秦璐也過來了,順勢就坐在了靠走道的座位上。
於是,我就坐在了夏雨和秦璐中間。
夏雨得意地嘿嘿笑起來:“易大人,夾在美女中間,是不是感覺很爽啊……”
秦璐笑起來,看着夏雨的眼神有些閃爍。
我悶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