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主僕三人帶着墨亦兮和堇年淚去了華陽城,準備先把人交給絕色發落,相信有師父在,即便龍清醉來了想玩什麼花樣也是沒用的。
早已與神無月分道揚鑣的神無心得到消息,一方面不滿於神無月散佈謠言的時候拿他做了幌子,一方面擔心自己沒用完成任務可能會被師父責罰,於是想要來分一杯羹,便乾脆去找他了。
他不是龍清醉,對神無月算是知根知底的,猜到他應該是回了華陽城,很快也往華陽城的方向追去,神無月他們帶着人是坐馬車,他卻是騎的快馬,還未進夜郎境內就追到了。
“神無月,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利用了我,如今有了收穫難道還想獨佔不成?”神無心擋在馬車前,看着趕車的神無月冷聲質問。
在馬車的兩側還有兩匹馬,馬上坐的正是決明子和甘露子,他們兩個嫌馬車裡太悶,不願待在裡頭,離開雲中城之後不久便騎馬而行了。
看到神無心突然出現,他們立刻縱馬往前,擋在了馬車前面,自然也把暫作做馬伕的神無月擋在了身後,一臉戒備的看着前面的神無心。
作爲屬下卻讓主子去趕車,他們心裡一直覺得很彆扭,只是神無月喜歡重要的事都親力親爲,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卻再出意外了。
以往決明子和甘露子跟着神無月的時候,只會有他們主僕三人,神無月若是需要和別的人一起執行任務,便不會帶上他們,所以即便跟着他這麼多年,他們也不認識神無心。
神無月擡起冰冷的眸子,面無表情的看着神無心道:“你不就是擔心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之後師父會責罰與你,想要來分一杯羹麼?那你跟我一起回去便是了。”
聽他這麼一說,旁邊兩人便知曉了神無心的身份,原來是同門,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當即收斂起戒備,安靜的看着他們沒有吱聲。
“呵,難得你竟然會這麼大方,那就走吧。”神無心揚鞭一甩,率先離去了,神無月這才繼續趕車,決明子和甘露子也緊隨而上。
馬車裡,墨亦兮和堇年淚都被捆住了手腳不得動彈,但好歹嘴巴沒有被封上,只是神無月故意不給他們水喝,他們也只能偶然說說話了。
聽到剛剛外面的聲音,他們聽出來的是神無心,不禁暗自擔心,此前只有神無月三日他們都無法逃脫,如今又多了一個厲害角色,他們豈不是更難脫身了?
“要是我沒有跟着你來,你是不是就有法子逃脫了?”堇年淚垂頭喪氣的問墨亦兮,“我真是沒用,一直幫不上你的忙也就罷了,結果還總是拖累你。”
“你不要胡說,我哪有這般厲害逃得掉?你能這樣陪我共患難,我真的很感激,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會生氣的。”墨亦兮不管自己是否被他拖累,她只覺得他是真的對她好。
這世上除了師父之外,對她最好的就是堇年淚了,所以即便是當真被他拖累了又何妨?而且若非爲了她,他現在也能好好的待在宮裡吧?
“你說他們這是要去哪?會是華陽城麼?”堇年淚看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很識趣的換了個話題,每次說到拖累的事她似乎都是這樣。
“應該是吧,以前聽師父說過,神無七子是絕色國師的徒弟,而國師府就在華陽城中。”對於神無月的事,墨亦兮在蜀山的時候曾向龍清醉打聽了不少。
“也不知你師父是否知道我們會被帶到那裡去,知道的話一定會來救我們吧?”堇年淚如今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龍清醉能來救他們了,要他們自己逃跑那是絕無可能的。
“他應該會知道。”墨亦兮暗自想着,鉅子令在龍清醉身上,神無月不就是要他拿鉅子令來換人麼?他若是連他們在哪裡都不知道那還怎麼交換呢?
然而事實上,龍清醉卻至今都還沒確定神無月到底是去往華陽城還是蒼邪城,原本他也以爲神無月會故意給他點消息,看結果這一路上卻沒有任何有關他們行蹤的消息。
神無月想的很清楚,龍清醉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他和決明子甘露子聯手都奈何不了他,若是被他知曉了行蹤,怕是路上就很可能被他把人給救走了,這也是他肯留下神無心的一個重要原因。
即便是龍清醉有天真的追上來了,他們三人再加上一個神無心也敵得過他了,或許還能趁機把他一起抓住,帶回去交給師父,想必她一定會高興的吧。
這一路走來,神無月都是極其小心的隱藏行蹤,墨亦兮和堇年淚在有外人的地方几乎都不曾露面,吃飯睡覺都在車上,其他幾位則在外面將就,以至於神無心抱怨了一路。
神無月並沒有在意神無心的感受,也沒跟他解釋什麼,他本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做事更是不喜歡做多解釋,也只有在面對絕色的時候話會稍微多點。
龍清醉最後還是選擇了去華陽城,只是他心急如焚走到太快,結果反而走到神無月他們前頭去了,先一步到了華陽城,一打聽發現神無月根本就沒回來。
他以爲神無月是去了蒼邪城,從而又匆匆離開了華陽城,等神無月他們終於回到華陽城的時候,龍清醉已離開多時,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神無月他們一行人來到國師府前,他和神無心把墨亦兮和堇年淚帶下馬車,決明子和甘露子先去客棧休息,然後便和神無心帶人進去了。
國師府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其實這會兒另外五人都在府裡,只是他們很少會出門罷了,他們每人的院子裡都自帶練功房,沒有任務的時候便把自己關在裡頭練功。
絕色平日裡大多時候也都是在國師府裡,只有偶爾纔會進宮去,但此刻卻偏偏不在,據門童說是被夜郎王請去了宮裡,纔剛走沒多久,想必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如此一來,神無月他們便不能馬上待墨亦兮他們去見絕色,只能先把他們待會自己院子裡去看着。
神無心既然是要來分一杯羹,自然也就要給自己留點籌碼了,本來是想帶走墨亦兮的,但神無月顯然不會同意,於是他也只好把堇年淚帶去了自己的院子。
墨亦兮被神無月帶回自己的院子,還給她鬆了綁,他相信在這國師府裡,她想逃出去是不可能,這裡面早就被絕色設下了厲害的陣法,連他們都不敢隨便亂走,這也是國師府裡冷清的原因之一。
“神無月,你真卑鄙,自己打不過我師父,又搶不到鉅子令,就用這種法子來對付他。”墨亦兮怨恨的瞪着神無月,“你給我記住了,只要我不死,總有一天會殺了你爲我父母和整個墨家堡的亡魂報仇的。”
“這麼久沒喝水,你渴嗎?”神無月往椅子上一坐,右手撐着臉斜倚在椅子上,看着墨亦兮乾裂的嘴脣面無表情的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你難道要給我喝水麼?”墨亦兮冷哼一聲,“你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心。”他要好心,就不會一路上都故意不讓她和堇年淚多喝水了。
“嗯,我的確不會這麼好心,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到了這裡也沒那麼多水給你喝。”神無月難得說這麼多話,“因爲我不想聽你廢話。”
上次在鏡花水月城,就是因爲他給了她太多說話的機會,最後害得他被她的巧舌如簧給騙了,白走一趟無爲城,這種事他不想再來一次。
傍晚的時候,絕色從終於宮裡回來了,神無心得到消息立刻就來找神無月,要他帶着墨亦兮一起去見她,說自己剛剛已經跟她彙報過了。
對於他這明顯的搶功行爲,神無月並沒有說什麼,他從來也不在意這些事兒,只想好好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不要再被她嚴厲的責罰,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兩人很快便帶了墨亦兮和堇年淚去大廳見絕色,後者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無視兩位徒弟的磕頭行禮,只是盯着墨亦兮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你就是墨家堡的遺孤?”絕色斜睨墨亦兮,聽這這語氣,似乎還有點懷疑,難道她覺得神無月敢騙她嗎?
墨亦兮也正打量着絕色,除了驚豔於她那比堇瓔珞和水柔心還要美的外貌之外,對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厭惡,像是在被人剝光了窺探一般,不得不說她那眼神實在是犀利的很。
“師父,徒兒又怎敢欺騙您呢?這的確就是神無月十幾年都殺不了的人,爲了她,龍清醉還多次跟我們交手了,若非師父教徒有方,徒兒怕是都沒法活着回來見您了。”神無心連忙搶話,生怕神無月搶功勞。
在師父面前,神無月也收斂了那份孤傲,垂首低聲回話道:“回師父,這便是墨亦兮,當年徒兒未能殺了她,如今雖然有機會,但她身上卻沒有了鉅子令,徒兒想利用她讓龍清醉親自把鉅子令送來給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