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午夜哭聲
輕舞非常擔心定國公的身體,她和李廣早就在沙場日積月累出一份濃濃的兄弟情意,她側頭對並駕齊驅的王恆說:“哥哥,也不知道定國公現在情形如何,這是什麼病呀,爲何連太醫都診斷不出?真的是令人憂心。”
王恆安慰地說:“你放心,定國公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他是久經沙場之人,體格強健,絕對不會有事的。”他心中暗暗說道,對不起了,定國公,我命人在你早上的食物裡下了毒,此毒服下當時無事,只是掛帥出征,皇上必定按照慣例欽賜御酒,此毒和酒混在一起,毒性就會發揮出來,立刻就會口吐鮮血,昏迷不醒,大概要臥牀半月,即刻自行恢復。爲了我和舞兒能遠離京城,我只能犧牲你了。
輕舞幽幽嘆道:“但願如哥哥所言,只是他在我心裡,一直是如高山般屹立不倒之人,如今陡然逢此變故,真的讓我感覺心酸,可見世事無常呀。”
王恆附和道,舞兒,你說的是,人生在世,有太多事情我們無法控制,但是我們要用學會快樂的而心情去面對。
輕舞點頭稱是,羨慕地看着王恆,自己的這個結拜哥哥,永遠是那麼平靜如水,溫潤如玉,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從容灑脫。
想到此處,輕舞一直囚禁在暗室的心,立刻豁然開朗,人生苦短,自己何必糾結在那些如風逝去的往事裡,憐風憫月,傷春悲秋,沉浸在小女子的情結裡,不能自拔,除了自苦,別無其他,還不如放開懷抱,去迎接全新的生活。
她靜靜地問王恆,哥哥,你會永遠在我的身邊嗎?
王恆奇怪地問,爲什麼會這樣問?
輕舞說,哥哥終究是要找嫂嫂的,那時候就會離開我了。此話一出口,輕舞都覺得奇怪,什麼時候她對哥哥竟然有了小女子般的依戀,想到他要娶嫂嫂,竟然心中酸澀無比。
王恆聽出了她話中的深意,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感覺涌上心頭,他柔聲說:“我這一生都會留在你的身邊,因爲我只喜歡……”最後的一個你字,他硬生生地嚥了進去,他怕會嚇着輕舞,自己已經等了她很多年,又何必急於一時。
輕舞看見哥哥臉上的紅雲,細細體會他的話,不由心領神會,看來哥哥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已經超越了手足之情,只是自己對他不過是如親人般很純粹的依賴,兩者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便連忙岔開話題問王恆,你對這個造反的皇叔,有什麼瞭解嗎?
王恆點頭說:“聽說過,據說是當年兄弟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文治武功都非比尋常,只是因爲他恃才傲物,所以沒有順利登上皇位,他隱忍了這麼多年,暗中招兵買馬,經歷兩朝國君,才起兵造反,足見其城府頗深。
輕舞沉吟道:“哥哥說得很對,此番我們出征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迎戰。”
他們率領軍隊飢餐渴飲,曉行夜宿,不過幾日的功夫,已經到了湖北地帶,距離叛軍攻佔的城池,已經只有一日的路程,當地的官員做好了迎接他們的準備,皇上早已經下令,軍隊所到之處,地方官當竭盡所能,補充軍需。
本來輕舞想在城外安營紮寨,天亮後即刻出發,王恆勸阻道:“這些天以來,兄弟們日夜趕路,實在是太辛苦了,就讓他們吃頓安穩飯,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輕舞點頭,的確因爲戰事吃緊,她是忽略了手下的感受了,自己和哥哥身懷絕世武功,如此趕路,自然不會覺得疲憊,但是軍士們不同,尤其是步兵,穿着厚厚的盔甲,跟在戰馬後面奔跑,肯定是非常辛苦,如果以這種狀態臨陣對敵,必定氣勢受損,敵人反倒可以持以逸待勞之態,確實是犯了兵家的大忌。
她笑着說:“哥哥,你提醒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吧。”
巡撫安排輕舞和王恆住進自己的官衙,深夜,輕舞還在對着牆上地圖研究戰略,王恆走了進來,見她還在忙碌,不由微嗔道:“舞兒你也要保重身體呀,不可太過操勞,如今邊疆百姓,朝廷社稷的安危,全都維繫在你一人身上,” 輕舞巧笑嫣然道,哥哥,也許就是因爲如此,我感覺肩上擔子很重,所以夜不能寐。
王恆看着她略顯疲憊的樣子,不由心疼地說:“舞兒,難怪你的精神這麼差,讓哥哥幫你拿捏一下,可以幫助睡眠。”輕舞很是感動,順從地點點頭。
王恆站在她的身後,爲她輕輕揉着太陽穴,還有輕柔的力道,反覆拂過他緊皺的眉心,漸漸地輕舞覺得緊張的心情漸漸緩解,睡意慢慢襲來,竟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王恆將她輕輕抱起,放在榻上,爲她脫去鞋襪,蓋好被子,然後坐在牀邊疼愛的看着輕舞。
自己身爲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小錦衣玉食,卻從來都不覺得快樂,因爲母妃對自己管束極嚴,從小就讓他學習文治武功,幾乎每日都在枯燥而單調中渡過,他知道母妃一直有個夢想,就是扶持自己登上皇位,這些年來一直在招兵買馬,訓練心腹。
就連自己在雲南大理的府邸,也是母妃狡兔三窟中的一處,這些年來自己簡單的生活後面,暗藏着殺機,其實他對皇位毫無興趣,想要的只是和心愛的女子,退隱山林,過着平靜的日子。只是
但是對於生於帝王家的他,那只是一個遙遠的神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母妃牢牢掌控者,他也不忍心去過分忤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