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看到曹麗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但是,也沒說什麼,當着我和秋桐的面,她當然不好說什麼,孫東凱打秋桐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曹麗不會覺察不到,這次孫東凱藉着籌備會務的理由讓秋桐協助他,曹麗是無法找出理由阻攔的。
當然,曹麗是不敢也無法對孫東凱發泄不滿的,她只能把私憤發泄到秋桐身上,她對秋桐的嫉恨只能更加深。
秋桐此時只能點頭答應,神色平靜。
看到秋桐答應了,孫東凱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他終於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和機會能和秋桐接觸了。
當然,他知道,他是領導,秋桐是他的下屬,只要他願意,只要他想,總是能創造出兩人在一起的機會。
當然,這都是打着工作的名義。
接着,孫東凱說:“好了,曹主任先回去繼續籌備相關的會務材料,易克回去準備講課內容,秋桐,你現在就跟我走,到金石灘度假村去看看那邊的食宿和會場安排情況。”
我靠,孫東凱這就要帶秋桐去金石灘度假村,這一去,說不定晚上就住在哪裡了。
我心裡很是憤懣,還很擔心,可是,看看秋桐鎮靜的神色,看看曹麗難看的臉色,我知道,我什麼都不能說。
我和曹麗起身,離開了孫東凱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曹麗耷拉着臉,半天說:“不要臉。”
我看着曹麗:“曹主任,你說誰呢?”
曹麗說:“你說呢?藉着工作之機和領導套近乎,勾搭領導,你說我說誰的?”
我說:“你這好像是小人之心啊,你這是在說秋總啊,秋總可不是某些真正不要臉的女人,你這麼說,不怕我打你小報告回頭告訴秋總?”
曹麗看着我:“你敢!活膩歪了你!你是不是在這裡幹夠了,敢打老孃我的小報告!”
我說:“我就敢,你看我敢不敢,咱們走着瞧,我這就當着你的面給秋總打電話!我讓你天天裝逼和秋桐親姐妹似的親密。”
說着,我作勢摸出手機要打電話。
曹麗慌了,忙按住我的手,笑起來:“你個傻貨,我剛纔是逗你呢,你還當真啊……乖,別搗鼓那些洋動靜啊……我可是真心疼你的。”
我看着曹麗:“我可不需要你疼。”
曹麗說:“怎麼不需要呢……你的那個冬兒不理你了是不是?你現在身邊還有沒有女人了?沒有了吧?沒有不要緊啊,餓不着你,姐這裡等着呢……寶貝,這些日子是不是餓壞了,咱們要不要現在找個地方,讓姐好好喂喂你,保證讓你吃得飽飽的。”
我說:“不敢受用,曹主任你還是去喂領導吧,我餓點沒事,我能撐得住。”
曹麗臉色一拉:“你個死鬼,你死活就是不肯要我,是不是?我怕到底哪裡不好了?我給你說,老孃不比你那些小妹妹差,緊得很,保證夾死你……”
我說:“凡事都得先讓領導優先,你要夾也得先夾領導,等你把領導夾爽了,領導滿意了,領導告訴我你可以夾我了,我再來吧……我現在就不和領導搶了。”
“狗屁,我哪裡讓領導夾了,我可是清白正經的良家婦女,我作風正派着呢。”曹麗恬不知恥地說:“在老孃我眼裡心裡,我只有你,我就想讓你要我,我估計你的一定很大很長,我可是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能讓我空歡喜。”
我說:“我不行,我的很短很細,你要是想着很大很長的,我到可以到菜市場去幫你買二斤青瓜,贈送給你,不要錢。”
曹麗帶着被愚弄的表情看着我:“你耍我,是不是?兔崽子,我告訴你,耍我的人,要遭報應的,我可是對你真心實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說:“我哪裡敢耍你呢,你是領導,我說的是真的,青瓜的效果真的很棒。”
曹麗一撇嘴,說:“你胡扯,你以爲我沒試過啊,操,冰涼,還帶刺,媽的,不舒服!”
原來曹麗真的試過。
我呆了下,然後說:“那……胡蘿蔔也可以,青蘿蔔也可以,還有,實在不行,就買香蕉。”
“你去死吧,滾”眼看到了經營辦公區門口,曹麗知道今天的談話沒結果了,羞惱成怒地說了一句,一瞪眼,去了自己辦公室。
我看着曹麗的背影,心裡暗笑了半天,又想起曹麗剛纔說的冬兒之事,看來,曹麗對冬兒的動向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曉得她知道不知道冬兒現在的去向,當然,此時,我不會問她的。
回到辦公室,曹騰見我回來了,帶着羨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回來了。”
“嗯……”我點了點頭,坐到辦公桌前,似乎曹騰已經知道我今天去幹嘛了。
曹騰這時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我跟前,站在哪裡,歪着腦袋看我。
我擡頭看着曹騰:“曹兄,爲何如此看我?”
曹騰晃動了下腦袋:“易克,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我說。
“好奇你腦子裡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經營東西。”曹騰說:“依照你一直打工的經歷,我實在想不出你怎麼會對營銷和經營管理有如此高深如此精闢的見解,這不是一個打工仔所能達到的高度,你……真的以前一直是打工的?”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曹騰這鬼東西懷疑我的來歷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打工的,還能是幹什麼的呢?我要是老闆,還會到發行公司來送報紙嗎?還會到這裡來做個小中層經理嗎?”
曹騰帶着懷疑的表情看着我,卻似乎又想不出懷疑我的話的理由,想了想,笑了:“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想不出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你的能力和知識層面確實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從你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現在的精闢高深理論和見解,我實在想不出一個打工者能達到這個程度。”曹騰說。
“呵呵,老兄實在是多心了,實在是對我太高看了:“我笑着:“我能有如此的點滴經營知識,實在是向曹兄學習的結果,實在是集團和公司各位領導老師和同事多指導多教導的結果,特別是老兄你,從你這裡,我學到了很多實用的本事……當然我,我現在的能力,比起老兄你來,還是差得遠了。”
曹騰搖搖頭:“易兄這是在諷刺我吧,我看你的能力比我高出一大截,我這個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但比我能力高出一大截,甚至,我看,你比集團經營部門的所有負責人,都要能,包括秋總。”
我說:“曹兄此話玩玩說不得,實在是誇張了……我要是有那麼強的能力,也不會在這裡做個小小的打工仔了。”
“易兄不必謙虛,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曹騰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做打工仔,這不是你的能力所制約的,這是你的身份所決定的,有句話說得好,龍生龍,風生鳳,耗子的後代會打洞……
“在我們的體制下,一個人的身份如何,將會決定他今後的前途,比如說我和你,我是集團正兒八經的帶編制的正式人員,是幹部身份,我的檔案屬於人事局管理,而你呢,是聘任制,檔案最多隻能放在人才交流中心。
“我的身份在集團可以提拔到高層,而你呢,你的身份只能提拔到中層,到頂了,我提拔到中層可以在組織部備案,正兒八經的科級幹部,而你呢,提拔到中層也還只是在集團內部備案,檔案也還是在人才交流中心……
“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一個人的身份決定了他今後的前途,就是再有能,也還是聘任人員,烏雞也成不了金鳳凰。”
曹騰這話似乎在嘲笑打壓我,似乎在我面前表明他身份的優越性,表明我和他身份本質的區別,讓我不要太得意。
我笑笑:“我本來就是烏雞,一直沒想成金鳳凰!”
“當然,即使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不會爲人不會做事,也是不行的。”曹騰繼續說:“在公家單位裡混,其實呢領導看的不全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會不會和領導搞好關係,會不會來事……
“有能力的人可能領導會用你,但是也只是把你當做工具,換句話說就是當做狗來使喚,給他出力,給他出政績,但是,能力不是那麼大而會來事的人,往往能得到領導重用,爲什麼呢?這其中包含着中國官場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服從領導纔是硬道理,講領導就是講政治……
“所以,易兄,不要整天只知道幹活出力,多走上層路線,纔是進步的捷徑……當然,我知道你是個外地人,本地人生地不熟,集團內部更沒有什麼根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倒是樂意幫助老弟,我在集團內部,還是有些關係的。”
我明白了曹騰講了這麼多的意思,無非是要我在他面前服軟,不要讓我表現太過於出色而顯出他的遜色,或者說讓他做我的某一種靠山。
我笑了下:“曹兄所言句句在理,我當謹記,今後有用得着曹兄的地方,我定當不吝賜教,今後我的事情,還得曹兄多多提攜。”
曹騰得意地笑了下,湊近我故作神秘地說:“我給你說,我們是經營系統的,我們要一心一意忠於孫總,別看孫總現在只是集團三把手,但是,孫總正處於政治上升期,今後……可就難說了……在官場混,就好比買股票,看準了哪一隻股有潛力,就壓上去,買對股票很重要哦……”
我琢磨了下,曹騰說的這些話倒也不無道理,這傢伙整天的心思都用到這上面去了。
曹騰這段時間雖然一直不顯山露水,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公開支持秋桐,和趙大健的意見相左,但是,我始終不相信他真的是向着秋桐的,他心裡不知打的什麼鬼主意。
明刀*乾的人不可怕,怕的就是這種暗地裡的小人。
秋桐跟着孫東凱去了幾十公里遠的金石灘度假村,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我擔心孫東凱會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