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開始還沒聽懂是什麼意思,我又加了一些說明,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娘有些愁容:“哎月兒,這麼說,你要是考上這個什麼官,那就要到省城去了,是不是啊?”
柳月點點頭:“是的,娘!”
娘臉上更加發愁了:“哦……省城那麼遠,你要是走了,那娘豈不是很難見到你了,你自己一個人走那麼遠,娘也不放心啊,哎我看,還是別考了,女人啊,做什麼官呢,找個好人家,伺候好家裡,就行了!再說,你現在官也不小了啊,比咱鄉里的鄉長官都還大……”
柳月抿嘴笑着。
晴兒說:“娘,你說什麼呢?女人怎麼就不能做官了?現在是新社會,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樣做官的,您這是老思想了,陳舊的觀念,必須打破,月兒姐是有能力的人,在官場做事情,自然是要往上走的,你不鼓勵月兒姐前進,反倒拖她後腿,這怎麼可以呢?再說,月兒姐要是考上了,這省城還能有多遠?很快高速公路就要通了,到時候,您要是想月兒姐了,走高速,3個多小時就到了,很快的……”
爹也點頭:“嗯……老婆子,晴兒說的有道理,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孩子要是有這個想法,有這個能力,咱們只能給孩子鼓勁,不能拖後腿,只要是孩子覺得好的,只要是孩子願意去做的,咱們就得支持……畢竟,孩子見識的比我們多,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業,孩子混好了,到時候衣錦還鄉,咱們臉上也榮光啊!這月兒把咱們當親爹孃來看待,這樣的事情來和咱們商議,咱們也不能只爲了自己的一點小想法就耽誤了孩子的前程,你說是不?”
晴兒和爹這麼一說,娘也轉了想法,說:“那行,月兒,你要是覺得可以,那娘就順從你,支持你,可是,不要太難爲自己,能考上就考,考不上也沒啥……”
柳月笑着說:“謝謝爹孃,嗯……我會盡力而爲的,考不上我就繼續在您二老跟前呆着,呵呵……”
這時,爹看着我說:“寶寶,你怎麼不去考呢?你要不要和你姐一起去考啊,考上了,都到省城,爹孃也跟着你們去省城!”
我笑了,說:“爹,我不夠資格!”
晴兒說:“爹,這可不是誰想考都可以考的,月兒姐也是破格的呢!”
娘說:“哦……原來是這樣,那咱月兒可是不簡單,比咱寶寶和晴兒都強出一大截!”
柳月說:“娘,別這麼說,我只是比弟弟妹妹年齡大,經驗多一點兒,我和弟弟妹妹這麼大的時候,比不上他們呢,等他們和我這麼大的時候,一定會比我強很多的……到時候,晴兒要是參加這樣的考試啊,一定比我強!”
爹孃呵呵笑了。
晴兒開心地笑着:“月兒姐,我強烈支持你去考官,你考上了,是咱家的無上榮光,憑你的能力,你一定能考上的……至於我,可別笑話我了,我可是不行的,我這個人,心理素質不行,面試的時候,我一定慌了神,呵呵……我這個人做事情啊,不敢冒險,不敢單槍匹馬,就這辦學校,要不是有峰哥和你的支持,我還真不敢做……”
柳月笑着:“晴兒,別太小看自己了,你真的很有潛質的,你的能力一旦發揮出來,絕對是不低於任何人的,這個學校,我們也只是輔助作用,根本還是你自己的能力在起作用……”
晴兒笑着說:“哎一直提心吊膽呢,要是失敗了,丟死人了,讓別人笑話死了,幸虧成功了……”
柳月說:“晴兒,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怕丟人,丟人是一種成功的嘗試,至於爲此笑話你的人,你已經可以把他們從你將來人生對手的名單中排除了,所以我們也不要笑話那些丟人的人。丟人,是成功過程的必經之路。”
爹點點頭:“月兒這話說得好,有道理……月兒,你記住,以後不管做多大的官,都不要忘記咱們做人的本分,官可以越做越大,錢可以越攢越多,但是,這官,這錢,都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爹孃種了一輩子的地,當了一輩子農民,大道理不會講,可是,這做人的道理卻是懂的,這就和種地一樣,只有老老實實腳踏實地本本分分去耕地去播種去施肥,來年纔能有好收成,來不得糊弄,來不得虛假……你工作做好了,爲人做好了,不光爹孃高興,就是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媽媽也會看着心裡舒坦的,也能合上眼的……”
柳月虔誠地聽着,臉上閃出感動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說:“爹,我記住您的話,我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我在旁邊看着柳月,相信柳月的虔誠和感動是發自內心的,爹講的道理柳月不會不知道,不會不明白,我覺得柳月不是爲爹的話而感動,而是爲能有個長輩教誨叮囑而感動,她荒蕪荒涼已久的內心乾涸沙漠裡,終於有了長輩情感呵護的澆灌,怎能不動容動晴呢?
這時,妮妮也在孃的懷裡說:“媽媽,媽媽,你要去考官啊,我也支持你,媽媽到時候當大官,我做小官就好了……”
大家都笑起來,娘樂得抱着妮妮親來親去合不攏嘴。
事情就這麼定了,全家人達成一致意見,支持柳月去考官。
這時,妮妮鬧着要出去玩,爹孃也想出去溜達,就帶着妮妮和小紅下樓了。
晴兒的神色像過年一樣,一個勁兒對柳月說:“姐,你可要爭氣啊,一定要考上,報完名後,你把妮妮放到我這裡吧,娘給看着,你好專心複習,不受干擾!”
柳月笑着:“不用,妮妮不會影響我的,我在上班時間和妮妮睡了之後複習就可以的,再說了,這筆試,也不全是書本上的東西,很多時候考的是綜合分析能力,是要靠平時的積累的……”
晴兒說:“等你考上,我和峰哥到西京去,就有落腳點了,哈哈……最近咱家喜事不斷啊,爹孃有了閨女,我和寶寶哥有了姐姐,現在你又要去考官……”
晴兒那誇張的喜形於色讓我有些受不了,就打斷晴兒的話,看着柳月:“你打算報考哪個職位?”
柳月說:“看了下這些招考的部門,我看,還是報和自己從事的工作最相近的吧,這樣比較有利,我打算報考省出版局副局長這個職位!你說呢?”
我點了點頭:“和我想的一樣!”
晴兒這時問:“姐,什麼時候報名呢?”
柳月說:“後天就可以開始報名了!”
晴兒說:“招考要持續多久啊?”
我說:“這個月進行完,元旦前公佈,全部結束,元旦後就走馬上任!”
晴兒眼裡發出了欣喜的光芒,拍着手,快樂地叫着:“這麼快啊,呵呵……這麼說,元旦後,月兒姐就可以到省裡當官了,真好呀!太棒了!”
我知道晴兒說的和心裡想的不是一回事,她應該說元旦後柳月就離開江海了,她就可以徹底放心了,不用擔心自己的婚姻受侵害了。
柳月笑着說:“還沒開始報名開始呢,結果還難說呢!”
晴兒說:“月兒姐,妹妹給你施加個壓力,你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柳月呵呵笑起來:“那我就得變壓力爲動力了!”
晴兒今天的情緒似乎顯得特別興奮,甚至可以說是亢奮,柳月他們走後,爹孃歇息以後,晴兒主動洗好了澡在牀上等我。
夜深了,冬天的寒夜裡,分外寧靜,隔壁傳來爹均勻的呼嚕聲,遠處傳來到站的火車發出的汽笛聲,通過窗戶,深邃的夜空裡繁星閃爍,沒有月亮。
月亮到哪兒去了呢?到了山的那一邊嗎?
晴兒親熱地抱着我親了一會兒,嘴裡嘟噥着含混不清的詞語,顯得很是愜意和舒服。
“哥,每次你弄我,我都神魂顛倒,我好喜歡讓你弄我的身體……我想讓你永遠都弄我,我的身體永遠都是你的,永遠都讓你一個人弄……”晴兒在我懷裡傾訴着,似乎高潮的餘勁還沒消散掉。
我沒有說話,拍拍晴兒光滑的肩膀。
“嗯……哥哥,你摟着我,摟着我和我們的小寶寶……”晴兒撒嬌道。
我伸手摟住晴兒的身體,晴兒將我的另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部:“親愛的,撫摸着咱們的小寶寶睡覺覺……”
晴兒很快睡着了。
我懷裡摟着心滿意足的晴兒,心裡一直胡思亂想着,在鬱郁中睡去。
第二天,我到市婦聯開了一個會議,會議結束的比較晚,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天色已經開始黑了。
市婦聯所在的辦公樓在市委宣傳部的辦公樓後面,我要出去,正好要經過市委宣傳部的辦公樓。
走在樓下,我隨意自覺地一擡頭,看見柳月的辦公室正亮着燈。
都下班了,柳月還不回家,在忙什麼呢?
我決定上去看看。
進了辦公樓,靜悄悄的,都下班了。走到樓道里,我的腳步放得很輕,我想嚇唬柳月一下。
柳月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光線從屋裡射出來。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正要弄個鬼臉進去,突然屋裡傳出講話的聲音,這聲音是張部長。
“柳月,我聽說你下午到組織部去領表格了,要報名參加省裡副廳級的招考,是不是?”張部長的聲音。
我停止了腳步,輕輕走到門口,從門縫裡偷眼往裡看,張部長正坐在沙發上,扭頭看着柳月,柳月手裡正拿着水杯,看着張部長。
“呵呵……”柳月笑了下:“領導,你的消息真靈通啊,我還沒來得及給領導彙報呢,是啊,我下午去領表格了,既然省裡招考,既然我符合報名資格,那麼,就要積極響應省裡的號召,參與一下了……”
張部長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柳月看着張部長:“怎麼了?領導,你不支持嗎?可別嚇唬我啊,我報名,可是需要部裡你簽字同意的,你不同意,我可是報不上名的……”
張部長似乎在思考着,撓了撓頭皮,乾咳了一聲,似乎在給自己增加底氣,然後深呼吸一下,看着柳月說:“柳月,別報名了,不去考了,好不好?”
我聞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