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下班了?”艾江南接進姐姐艾嵐的電話,問道。
“江南,你跟軍軍沒發生什麼事吧?”電話裡傳來艾嵐擔憂的聲音。
艾嵐隱居的平安診所離家雖然近在咫尺,但若遠在天涯,不能回家照顧弟弟,姐弟相依爲命,同胞情深,今天艾江南救軍軍發生危險時的心靈感應,讓艾嵐的心臟象裝了加速器,而且腦海裡還幾次出現危險信號效應,於是給弟弟打電話。
“姐姐,我和軍軍都很好,沒發生任何事情,你怎麼了?”江南以爲是副所長給姐姐打了電話,姐姐知道了今天發生的情況。
“我下午的心情一直安定不下來,剛纔心跳更加紊亂,擔心你和軍軍發生了什麼事,軍軍呢,讓她接電話。”艾嵐似乎從弟弟的聲音中感到不很對勁,想找軍軍對證一下。
艾江南將手機放到軍軍耳朵旁,說道:
“軍軍,公主請你接電話。”
“汪汪,汪汪。”軍軍回答說:公主,你好。
“軍軍,你和少主都好吧?今天發生什麼事沒有?”艾嵐在電話裡說道。
“汪汪,汪汪汪,汪汪…….”軍軍回答道:公主,我剛纔從閻王爺那裡回來,今天少主好危險啊,你怎麼不回來?
“軍軍,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什麼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汪……”軍軍回答道:公主,對不住,我今天嘴饞吃了趙癩子扔給我的肉包子被藥迷住了,是少主救了我的命,我以後再也不吃別人的東西了。
“軍軍,你要看好家,保護好少主。”
“汪。”軍軍回答:yis。
艾江南將手機拿開了,對姐姐說道:
“姐姐,軍軍自從你去廣東打工後,它的話也多起來了,可能象我一樣十分想念你的原因吧。”
“江南,你跟軍軍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不耽誤你寫作業了。”
“姐姐保重,再見。”
艾嵐掛斷弟弟的電話後,她開門走到了陽臺上。
她現在的肚子已經鼓起很大,再也不能出門了,白天關在小房子裡就象坐牢,只有到了晚上才能走到陽臺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極目遠眺,朦朦朧朧,深藍的夜空,閃爍的星光,月亮西沉,四周一片寧靜,她隨口吟起了蘇軾的《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艾嵐此時心裡既掛念家中沒成年的弟弟,也思念衡陽的男朋友方衡,腦海裡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出現孫大富的影子。
最近她的思想相當複雜,房東告訴她現在計劃生育抓得很嚴,要她不要下樓,白天也不要去陽臺上,不然隨時都有被計劃生育辦發現逮住的危險。
艾嵐倒並不在乎被逮住強制去醫院引產或者罰款,而是擔心查出她的身份後暴光,被村裡人知道,被親友們知道,顏面掃地。
一個黃花閨女,借自己的肚子爲有婦之夫生兒子,是天底下女人最大的醜事和恥辱,一旦傳播出去,後果不堪設想,艾嵐在這個問題上輸不起,事關艾氏家門,事關弟弟的成長,事關她的名聲和前程,因此,她現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此時,她望着蘇仙嶺背後的家,默默地期望住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保護他們姐弟倆的平安。
夜已深,人難靜,她最近每天晚上幾乎都要想同一個問題: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是孫大富的怎麼辦?難道真的就借個肚子爲他傳宗接代?無論是什麼原因懷上他的孩子,但總歸有她的一半血統,是她的骨肉,她不能爲了解燃眉之急的區區二十萬元就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以前她並沒仔細考慮這個問題,距離預產期只有十天了,她才感到這個問題的嚴肅性和重要性。
艾嵐從來也沒恨過孫大富,因爲他自始至終都在他老婆的操縱下行事,而且他確實也在關心着她,無論這種關心出於什麼動機,但也說明他並非是一個沾了便宜就忘情的冷血動物。
艾嵐也經常思另一個問題:考孫大富作爲七尺漢子,爲什麼甘願拜倒在貌不驚人的張素英的石榴裙下?很顯然他是有目的的,說白了很可能就是覬覦張素英的億萬身價,但按照張素英上次在聊天時說的話,結婚後孫大富雖然佔有了她的身子,但並沒佔有她的分文財產,既然如此,孫大富爲什麼還義無返顧呢?艾嵐很想進摸清孫大富這個奇特的思想底子。
艾嵐現在不能與他見面了,於是準備通過網上摸底,這是最保密也是最安全的途徑,於是以“奕奕”的暱稱註冊了一個q號,第二天上午十點鐘,艾嵐用專門與何衛聯絡的那隻舊手機撥通了孫大富辦公室的電話。
“神牌公司,孫大富。”孫大富見是一個陌生移動號碼,以爲是部門負責人打來的,於是機械地說道。
“孫先生,你現在有空嗎?”
“原來是艾小姐呀,我有空,請指示。”孫大富已經很久沒聽到艾嵐的聲音,興奮得要命。
“立即加q號101****658”,艾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孫大富如奉聖旨,立即將艾嵐告訴他的q號加爲朋友,等到對方一同意,就馬上打開了聊天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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