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可知這裡是誰的地盤?居然敢擅闖!還打傷我家小姐,你就不怕我們知府大人治你的罪麼?”那丫鬟看到鶯歌,憤恨地看着她。
鶯歌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跟別人逞口舌之快。
靈犀身上傷痕累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他的傷需要儘快治療,拖不起的!
“喂!”那丫鬟見鶯歌不理她,仍繼續叫囂着。
那架勢,驕傲地像是一隻孔雀。
“老爺治誰的罪,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奴才來過問!”白夫人的聲音驟然從兩人的身後響起。
白蓮花正捂着自己的臉,憤恨地瞪着鶯歌。
聽見這個聲音,她的身體一顫,緩緩地回過頭來。
那丫鬟倒是反應的快,見是白夫人,哪裡還顧得上白蓮花?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忙不迭地哭起來:“夫人!”
白蓮花顫巍巍地看着白夫人,眼中滿是驚恐。
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把人帶上去!”白夫人冷冷地斜睨一眼白蓮花,又招呼着人幫着將靈犀解下十字架來扶好。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密室,重回前廳。
白夫人已經令人去請了大夫來。
鶯歌親自看護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白蓮花和她身邊的小丫鬟被押到了前廳,一進門便被扔到了地上,狼狽的模樣甚至不如街上的乞丐。
白吉光見此,微微眯了眯眼,低叱一聲:“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了?”
白蓮花捂着臉的兩隻手早已是血跡斑斑,鮮血流個不停。
倒是會先發制人。
不過,她不急,後發,也未必就會制於人。
白蓮花見問,連忙哭着爬到白吉光的腳下:“父親,是二小姐身邊的侍女拿鞭子打的。父親,蓮兒好疼。”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不令人憐惜。
白吉光沉了臉,轉頭看向鳳楓華:“二小姐,您看……”
未說完的話,卻充滿了不善。
鳳楓華冷冷勾脣,斜睨了白吉光一眼,眼底盡是嘲諷:“那我的侍女爲何要打白小姐,白小姐可知道?”
白吉光被鳳楓華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
彷彿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拆穿在這女子的眼前,讓他有些懊惱,也有些無地自容。
“她……她……”白蓮花心中一顫,抿着脣,半日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身邊的丫鬟倒是個機靈的,見此,連忙道:“那是因爲她嫉妒我家小姐的美貌!”
“呵!”鳳楓華輕笑一聲,反手將手中的茶碗放到桌子上。
她的動作並不輕,甚至似乎還刻意加重了幾分。
茶碗和碗蓋撞擊,發出一聲脆響,震得一衆人的心都跟着一顫。
然而,她臉上卻是笑靨如花,好似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這一舉動所造成的影響:“這丫頭的嘴倒是利索的很。”
這話聽來似是誇獎。
可從鳳楓華的嘴中說出,卻讓人感覺到一股陰氣森森。
那丫鬟不由打了個寒顫,哪裡還敢擡頭?
“白夫人,您說呢?”又是輕飄飄的一句話,飛入了白夫人的耳中。
白夫人一愣,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纔回過神來。
今日的事情,本就隱瞞不住。
她雖然對被壓一頭很是不滿,但也不至於愚笨到去得罪百里婉柔和鳳楓華的地步,更何況還是爲了一個庶女。
白夫人淡淡一笑,卻是對白吉光說道:“老爺,在密室中找到了一個人,鶯歌說那是靈犀,妾身已經請了大夫來就診,人只怕不大好。”
鳳楓華的眸光越發陰冷地可怕。
白吉光原以爲不過就是個密室,最多也就是關個人,哪裡能想到,自家一向善良和善的女兒,居然能將一個人折磨至死?
此時聽到白夫人這話,他的心猛地一顫:“怎麼會?!”
他滿心地難以置信。
這個女兒,一直都是他的驕傲,待人接物也最是溫柔善良的。
鳳楓華靜靜地看着這一場鬧劇,眼中暗流涌動:“白知府,我等着您給我一個交代。若是靈犀有個三長兩短,您也別怪本小姐不留情面了!”
就算薄閣老壽宴那日,他幫了自己,卻並不代表她鳳楓華就會原諒白蓮花的所作所爲。
白吉光心中一顫,再看鳳楓華時,只見她只淡淡地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甚至連眼睛都不擡一下的。
白吉光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此時,他只能期盼靈犀能活着。
“孽障!”白吉光氣得跳起來,一腳踢在白蓮花的胸口。
白蓮花的臉上本就捱了兩鞭,正疼得無以復加,此時又驟然受了這一記窩心腳,頓時疼得她蜷縮着身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蓮兒!”趙姨娘剛進來,便瞧見了這一幕,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上前抱住白蓮花的身體,就大哭起來,“老爺,您做什麼要打蓮兒啊!她便是有錯,您罰她就是了,何必下這樣的狠手!她可是您的女兒啊!”
趙姨娘本是白蓮花的生母。
方纔白夫人帶着人去搜白蓮花的院落時,她便得了消息,匆匆地趕了出來。
只是,到底是慢了一步,等她趕來的時候,白蓮花已經被人帶到了前廳。
看着女兒臉上的血,趙姨娘越發心疼地跟什麼似的。
白吉光怒氣衝衝:“罰她?你問問你生的好女兒到底幹了什麼?!”
白夫人在一旁坐着,冷冷地看着這一幕,眼中盡是嘲諷和得意。
趙姨娘哪裡管那麼多:“就算她做了什麼,那也是您的女兒啊!您怎麼能毀了她的臉,您叫她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
她只瞧見白吉光打人,卻不知道白蓮花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白吉光氣狠了:“這個孽障做下這等錯事,還想出去見人!來人,把趙姨娘拉開,本官要好好看看,本官的好女兒!”
就算他再如何疼寵白蓮花,此時卻也不是心疼的時候。
她犯下這等錯事,若是他不做出點兒樣子來,到時候,定然是要連累整個白府的!
鳳楓華只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這些人好似都變成了戲子,正在爲她演着一場笑料百出的鬧劇。
她從不介意看戲。
趙姨娘被人拉開,白夫人淡笑着看着她:“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就算要求情,也該打聽清楚情況的。蓮兒做出那種事情,便是被打死,那也是不爲過的。”
“什麼?!”趙姨娘哪裡知道白蓮花做了什麼,她只顧着自己的女兒不能受傷。
此時乍然聽到白夫人口中的話,十分詫異。
白夫人掩了脣,眸中光芒盡閃,冷笑連連:“唉!說起來,也是我這個當家主母的錯,竟沒有發現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歹毒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