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徐龍輝要吻上自己的臉,夜琳卻掙脫不開,氣的當即哭出聲來,她知道沒人敢救她,因爲誰也不敢得罪了徐家,得罪夜郎王寵妃。
可她終究還是算漏了一點,今天她身邊其實已經多了一個人,他叫堇年淚,在神無月面前他的確是很弱,但對付徐龍輝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勉強還行。
他本也沒打算出手,但看夜琳那般可憐,二話不說直接一記手刀劈在徐龍輝後勁之上,後者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這手自然也就放開了。
夜琳並沒看到有人打暈徐龍輝,只是感覺纏在自己腰間的手突然一鬆,她連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然後驚魂未定的跳開,這才知他暈了。
“剛剛是誰?”她顫抖着聲音問周圍的人,那些站在一旁的宮女宦官聞聲立刻就往後退去,只有堇年淚未動。
這樣一來都不需要他回答,夜琳也知是誰救了自己,感激之下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便越發覺得這人與衆不同,心裡泛起了圈圈漣漪。
“走,我們回去。”夜琳怕徐龍輝醒來再騷擾她,很快就帶着一干人等回自己寢殿了,而這句話說的很溫柔,因爲她是對堇年淚說的。
在寢殿休息了好一陣,夜琳的情緒才終於穩定下來,她柔聲向堇年淚道了謝,後者卻一直都是面無表情,並未應聲。
滅門青衣坊的是神無忌他們,但下命令的卻是夜郎王,夜琳既然是他的女兒,那堇年淚怎麼會對她有好感?做她的玩物也是被逼迫的。
之所以會出手相救,只是實在看不下去罷了,徐龍輝那樣的人,不管對誰做出這種事來,他應該都會出手吧,因爲他本身就是個好心人。
也許對堇年淚來說,他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夜琳的心卻被他這一個簡單舉手之勞給撩撥了,她開始擔心他的安危,想辦法爲他脫罪。
所以夜琳後來去找了夜郎王,而且還是趕在徐龍輝醒來之前,以免他惡人先告狀,讓那如意夫人去找夜郎王哭訴,最後連累了堇年淚。
於是等徐龍輝醒來,找人問清楚到底是誰打暈了他,得知竟然是堇年淚之後,立馬就去找如意夫人,後者再去找夜郎王之時,夜郎王早已知曉了一切。
他原本的確是有意將夜琳許配給徐龍輝,哪怕明知他不是良人,但今日聽夜琳這麼一哭訴,他卻開始動搖了,也許應該爲她另覓良緣吧。
夜琳不是他唯一的女兒,卻是他最寵愛的一位公主,所以他纔會爲她的婚事上心,想要給她找個好婆家,不料所選竟然非人,因此如意夫人來找他,他也只是敷衍了幾句。
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什麼人,如意夫人又豈會不知,而且今日之事的確是他不對,公主即便下嫁了也還是公主,他怎麼能對她做出如此無禮之事?
看夜郎王似乎真的生氣了,明顯是站在夜琳那邊,再加上堇年淚又不是普通的奴才,她便沒有堅持要懲罰他,哭了幾聲就告退,回去訓斥徐龍輝了幾句,這事就不了了之。
只是,徐龍輝表面上唯唯諾諾說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造次,心裡卻一直計較着,越發想要得到夜琳,唯有這樣他才能狠狠的懲罰她。
到時候嫁夫從夫,她連想要進宮見夜郎王一次都不容易,看還有誰又能給她撐腰?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娶到手,然後好好出口惡氣。
夜琳對此渾然不知,她只知道夜郎王這次是站在她這邊,最終都沒有讓徐龍輝來找堇年淚的麻煩,所以他暫時安全了,這就是最好的。
這件事雖然發生在夜琳的寢宮,但畢竟當時有那麼多人在,消息最後還是不脛而走,龍清醉便也知道有這麼回事兒,趁夜去找了堇年淚。
堇年淚看到龍清醉很是意外,他一直以爲他還沒到華陽城,否則國師府和夜郎王怎麼都沒有一點動靜呢?而且自從離開地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墨亦兮了。
龍清醉是擔心他的安危纔來找他,順便把他現在的情況打聽回去告知墨亦兮,得知公主對他很好,他才放心下來,讓他做好離開的準備。
見過堇年淚之後他又去找了墨亦兮,後者得知堇年淚平安無事,還有公主護着,便也跟着安心了,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龍清醉這些天也不是一直在宮裡藏着,偶爾也出去打聽了國師府那邊的事,順便拿了墨亦兮外面門鎖的模子出去配了鑰匙,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纔弄到的。
其中的艱辛他自然不會跟她說,只是成功的打開了們鎖,然後出現在她面前,再看着她驚呆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自從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打不開鎖,便再也沒有碰過鎖了,她壓根沒想到他能進來,能夠每天晚上跟着隔着門說會兒話她就很滿足了。
“怎麼?你不想看到師父?不希望師父進來嗎?還是……你希望見到的是堇年淚?”後面那句話,龍清醉說的有些艱難,他心裡不好受。
“當然不是,我最想見的一直只有師父。”一語驚醒夢中人,墨亦兮張開雙臂撲向了龍清醉,一頭扎進他懷裡,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腰,撒嬌道,“師父,徒兒好想你啊,真的好想。”
“你……”都說男女授受不親,被墨亦兮這麼一抱,龍清醉不禁紅了臉,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七歲孩童了,身上的女兒香也越發的濃了。
“師父,你瘦了好多,以前在蜀山的時候腰沒這麼細。”墨亦兮擡眸看着龍清醉,“對不起,都是徒兒連累了你,等安定下來,徒兒一定給師父做很多好吃的,把師父養的白白胖胖。”
龍清醉伸手撫摸着墨亦兮的腦袋:“小兮,師父又不是豬,等養的白白胖胖了還能拉到集市上找個屠夫給賣了,要那麼胖作甚?只要你沒事,就是師父最大的安慰了。”
“師父……”墨亦兮呢喃一聲,又把頭埋進了他懷裡,這一刻她感動的想哭,終於又見到師父了,實在太難得,他們總是聚少離多,
龍清醉一手輕輕摩挲着她的髮絲,另一隻手悄悄攬上了她的腰,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突然感覺嗓子有點幹了。
墨亦兮再次擡起眸子,乞求道:“師父,你以後不要再扔下徒兒好不好?如果師父跟聖女在一起,徒兒願意一輩子服侍你們,等你們有了孩子徒兒還可以……”
龍清醉盯着墨亦兮的紅脣,突然毫無徵兆的吻了上去,將她到嘴邊的話堵進了喉嚨裡,但他只是在她脣上輕輕一點,立馬就放開了她。
“對不起,小兮,我……”龍清醉往後退了幾步,最終轉身逃也似地跑了,他怎麼會情不自禁的吻了自己的徒弟?他感覺沒臉再見她了。
墨亦兮愣在原地呆若木雞,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師父就不見了,他……是真的吻了她嗎?怎麼會這樣?
龍清醉走了沒多遠又回來了,他忘了把門給鎖上,只是在鎖門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玩往裡面瞧了一眼,看墨亦兮還站在原地,他不禁更加後悔,也更不敢見她。
“師父。”墨亦兮聽到鎖門聲纔回過神來,奔到門邊喊了一聲,外面的人卻已經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心裡早已悔的腸子都青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墨亦兮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因爲一切發生的太快,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只感覺脣上突然一熱,然後就沒有了。
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牀邊,雙手抱膝坐在上面,喃喃自語道:“師父,你是太過思念聖女,又把我當她了麼?對不起,我總是連累你。”
想當初她跋山涉水在烏石埔撿到爛醉如泥的他時,他就把她當成了水柔心,還差點侵犯了她,所以她想當然把這一次也當做是他錯認,因爲她剛剛提到了水柔心。
龍清醉一口氣奔出去好遠,他本是想躲在外面聽聽她的情況,可被她一喊他心就慌了,這一次他滴酒未沾,也不曾想過水柔心,又怎麼可能還會認錯人,把她當成水柔心呢?
他是看到她誘人的紅脣不能自己,從而侵犯了他,這讓他以後還怎麼面對她?早知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就不費盡心機的去弄鑰匙開門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去看墨亦兮,明明心裡很想去,手裡也已經有了鑰匙,可他就是不敢面對她,因爲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那晚的事。
墨亦兮一直在等他來,可是等了好幾天都不見他,不禁又開始擔心了起來,難道是他出什麼事了麼?
這裡是華陽城,既有虎視眈眈的絕色和神無七子,又有不擇手段的夜郎王,並不是他讓她不要擔心她就不害怕的,她不想他出什麼意外。